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成长记 | 一个典型作词人的细腻
文 | 李禾子
整理 | 吴欣怡
校对 | 邬楚钰
编辑 | 安西西
蓝色牛仔裤,白衬衫,黑框眼镜,向后梳并定型的头发,未刮干净的胡渣……台湾著名作词人葛大为先生出现在音乐财经记者面前,衣着休闲,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他向记者递过一本名叫《温柔的杀手》的书,介绍说这是自己在2011年自出版的尚未在大陆发行的文字作品。他喜欢写书时的自由胜过写词时的束缚,“书写的都是比较自我的东西,歌词更像是在为别人服务。”
△《温柔的杀手》封面图
6月28日,由葛大为作词的周笔畅新专辑第三支主打歌《无所事事》正式发行。当接到周笔畅的“命题作文”时,他的记忆迅速闪回到了自己三年前的北欧背包客之旅,“现代人的生活里有太多资讯,一个人能够用减法过日子,我觉得已经很难得了。”那次的旅行像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切片。他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充满了这样的切片,时间甚至可以在这里暂停。
他想在歌里突出慵懒的感觉,有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歌里写“等下个天使”,他回答那是自己窝在家百无聊赖的一天里,“等下个天使是因为我叫了一个外卖,在那个饿了一天无所事事的状态里,外卖对我来讲就好像天使。”
入行十多年来,“葛大为”已经成为陈奕迅、蔡健雅、刘若英等天王天后级歌手的创作人员名单中最常出现名字之一。他曾先后供职滚石、华纳和亚神音乐,职业生涯早期在大唱片公司担任专辑企划的经历,也为他日后作词人的工作铺就了道路。
他常常形容自己是一个“想法细腻”的人。他还记得八年前的一天上午,从电影院出来,刚刚看完早场的《变形金刚》。“好像人类都很依赖这种超级机器来拯救自己。”他想,边打开手机,看到了迈克尔·杰克逊去世的消息。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比平凡,“小的时候,我想当英雄,想变成超人,可是等到30岁的时候,才发现做大事并不是活着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那天晚上葛大为写下了《床头灯》(后由陈奕迅演唱),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作品。
以下为音乐财经与葛大为的对话:
音乐财经:写出来一首作品之后,第一时间会给谁看?
葛大为:歌词内容大概我已经确定了,就不太会给别人看,会直接交稿。因为歌词很主观,他人的意见可能不是歌手的意见,所以我很少询问他人意见。除非实在太难了。我碰到过几个情况,歌的节奏本身是从美国来的,字数很难抓,或旋律不是很容易去填中文歌词。这时我会请我的版权经纪朋友帮我抓一下那个字,帮我看看唱得顺不顺。遇到这种技术层面上的问题,我会传给别人看的。
音乐财经:似乎你给女歌手创作的词更多?
葛大为:因为我一路下来接触女歌手机会比较多。我觉得女歌手的歌词层次比较多,情绪的细腻感也比男生的歌词丰富一点。我觉得我是一个想得很多、想法细腻的人。我在写女歌手歌词的时候,好像可以找到多一些的切入点去看——不管是感情、生活,或者是对社会的观察,我觉得我能找到更多角度。
男歌手歌词我觉得比较难。比如说我写陈奕迅,我觉得我比较会把我自己投射进去,设想他会发生什么事儿,他会有什么想法,同时我自己会有什么想法。我会把重叠的地方写出来,所以我在写他的歌词的时候,会觉得像在写我自己。
所以在写歌词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写一个共同性,就是每一个人面对到不同状况时候,那种共同发声的适用性。
音乐财经:最近帮周笔畅写的那首《无所事事》,是写你现在的状态吗?
葛大为:《无所事事》那首歌是因为她在把歌给我的时候,说那首歌很有北欧风格。我就联想到我三年前去北欧的时候,当了半个多月时间的背包客。我想象那个空气和画面,然后我就突然想说如果写一个歌词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任何的叙事性,我也没有讲任何事情,它只是一个时间的切片。它就是你不用工作的某一天,某一个礼拜六下午3点的时候,什么事儿也不想做,也不想出门,也不想跟别人联络,不想要上网看别人的信息。然后完全就是赖在床上,或者是赖在家里,那个时间是暂停的。我就只写那个东西。
一般来讲我们写歌词是加法,每一句话加一些东西进去,但是这个歌词我就故意什么都没有加,就是做减法。因为我觉得现在的人的生活太多资讯了,所有的事行进的速度都太快了。所以,如果能够有一个用减法度过的日子,我觉得很难得。周笔畅也想要有一首慵懒的歌,我那个时候就说,好好珍惜什么事儿都不用做的时候。
写出这首歌词的过程是什么样的,花了多长时间?
