寒门再难出贵子?学霸君想靠技术改变教育资源不公
二度创业,张凯磊这次要用技术和系统驱动教育。手握拍照搜题和在线答疑两张牌的他要怎么破除全世界信奉的名师逻辑?
(学霸君CEO张凯磊)
撰稿 | 唐棵
张凯磊腆着啤酒肚,乐呵呵地走进来。他皮肤黝黑,圆润的脸、宽阔、丰润的嘴唇衬得他的眼睛更小,粗黑的眉毛像蜡笔小新一样,耳垂厚重饱满。学霸君产品负责人徐英亮说他长得很「呆萌」。
他咬着星冰乐的吸管,使劲往椅背一靠,摊在办公椅上:「全世界都认为教育靠好老师,不对!教育应该靠好系统和科技。」
南开大学数学系出身的张凯磊大二休学创办培训机构,主攻北京一对一培训市场。2004年,20岁的张凯磊就做成了四百人规模、年交易额四五千万的公司。但是一对一教育厮杀惨烈,B轮融资失败后,公司被迫卖给安博教育。
之后张凯磊返校继续完成学业,毕业后先后在CICC(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和鼎晖投资工作。五年的PE经历,他学到不少市场、团队管理经验,也学会深度思考:不但要看清眼前的棋盘,还要有人外人,事外事的格局。
张凯磊不满人类学习知识和进化的速度。「大量时间用在选拔上,而不是培养知识、激发创新。」他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圆:「我们现在学的知识还是这一点,博士论文就是在边界突破一小点。但是现在的中小学教育,学校体系和老师能力难以适应时代变化,导致我们很多人都难以触碰到边界。世界上不只需要精英,还需要普适性的公众认知。」
撤乡并村导致边远山区的学校悉数崩塌。2004年中国有367000所小学,到了2014年,只有197000所,锐减近50%;中学从2004年的约98000所跌到60000所。中国出生人口逐年降低,生源减少,学校数量自然在缩减。但是这些数据更是城镇化带来的阵痛。
乡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偏僻地区很多学校都是留守儿童,山区师资力量青黄不接。云南省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曾说云南70%的班级开不出英语、音乐、美术等课程。广东省某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看到乡村教师培训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而是反对,「千万不要培训我的老师,培训出来就不是我的了。」
而在城市,中产阶级崛起,K12优质教育资源需求旺盛,学而思名师班一票难得。教育资源不平衡,谈何知识改变命运?寒门再难出贵子。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张凯磊放下手机,敲着桌子,板着脸:
一个社会要有活力,第一是教育,保证个体努力就可以晋升,阶级不固化;第二是每个人有生存的尊严,哪怕重病也能体面地死去;第三是司法公正。只有这三角齐全,才能谈科技、社会进步等。
教育靠慈善治标不治本。张凯磊信奉技术提高教学效率。他用医学逻辑来评价国内的教育体系,「这是一种神医模式,希望找到一位名师来提高成绩,效果非常差。」
医学属于实证科学,强调诊断和治疗分离。张凯磊认为,教育也一样,本质上要系统地用数据量化学生知识体系的掌握程度,而且这个系统可以分发到每个学生手中。
他三两步跨到「新经济100人」背后,左手揣在裤兜,右手握住记号笔,在玻璃白板上写下一道指数函数和幂函数之间比大小的高考题。「这道题分成四步:知识(认识这是指数函数和幂函数),方法技巧(通过数形结合计算),计算能力和数学思想(能举一反三)。」他一边写一边侧头盯着「新经济100人」,就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这套逻辑只集中在少数优秀老师的大脑里,因为高考成绩中等的学生才去念师范大学,这本身就是社会存在的问题,而且师范大学对知识体系的要求不深入。「中国现役的900万老师,不少人对教学方法和思想的理解很浅。」
学生不知道,只能打「题海战」,课外80%到90%的时间花在卷子和课外题上。中国2亿中小学生每天要写四十几亿道理科题。张凯磊非常困惑,「我高考数学物理满分,从没感觉需要写那么多题,我知道这道题要考哪个知识点。」没人讲解,学生不得不抓耳挠腮熬到深夜。
新题型基本在高考中出现,课外题重复率高,数量多,实际题型有限。因此张凯磊决定从拍照答疑入手。「我不认为现在学生觉得自己的作业少,大部分都是被作业压得喘不过来气,晚上写作业太痛苦了。」
这时国外OCR(光学字符识别)技术已能分辨名片, Deep Learning(深度学习)在图像识别领域的应用也相对成熟。
学生手机拍的照片不是模糊就是亮度不够、光照扭曲,试题存在大量公式和英文,混有手写和印刷体,传统的OCR无能为力。
2013年1月,张凯磊从鼎晖投资辞职,创办学霸君,带领团队做底层研发,就为了解决一件事:教学过程的信息化。
二度创业,张凯磊心中那颗教育的火种在九年后复燃了。他要怎样开在线搜题之先河?
