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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音乐,我们和高虎还聊些什么?

音乐财经 音乐财经 2021-01-24
摘要 ID:musicbusiness

我们不是那种死磕做音乐的那波人,我们是玩音乐享受音乐的,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音乐,还是说我们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碰撞”,最重要其实是解决这些事情的能力。



谈音乐:反叛自己


中国音乐财经:为什么会选择在上海“不插电”演出?


高虎:在两年前,我们在保利剧院做过一次不插电,反响非常好,很多人希望看看我们的不插电现场。在这之前我们也做过一些不同性质的不插电演出,包括有一年在迷笛因为大暴雨断电没办法,救场不插电,那场就是“无法复制的”最大的一场不插电演出,另外四五年前我们在北京和深圳的一些小酒吧也做过不插电。


中国音乐财经:你个人喜欢哪种演出形式,带电还是不插电?


高虎:我都挺喜欢的,电声设备它有放大的功能,你听到的声音更加立体。但是原声的东西它回归到歌本身,是一种更草根、更原始、更质朴的状态。


中国音乐财经:家里有多少种稀奇古怪的小乐器?


高虎:我有一个屋里专门会放这些玩意儿,好几十种稀奇古怪的小乐器,我一直在收藏各种玩,有些非洲的乐器我自己根本叫不出名字。有时候我特别喜欢一些巡演的时带着小乐器,在路上便于携带,像尤克里里,还有我的吉他是旅游款的吉他,带着方便。我去一些地方,万一有感觉想弹琴的时候就必须得有。就像烟民一样,没烟就特别难受。有的时候想弹琴没琴弹也很难受,有时候像一些手机玩音乐的软件我也会下载下来玩。


中国音乐财经:现在有很多手机端的应用,你用起来有什么体会吗?


高虎:这些电子设备和真正的乐器比起来,它的音色还有想象力更宽,但是实际要去演奏的话,它毕竟是软件,时间会有一些延迟,有的时候就需要硬件。其实本身我发现一些应用也是一个商家用来宣传的工具,让你先去线上玩,有兴趣了你再买一个真家伙。


中国音乐财经:电子设备上玩出来的音乐会跟传统制作出来的音乐有差别吗?


高虎:音乐性是取决于你的想象力还有你对软件的熟悉程度。也有玩得非常好的,比如说打击的噔噔噔噔,也有鼓的也有吉他弹的各式各样的乐器组合应用,人声也可以录成各式各样的和声,很丰富,也需要后期制作的东西。这些应用你玩还行,但如果说现场演奏拿一个手机演出,又耗电效果又差。


中国音乐财经:你们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创作状态?


高虎:创作不能着急得顺其自然。大家谁有一个“动机”,一起玩,先哼,出旋律再去填词这是常用的方法。有时候我们也会拿着琴去弹一首歌,再往里面编配东西,先有词后有曲我们也都试过。


中国音乐财经:《愿爱无忧》专辑尝试了雷鬼、Funk等各种音乐风格,出来后有很多批评,你真的不在意吗?


高虎:我们的音乐一定要有变化啊,一成不变我们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新专辑出来有争议是好事,有争议就说明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最重要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大量地听各式各样的音乐类型,我们每个人的生活背后代表了很多情感共鸣的东西。如果有的人说现在的痛仰他们不喜欢,那是好事,现在有更多其他的乐队可以选择,总有他们想要的想听到的音乐。但是不能因为我们是他喜欢的方面,就必须一直是这样的风格不能变。


中国音乐财经:下一张专辑的风格会有哪些新的尝试?


高虎:在律动和音色上面我们会有变化,听了这么多年西方音乐,我希望能做出痛仰独特的摇滚。音色对乐手是一个需要突破革命性的东西。比如说像U2的吉他手,他们玩的都很简单,但是在音色上面他们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有一些人喜欢老的和声器,比较复古的感觉,更温暖。用麦克风或者是用电子做出来的声音,其实也是有色彩的。所以这一次包括像吉他手的效果器还有一些别的乐器融在一起后,音乐就会有一些变化。节奏、律动、音色,还有像旋律,我觉得我们东方人也有自己的特色,你让我唱布鲁斯我唱不来,让我来一个非洲的我也来不了,但是我自己生长在东方文化的土壤中,我对旋律的理解就必须放进去。


你每打开一个新事物一个新观念的时候,你又发现多了一片新的天空,有意思的有色彩的音乐,以前会忽略太多的东西。我听世界音乐听了挺久,早在2002年我们就大量的接触世界音乐了,在2006年独立发行的《不》那张EP里,有一些歌已经有这样的色彩了,《在路上》,会有点西域的感觉。


谈音乐圈:抱怨没用!



中国音乐财经:现在一些音乐人会自我批评独立音乐圈太懒了,你怎么看?


高虎:其实很多人看到的内容特别表面,我觉得大多数人挺勤奋的。包括我听到一些新乐队的歌,他们做出这种感觉的音乐真的很棒。有很多音乐可能我挺想玩的,结果很多乐队已经玩出来了。可能一些批评指的是音乐人在生活作息和节奏方面自由散漫多一些,但是一些歌需要晚上有思考的空间,有时候太朝九晚五规律的生活,它对想象力不会很好。我自己可能属于乐手里早睡早起比较多的人,但是也有时候我就需要睡半年懒觉,过慢节奏的生活。


中国音乐财经:你现在怎么定义自己的乐队管理风格?