葛大为:我那个时候就是好像不到半小时就写出来了。因为要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歌,我就写这种当下的状况。里面有一句词是,“等下个天使”。微博上一个网友留言道,“你写到这句的时候是词穷了吗?”因为他觉得跟前后语句的感觉都不太一样。我写那一句的时候,我真的就是在家里无所事事,然后等下个天使是因为,我叫了一个外卖,我饿了一天了。我就不想做饭,不想动,叫了一个外卖,我就等它来。在那个无所事事的状态里面,任何的外卖、网购,对我来讲都好像天使一样,满足我需要。所以有了那样一句歌词。
那是我当天的心情,也是周笔畅给我的那首歌的方向。我觉得比较好,做出来之后,能把歌曲跟慵懒的感觉搭上。
音乐财经:你在写一首词的时候,会跟歌手交流吗?
葛大为:有一些会,有一些不会。有一些是唱片公司直接来请你写,他可能只会告诉你基本的方向;有一些案子则会希望你跟歌手聊一下,聊歌手的想法和他的近况。
在10年前的时候,基本都是唱片公司给命题,我们去作业。以前的话就是和艺人约在咖啡厅聊一个下午,聊这个歌词怎么样、讲了什么事情。因为现在有email很方便,所以很多时候都变成了用email或者是微信交换资讯;而且现在因为合作对象也变得比较多,分散在世界各处,所以会约出来聊的机会可能就比较少。
音乐财经:你是一个很宅的人吗?
葛大为:我很宅,非常宅。我很喜欢旅行,但是我没有旅行的时候我就非常的懒。如果没有朋友叫我出去,或者是我没有事情,没有会的时候,我就是在家里赖着,上网,睡觉。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出门。
但是我觉得宅的前提是你不会跟世界失去联系。因为一直是在上网的,你会跟朋友聊天,或者是整理事情,看电视。我觉得宅是肉体的宅,但是其实你的心跟眼,还是在关注外面发生的事儿。所以我还会回到上个议题,我才觉得真正的无所事事的状态在很难得。
音乐财经:你从小就特别喜欢写作这件事吗?
葛大为:我喜欢写作,从小就是。
国小三年级开始,我们在台北是规定写作文要用黑色的签字笔写。这就有点像练习硬笔书法的样子。更小的时候都是用铅笔写字,改用黑色签字笔的时候,我就觉得好漂亮的,这代表我是大人了,我可以用大人用的笔写作了。但是那个时候并不是喜欢写作,而是我喜欢用签字笔写字这件事情。
然后一直到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的老师跟我说他觉得我的作文写的还不错。我突然觉得自己被鼓舞了。这件事情让我很开心,然后我就开始很喜欢写东西。我国中时候,就自己喜欢在笔记本里面写一些小散文,一些小诗歌的。那个时候也参加了一些作文比赛,会得奖。到高中就是得一些新诗的学校的奖,全国的奖。那个时候就是觉得我就是喜欢写东西,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我会用他工作什么的。直到家里有了电脑之后,我用电脑写写东西,才会有许多人看到。我的第一本书里面就有那时候写的一些散文。
写作就是年纪很小的时候的一个习惯。我觉得写作就是我的人生的一步,就是我很喜欢写。现在还是有这个习惯,不管写些什么,我自己想要什么,我就记在我的手机里面。所以我觉得可能就是老天给我的一个任务,就是写一些东西,影响别人或者是影响自己。
音乐财经:你喜欢写作这件事情,是受父母的影响吗?
葛大为:他们比较没有很喜欢写东西。我觉得我很幸运,就是我从小到大碰到的老师都很好。我在班上的人缘不会太好,但是老师都会喜欢我。小时候一下课,我就跑老师办公室里面了,跟老师聊天,他们会给我推荐好看的书,或者说,“你给我看看你写的东西”。
我很感谢这些老师,在写作这一部分,真的是刚好每一个都很照顾我。我们每一个礼拜都是要写周记的,要整理这个礼拜的世界大事儿、新闻、这个礼拜的生活心得,做了哪些事儿。然后我就写超级多,人家一个礼拜就写一篇,就写一段,我就写大概十几段,或者写两三篇。人家一个学期用一本周记本,我就写了3、4本了。老师说,你有事就跟我讲,不用写那么多。那个时候老师他真的会帮我改,跟我说你这边怎么写,这边可以怎么想这个事情。
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说它是一个文学性的东西,我只是心理上想找人抒发。我好像比较早熟,有时候同龄人还在聊升学考试的事情了,我好像就会想一些比较奇怪的事儿了。
音乐财经:比如说,什么很奇怪的事儿?