创立前期,为了搜集题库,学霸君团队建立了一个微信公号,招聘上百位大学生在后台做题,派地推团队去学校门口散发传单。第一天只有四十几个人来问题,之后每天的题量开始累积,就用机器+人工的方式做题。到目前学霸君已积累超过7000万道题目。基本上能覆盖97%的搜题需求。
积累了题库,还需要识别器,决定识别器好坏的主要是数据。训练优秀的图像识别引擎需要大量标注图像数据:手工圈出照片上一个个的字。一个汉字需要上千张小图片,它们分别归属于不同场景。开发引擎时没有现成的自然语言可以借鉴,连简单地给题目打标签都无法做到。早期学霸君在天津有间黑黢黢的小屋子,张凯磊和140多个小伙伴们没日没夜地盯着屏幕,圈着一张张千奇百怪的照片。
标注的照片越多,机器学习速度越快,准确率越高。做了18个月单调乏味的标注工作后,OCR技术才算勉强过关。2013年9月,学霸君1.0版本面世,学生可以在上面拍照搜题。
虽然刚上线时搜题的准确率只有70%,但是学生拍照后两三秒就能找到答案,「学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东西,太爽了。」张凯磊顿了顿。
和成人不同,18岁以下的学生基本上都用QQ群。虽然学生是一个孤岛群体,辐射范围有限,但是学生之间是强关系,感染力强,学霸君沿着兴趣和人际关系寻找新「孤岛」,不断在学生QQ群里推广。半年后,学霸君从十几万用户增加到1000万用户,每天新增十几万。
2015年6月,继拍照搜题后,学霸君延伸出在线答疑的功能,并且将答疑的响应时间控制在5秒内——之前从未有人做到过。「他能站在技术人员的角度思考业务问题,二者结合,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学霸君技术负责人陈锐锋说。
张凯磊戏称在线答疑是「滴滴打老师」:超一万名老师为学生在线演示解题过程,学生对老师的讲解进行评价,学霸君收集学生的疑问点,为学生定制学习测评报告。收费是每分钟1元,而优秀的补习班一小时高达几百元。
张凯磊飞快地打开学霸君APP,给「新经济100人」演示在线答疑:手机被切分成上下两部分,四分之一的屏幕是系统识别出来的题目,四分之三则展现老师的解答过程。这道立体几何题需要作辅助线,受限于手机、平板的尺寸,直接在电子屏上写字显示粗糙不流畅,还会溢出屏幕。
学霸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找到一家拥有先进技术的国外公司合作,这是在线答疑成功的关键。老师用经过特殊改装的笔在纸上写字,能同步扫描到手机上,一道几何证明题七八行的证明步骤完好无缺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老师零成本地做这事,要保留他们在纸上的写字习惯。」张凯磊说。
学生对老师有天然的恐惧,在线答疑提问者和解答者隔着互联网,彼此不了解,学生提问的胆子更大。二三线老师能力不差,但是赚的钱少。安徽省省会合肥,一线的公立学校老师一个月工资平均三四千。在学霸君答疑,老师每月收入平均3-4千,最多近2万。
老师除了挣钱,也能获得成就感。审题不计入付费时间里,还是有很多老师愿意花一二十分钟仔细思考难题。有些老师并不就题讲题,从每一个题设中拆解出不同的条件,引导学生独立思考。虽然很花时间,但是这样下来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他们有师德,有教育的心。」教研负责人罗琦说。
传统学校的老师没有提升动力和提升方法。公立学校的老师再怎么积极学习,优秀生源也要流失。直播答疑,学生会给老师正面反馈:老师讲得真好,谢谢老师。老师也感到快乐。
