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做剧场音乐的时候,我们在做些什么?
4月28/29日,“影响城市之声”—论坛正式举办,音乐财经作为独家战略合作伙伴,全面报道此次论坛。
摄影:刘洋
今天的流行音乐已经从各大演唱会和音乐节蔓延开来,渐渐进入了剧场,这使得流行音乐和剧场之间彼此呼应产生了一种有别于传统的运营模式,那么剧场音乐的优势在哪里?它如何吸引到观众?本次论坛邀请到了多位剧场音乐从业者,聊了聊他们眼中的中国剧场音乐。
嘉宾介绍
史振宇,北京市演出公司业务总监
温文,闻铭雅尔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总经理,经纪人
张翀硕,摩登天空副总经理
五百里城市音乐节创始人
夏叶舒,万有音乐副总经理,主持人
唐漓江,伦敦大学亚非学院音乐人类学硕士
张翀硕:我认为剧场音乐类演出得先细分成几个不同部分的市场,因为现在是多元化、个性化和立体化的时代,而相对来说那些去大体育馆演出的可能往往是主流大众的艺人,过去很多年也都是这个趋势,但对于剧场舞台来说,反而往往是更个性化、更立体化、更多元化的艺人才适合。比如摩登签约体系里就有特别多这种类型的艺人。
近几年如果我们单说项目,我觉得有两种项目在剧场这个范畴里头可能会是运作起来最好的,一种就是典型个性化的当红独立音乐人,而且往往可能是唱作型艺人,所以才能立体化。比如说好妹妹、马頔、宋冬野这一类。但其实艺人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人都同时符合这么的多条件。所以另外一个方式就是项目企划上的创意,比如说跨界,比如说传统高雅的艺术形态和通俗艺术形态之间的结合,像科技和舞蹈的对接,这样就给了市场一个卖点。
温文: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还有观众。我个人更加倾向把观众定义成非常立体并且有质量的群体,需要跟他们进行非常有质量的沟通。在这个沟通过程中,观众们的体验很重要,如果你认为观众是一个需要不断去沟通并建立关系的人群,那么你的项目就会经历一个细致且庞大的策划过程,因为你的目的是不断了解并满足观众的想法,这样就会激励自己不断提升节目的质量。
我们跟观众的关系就是必须去挑战他们,但是也要有度,这个度就限制于艺术策划本身,要在这个限度里给观众新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从海外不断引进很多创意的原因。
中国观众的成长是非常快的,口味日新月异,互联网每天改变着每一个观众的需求,所以无论是从作品还是演出者本身的水准来看,或者整个项目的策划和成本来看,都需要有一个过程。
史振宇:其实对于流行音乐来说,肯定是物美价廉,又有受众或者是粉丝群的会卖的最好,而现在流行音乐也开始进到剧场里面,开始尝试着做剧场的演出。但一次性的演出没什么意义,它应该是一个可以持续运营的项目。
大家有的时候可能要改变一下思维方式,我们在看待票卖得好不好这件事情上可能本身就有一个误区,单场的票房一定是短期的效益,但演出不光是看单场票房和你的招商能力,更重要的是看你的延伸收入,看整体。
比如说迪士尼,他们的动画制作都有一个创作过程,他们先把动画片推出来,接着再把整个创作过程也作为产品推出来,这个产品就包括创作过程中的绘本,或者把绘本制成玩偶等等。我们也可以效仿这种方式,比如把我们的演出进行分解,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把演出者幕后的一些创作经历也制成产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推出来。
夏叶舒:我们是2008年、2009年做了一场林宥嘉室内演唱会,效果非常好,后来陆续做了很多其他的艺人,但效果却不见得有那么好。这时候就需要不同的运作模式来解决,这两年我们把它变成一个巡演的模式。
我们希望通过巡演降低成本,虽然降低成本像是为了省钱,但其实我们只要把成本降下来就可以控制票价,从而就能吸引观众。包括我们和摩登天空的合作也一直在控制成本,以前看演出一般是880元,但可能现在看剧场的时候就会480元或者680元封顶。
这个事情是需要整个行业里面所有环节共同配合,这也是万有在做的一件事。我们今年40组艺人,400场演出,这40组艺人里面有一半艺人选择跟我们共同去面对市场的风险,而且在落地的剧场和供应商里面也有越来越多的伙伴愿意跟我们共同承担风险,艺人也没有规定的收费,剧场也没有固定的场租,我们也没有固定支出,当我们很理性面对观众并且回到面向观众本位的时候,这个市场会慢慢健康起来。
宣传和广告都是表面的事情,核心的思路还是怎么让市场回归理性,打到观众的心理,如果观众有一天真觉得一百块钱、两百块钱看演出值,这就是最好的,当这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演出一切就会很棒,很叫座了。