高虎:我不懂管理,所以我也没有说要管理或者是乐队经营,还有营销这些东西,我不懂。那天在剧场巡演的发布会上,彭坦挨个问“怎么理解O2O”,我的回答就是“不懂”。我倾向于按照人性的感觉顺其自然去走,我比较相信这些东西。因为人与人之间,他说他不会弹乐器,但也许他对一个键盘类或者吹奏的东西会特别有天分,可能我们没有去开拓发现。人与人之间慢慢熟悉了解之后,你会发现很多人不同的“面”。像我们之前的经纪人会拉手风琴,说好啊,我们一起玩。虽然我们这个经纪人以前没有跟乐队合作过,我们也是从零开始,也没有人告诉我们乐队排练该是怎么样?但都是这样从零摸索,一点点去找每个人相处都舒服的方式。我们也欢迎更多的人加入我们,不光是“再创造音乐”的过程中,还有演出演奏的过程中,我们欢迎新鲜好玩有意思的人加入我们。


我们不是那种死磕做音乐的那波人,我们是玩音乐享受音乐的,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音乐,还是说我们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碰撞”,最重要其实是解决这些事情的能力。这15年来,我最痛苦的应该是2007年,乐队没有说解散但已经歇着了,当初来北京就是为了音乐,这些年无数次搬家,书和东西越来越多,很乱的状态。我想玩极限运动,想当冒险家,想当战地记者,也想拍电影,但是后来我想既然当初来北京是为了音乐,那有什么东西不可以放下的,别去抱怨,抱怨那么多没用。而且越是不抱怨的时候,很多东西就看开了。


中国音乐财经:一般说看开啊,内心执着的人才越会告诉自己需要看开,你的执着是什么?


高虎:我觉得2007年后我至少得有两三年心理阴影,其实一开始是有演出了,来喊我,我就去了,慢慢地你也能做音乐了,有演出那么就有一些朋友会接触,慢慢、慢慢更多的陌生人也都出现了可以去接触。但是心里面不是说能走出去就走出去的,到2010年吧,才慢慢走出那个抑郁的状态。有的朋友拿佛教的小册子,跟我说“看开,心宽,病自然就少了”,类似这样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我都看了,什么道教佛教基督印度的,我看得也比较杂。我那时候问自己两个问题:第一,要不要玩音乐,第二个问题,乐队最难做,要不要20年以后这个乐队还在?滚石那帮老头子70、80岁还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我说可以,我们要做一个不一样的乐队。


谈价值观:推崇“中庸大道”



中国音乐财经:你曾经受西方音乐影响特别大,但是这些年在回归东方,你现在会怎么看待东西方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


高虎:我那会儿接受西方音乐的时候,完全就像和东方文化决裂似的。我那时认为中国传统教育里太多假话骗人的东西,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国家,多数人都有一个垂直的价值观,也有一些人是异类,那你就坚持吧!对我们来说有条件接触到西方的音乐和生活方式,是我们的幸运,但是我们很喜欢的一些西方人,他们也很欣赏东方的价值观。


像中国的“中庸之道”,它本身是一个“大道”,但是被很多人曲解为“这样也行,那样也行“,是一种墙头草的投机价值观。实际上中庸之道是一种可以去海纳百川的“道”,我喜欢的中庸之道是“不卑不亢”,我们不会因为肤色、性别、国家、民族这些东西有所差别,这是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去修行的。


在过去,西方那种价值观被认为是一种普世的模式,但是东方的价值观,尤其是中国的一些传统文化,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和认可,西方人也是。当然中国也有一些坏习惯要去改,比如说到哪都喜欢大声喧哗、乱丢东西。日本的音乐节就完全干干净净,但是英国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一结束,网上垃圾满地的照片到处都是。所以我一直相信行动,行动能够真正改变我们。


中国音乐财经:中国传统文化里哪些部分和摇滚是非常像的?


高虎:其实中国传统的东西你可以说它偏摇滚,可能像江湖上的东西。比如说九州文化,像我们过去这种跑演出去各个地方,跟拜码头一样,是一种挺江湖的文化。即使到了现在的互联网时代,中国的公司很多还是通过人脉来做事,也是一种东方式的传递。在西方,大家做事比较直接,我查到这个公司的联系方式我直接跟你联系,东方是谁认识谁,我们朋友圈来拉关系,现在流行拉一个微信群。大家是这么一个传播方式,还是东方式的,互联网时代也没有改变什么。


中国音乐财经:这两年,人们讨论新疆时会有一些负面的看法,会觉得当地不安全,你怎么看?


高虎:人言可畏,这个很可怕。你想玄奘那个年代,那种条件他都可以去经历西域那么多的小国家,他还经过沙漠。我觉得我们太渺小了,别把自己那种膨胀的东西到哪都去释放,你要不然就自己对着镜子你抽自己。对吧,经常把自己放下的人,不会遇到很多阻力的,你亲身去发现新疆,其实比你想象得要友善得多得多。


谈资本和未来:才刚刚开始


中国音乐财经:资本正在撬动音乐产业,你个人怎么看?


高虎:我的体会是资本运作在摇滚圈才刚刚开始,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超级乐队诞生。但是已经开始有资本愿意去投资音乐节、Livehouse、音乐人等等,成片去布局。


中国音乐财经:痛仰对未来的规划是走向更加主流的“超级乐队”吗?


高虎:我的音乐不是在中国,是全世界,我要带着痛仰的音乐去世界各地,至于超级,也许过了五年十年五十年别人听到我们的音乐,还会评价说那个歌不错,那我在九泉下也会笑得很开心的。



本文作者:董露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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