新老师最怕的就是答疑课,因为没见过那么多的题,面对这些刁难问题,常常会紧张得手心冒汗。在学霸君在线答疑,老师每晚能接30单,一个月比在学校呆十年遇到的学生数量还多。公立学校的老师没有良性路径提升基础素质,基本上要六年才能成为一个有经验的老师。「我们的培训考核保证了老师的质量,对老师而言也是技能的提升。」 老师需要通过学霸君的考试,如果被学生投诉两次后必须再次接受培训,就像考驾照一样。
在线答疑选择老师也不是随机的。学霸君把知识体系拆解开,比如中学数学拆成7个方向,22个章节,550个知识点。根据老师的答疑记录,系统判断这位老师擅长哪类题目。「滴滴最大的问题就是司机不识路,但是我们要做的就是这条线路只让一个老师来开。」
在线答疑现在总共有1万多名老师,已覆盖全国六个省市。
2015年,学霸君在上海延安中学做控制实验,两个班级的学生使用学霸君,在3个月内,一半以上的人成绩有显著进步,分数提高了10分以上。「因为老师讲太好,有的学生不停地用,经常12点就过去了,我们还提示让他别再问了。」
截至目前,学霸君有5500万用户使用拍照答题,日活用户350多万,月活1800多万,每天收到1700多万的提问请求。5500万用户中有十几万成为在线答疑的付费用户,每个月付费四五百万元。学霸君已有280多个正式员工,1000多人的兼职团队。
在280多人的正式员工团队中,有近170位技术人员,约占比60%。学霸君要求工程师理解学科,否则就是在门外作战,没有任何意义;老师也不能继续按照编书的逻辑做教研,需要理解计算机的逻辑。
「技术才能提升效率。」张凯磊是一个典型的技术控。在学霸君,开发和研发有着明显区别。开发是挣现钱,但是研发并不直接带来收益,只为了提高教学效率和学习效率。
学霸君内设一个研究院,负责各种开发性任务。为了把识别准确率提高1个或者2个百分点,需要真正沉下心、具体到一个字、一个单词、一道题目、一段录音地去研究。「不做就没有现在的结果,这是竞争壁垒的优势,做得越久越深。」
目前学霸君的识别率已达到93%-94%,张凯磊细狭的眼睛笑眯成一道缝,双手往外一摊,眉毛一挑:「就可以到这么高。」
学霸君苦心耕耘技术壁垒(能识别题目)和教研壁垒(根据题目分析学生在哪个知识点上有缺陷)。张凯磊反对教研没有壁垒的观点,「很多人认为好老师才重要,可是你连问题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好老师呢?」
越多精力投入在建立壁垒上,越能长久生存。「风很快会吹过,壁垒却可以带来长期价值。」这来自张凯磊第一次创业的经验。
账号体系是教育产品的关键。机器记录下用户的学习数据,定制推送相应的服务,「基于这些深度思考,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能为用户带来什么,哪些数据可以沉淀,这才是价值。」
传统的教研准备教案,没有参考任何数据。但是数据驱动的教研拆分一个学科体系,深入到学生的哪个步骤出问题。这个系统不断接受用户的反馈,不断注入新内容,「这是一个活的系统。」
相比短期回报,张凯磊更喜欢放长线钓大鱼。早期学霸君的竞品有大量的公关和市场投放行为,流量见长,给学霸君带来压力:是否要跟投呢?是拿钱砸广告还是砸技术?张凯磊执着技术驱动教育,选择在这上面投入人力和金钱,「我们不是想让指标超过别人,而是沉下来不浮躁地做事情。」
「打广告解决不了教学效果问题,做教育要有敬畏心,注重体验。一千个人报名,上课四百人,结课就不到一百人了,留存率太低了。这才是今天教育的最大问题。」
2015年1月,学霸君从百度的手机应用平台下架,理由是学霸君「涉嫌使用百度知道的内容,影响百度知道的数据」,这让学霸君的新增用户减少了一半。