史振宇:大家知道我们的收益模式有一部分是票房,一部分是商务。也包括刚才说到的合作模式,有的是出场地,有的是出艺人,有的是出资金,那么大家共同做这件事,无形当中控制了成本,分解了成本,我们通过大家资源的优化来达到高效率的运营目的。只要大家都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和特点,就可以几方面促成品牌持续运行的可能性。
我举个简单例子,北演做的降噪品牌,刚开始一周的时间连着六场演出,从周二持续到周日,每天一个乐队在保利剧院,这最初只是一个尝试,但没有想到最后因为有乐视平台的支持,跟北演加起来对我们民谣摇滚圈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我印象当中老谢最后演完出门就说,这种演出形式打开了摇滚乐的另一扇门,老崔也基本上每一场都去看。大家对这种形式还很关注。
其实大家有时候可以想一下,我们去音乐节就是感受室外的一种生活方式,休假的时候待几天,一家人还有那么多朋友,还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这不是一种方式嘛,可以很嗨,很随性。而剧场的区别就在于品质的不同,你可以在剧场里面静静去听,民谣摇滚大部分人都是唱作人,又唱又创作,实际上每首歌都是这首歌作者的生活经历,如果大家亲耳在剧场里去听去看的时候,会发现你可能无意间被他的词或者其它他想表达的东西给打动,我觉得这就回归了音乐本真。
张翀硕:其实摇滚乐和剧场之间并没有矛盾点,这是定位的问题,不仅观众有时候会错位,而且演出商或者艺人本身有时候也会错位。
我们马上在5月27、28、29号和北演合作今年降噪的北京站。比如说痛仰,他们很典型,他们的乐迷们就是要特别躁的,但这次我们就是降噪,降噪就是不插电,痛仰这次排的东西,无论是噪的还是不噪的都排成了适合在室内看的,痛仰如果要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那肯定是音乐节去听。李志这次专门在为降噪排练,整个5月份演出都没接,就排,全是不插电特别适合剧场里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艺人,在剧场里演出,它的定位本身应该设计成剧场形式,痛仰已经设计了,但有一个观众就特别轴,就是要去剧场里去躁,那他就买别的票,可以去买草莓的票。观众也得知道来这个剧场是干嘛的,但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慢慢的把市场细分出来就会越来越明显了。
唐漓江:我去年亲身经历过一次,我在音乐厅里面看痛仰的演唱会,那个音乐厅是平移过去的,结构不是很稳,整个场都在震动,观众不受控制,多少保安都拦不住,在上面蹦蹦跳跳,音乐厅都在振动。
温文:我觉得剧场应该是多元化的,它不应该只属于高大上的艺术。比如说伦敦艾尔伯特音乐厅,那里就什么都有。剧场仅仅只是物理空间,而它里面的内容是需要艺术家和观众本身共同去创作的,这就是剧场经验。
我们剧场所有艺术家都在改革,比如马上演出的法国政府引进的艺术家,他说自己是哲学家,他在探讨为什么只有专业受过训练的人可以在舞台上演出,平常人不行吗,所以他在中国召集很多业余的演员经过一些培训之后,可以上舞台去做很多自己随心所欲的表演。舞台上的艺术家在想怎么样把空间变得更加多元,打破所谓剧场的舞台是很神圣的状态,剧场本身有无限可能性,观众也可以慢慢培养。
关于外国艺术家要怎么样才能和中国的观众拉近距离,我们会做很多工作,包括现在的这些艺术家和艺人们,如果他们做降噪之前可以跟观众有简单的沟通,等观众心灵安静下来之后再开始跳舞,全场就会鸦雀无声,观众被之前所有演讲带到情境里面,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策划,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达到更多观众深入到演出本身内容的目的。
史振宇:三种文化属性,三种形式大家仔细感受一下,第一个说音乐节,音乐节一家人和大自然结合,去体验生活,在我们的小假期,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第二个比如上班族下班了,可以很放松去喝点酒,聊聊天,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对于剧场来说,我们能感觉到一个乐队要经过很长时间,很精心把整个一台演出策划好,表演的时候就会流畅自如。他是有设计有想法的,有的时候要经过一个月很精心的前期排练。这对于观众来说又是另外一种方式,所以每种属性都是有区别的,我觉得可能还是不一样,不同的生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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