「大丈夫闯江湖,愿赌服输,我不介意你要来抢我肉吃。但是百度在百科这个公共知识体系上恶意篡改学霸君词条,并将其锁定,很下作。」打开学霸君的百度百科,赫然写着「本词条处于暂停编辑的状态」,除了下架风波,没有其他内容。
学霸君和百度发邮件、打电话沟通,但是都没有获得正面反馈。张凯磊最后写了一封公开信给李彦宏。信的最后说:
倘若百度手机助手始终不肯退一步,没关系,那我可以多走几步,也许在不远的某天,在您金光灿灿的北京办公室里往楼下望去,您可以看到我,还有我身边的独立开发者的累累白骨。
这封公开信代表着小创业公司的真实心声,得到了全公司的支持,「(和百度撕破脸),放弃短时利益但带来了长时效的收获,尤其是在精神层面。能帮助养成学霸君这个狼性团队。」陈锐锋往后一躺,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说,「我们好说话,但是做技术非常枭,不走寻常路,用脱离学术的方法来解决技术难题。」
K12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是消费者和付费者分离,有些孩子在使用学霸君,但是家长不相信孩子在用手机学习,粗暴地掐断在线答疑。80万有付费意向的用户里,只有十几万付费成功,「现在我没有碰到风口,没有好办法,只能不断积累口碑,获取新用户。」学霸君的高管们在打车时都会给司机宣传自己的产品,「这些司机都说好用,在哪儿买。」
张凯磊的团队自己出钱作为天使轮,2014年2月,拿到祥峰投资500万美元,2014年7月拿到B轮,启明创投和好未来一起投资。2015年初,挚信资本追投B+轮,总共B轮融资近4000万美元。
和其他已经融到D轮的在线教育公司相比,学霸君烧钱速度慢得多。「我用两轮的钱打四轮,打成今天的样子,谁的效率更高?」张凯磊猫着腰,往前凑了凑,反问「新经济100人」。
张凯磊信奉只有懂教育才能做好教育产品。他无法理解市面上的做题App,「学生只能在上面刷选择题,但是大题的步骤、知识方法的训练都不能触及。」他认为人的常态逻辑不是刷题,而是问题,「我顺着人性,先用机器解答,要是还有更强烈的需求就用人来解答。」
至于如何流量变现,张凯磊直言还没考虑太多。「我们还是想满足现在的学习需求。」学霸君已经推出一条新的事业线——直播课。但是和其他教育产品由学生挑选不一样的是,上哪些课是学霸君根据学习数据推荐给用户。
前有流量夹击,后有友商抄袭,张凯磊却非常自信,「时间越长,越能看到谁没穿裤子。市场快到顶了,现在的问题是谁能让用户喜爱你,让用户愿意掏钱。」他轻哼了一声,「可以抄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要干的是心有猛虎而细嗅蔷薇。你只看到我的老虎,却不知道我细嗅蔷薇的感觉。」
学霸君的总部在北京市朝阳区望京CBD方恒购物中心。在29层可以远眺到鳞次栉比的写字楼,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一家家公司像竹笋一样,在这片狼烟四起的战场破土而出。
早期学霸君在天津招募到创始团队,2013年10月搬到上海。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学霸君用户有2000多万,也得到地方政府的重点关注,甚至上海市委书记韩正都打招呼要来企业看看。但是张凯磊做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决定:去北京。理由是要让员工「听到炮火的声音」。
中国互联网协会、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联合发布2015年「中国互联网企业100强」排行榜。榜单前十名,有七家公司总部都设在北京。巨头云集,学霸君想抢滩登陆。
核心团队很多员工和师资负责人陆佳男一样都是地道上海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搬来北京,肯定会人员流失,北京的人才招募情况也没法预估,大家有些犹豫。
最终张凯磊还是认为北京是互联网企业最集中的一个城市,而且人才更多;上海相对小资,体会不到「码农」整日加班,兢兢业业的感受。张凯磊在2015年5月1日告诉陆佳男,「你什么都别想,赶紧收拾行李,明天就去北京。」
陆佳男来到北京的第二天就租下五道口华清嘉园一个三室一厅,两三百平的地下室,这个小区也是美团创始人王兴发家的地方。「你不先找到一个站脚的地方,就永远找不到满意的办公室。眼前一团迷雾的时候,认准一个方向先干出去。他推动事情有决断性。」产品负责人徐英亮说。
2015年9月,学霸君业务团队搬来北京。考虑到研发团队不需要随时紧密联系,一个月沟通一次足矣,所以依旧留守上海。
这不是学霸君第一次搬离安乐窝。学霸君从天津到上海后一直在创新工场办公,每个工位一千块,水电等杂务全包。2014年底,张凯磊决定开辟独立的办公室,因为十多个创业团队挤在一栋大楼,要和其他公司一起抢会议室,非常不方便。
学霸君的核心团队基本没变过。这些人不是张凯磊的校友,就是原来的同事。这些人愿意跟着他从天津到上海,从上海到北京,源于他对周围人的感染力。
张凯磊有着厚实的文学功底和社会学历史学底蕴。在大学时,他就是南开大学校辩论队教练,思辨能力强,口若悬河,演讲声情并茂。既能做反应敏捷的二三辩手,也能胜任总结升华主题的四辩。不仅在赛场上,场下他也能驱使身边人占用时间熬夜讨论辩题,组织大家更好地分析。
这种感染力在创业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经常慷慨陈词地激励员工,描述未来愿景,「很多员工在他的精神感召下留在公司。」
「新经济100人」采访前一天,学霸君的一位初创员工因为身体不适不得不离职,公司举办了一个欢送派对,特意为他定制了一枚戒指。张凯磊动情地讲述这位员工刚来时公司是怎样。场上很多人,包括男工程师都哭的稀里哗啦。
张凯磊相信美国科幻大片,相信技术改变社会。他曾经告诉员工,学霸君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App,但是未来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硬件、系统,渗透到一二三四线城市的所有学校,甚至VR、AR技术都能应用到整个教育生态的发展上,「我们这代人也许赶不上,但是这个事业能延伸到星辰大海。」市场负责人谭静深受感动。
谷歌是张凯磊尊敬的公司,因为它只有7%的人做广告业务,绝大部分人在研究如何为人类解决贫困和教育公平等问题。「我不明白那些最聪明的人怎么天天就想着卖广告呢?为什么不把力气花在怎么培养群体性的科学素养呢?」张凯磊敲着桌子,用反问表达自己的不满。
徐英亮和张凯磊是大学同班同学,住隔壁宿舍。徐英亮还在安徽工作时,和张凯磊晚上喝着啤酒,吃着生蚝,张凯磊说了一句让徐英亮热血沸腾的话:「我们生下来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做点事情。」
张凯磊执迷于教育。要把学霸君做成中国整个教育信息化的领导者,一个美国硅谷不曾有过的公司。
我们一定要去山顶看看。
他告诉徐英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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