葛大为:就是比如说在想人生,想烦恼生死这些的东西,或者是一些对未来的茫然这些事情,就都写到周记里面,和老师交流。我觉得那是一个心理对话。
我觉得我不是作家,我一直是自己想什么就写什么了,没有拜师也没有去学文学性的东西要怎么写,只是按自己的习惯去写的。那后来就是碰到歌词这个形式了。我还是一样的喜欢写东西,让文字进入到歌曲的形式里。
音乐财经:你刚才提到的,爱和生死,你平时会考虑这些问题吗?
葛大为:会,我一直想。我小时候想当国文的老师,我觉得教育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我觉得教育是最基本的。就连现在,我们要接受一个新的事物,我觉得只要做好教育,后面的发展就会很顺利。但是我后来因为一直没有进到教育这个行业,那我希望还是在做文字的事儿,因为我喜欢写东西。
我就觉得文字也是教育的一种。就是我写的留情的东西,如果可以,我都很希望我的歌词里面有一些人生道理。也许是我自己的体会,也许是我自己还做不到了的事儿,但是,我希望有一些那样的讯息在里面。我希望人们听完这首歌之后,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像开了一扇门,也许可以减少一些犯错跟绕路的机会,那这个东西并不是只放在感情上。
音乐财经:葛大为是你的本名吗?
葛大为:是的,是本名。
音乐财经:给人感觉特别有辨识度的。
葛大为:就是我好像没有完全没有考虑过笔名这件事情,因为我我觉得狮子座的人都很少取笔名。因为自己就是自己的,好像不太会想说我要变成什么。我中间有想过如果当时也取一个笔名也还不错的。因为现在,有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困扰,就是比如说我去看牙医的时候,那个护士说你是那个写什么什么的人。我前几个礼拜前做脸的时候,那个人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这些时候,会有点尴尬。
音乐财经:你的歌词作品都会带有自传的性质吗?
葛大为:我觉得看歌型。我觉得写歌词很像附身,你要让这个歌手附在它的身上,或者我要把我附在那个人身上。因为有时候写快歌,有时候写慢歌,有时候写很惨的歌,有的时候写很开心的歌,这就要随时随地把你变成那个要唱的人,甚至你讲话的口音跟他发声的方式都要像那个人。所以我觉得有一点演的成分,所以一定会把自己代入进去。但是创作中,一定也有不是自己的部分,我未必就在那样的状态中,那我就觉得,我的脑袋要让出一个位置给创作,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不见得每一个就是我的事情,但我不会写我不同意的事,我不会写我不认同的内容。
音乐财经:你写一首歌词大概要多长时间?
葛大为:通常唱片公司都会给一个星期或者是两个星期的时间,然后我大概收到之后我就开始听,把这个旋律听熟悉了,知晓大概方向,我的脑袋里面就已经有一块地方放那首歌。然后我想到什么就记下来,最后可能会花两三天的时间,或者有时是一天的时间,打开电脑,把存在脑海中好几天的成果,全部写出来。
音乐财经:你都是先有曲,然后再写词?
葛大为:大部分是这样的。基本上华语唱片都是这样的作业过程,都是先有曲才有词,但是少部分的作者他们会希望先有词。比如说像陈小霞小霞姐,或者是像徐佳莹,他们都是希望先有词,拿那个词去感受,然后再去写曲。
音乐财经:你在写词的时候,会跟作曲者发生联系吗?
葛大为:有的时候连是谁写的都不知道,所以比较会跟中间者,比如说制作人,或者是跟唱片公司,或者是跟歌手发生联系,他们会告诉我他们想要什么。作曲的老师们,除非认识,有时候会聊。但是不会常常聊到,除非是那个作曲的老师直接寄给我,说希望写一首什么样子的歌,那他可能会告诉我他的想法。
你在写一首歌的时候,会有哪些习惯?小癖好呢?
葛大为:我以前要去很吵的地方写词。我会带着我的电脑,去很吵的咖啡厅,看看人家在讲什么,他们可能会给我一些灵感。因为我觉得写东西的人是要刺激的,现在就是算是在家里写东西,我还是不时地上网,看看新闻,看看电视,知道这些天发生什么事儿,流行什么东西,我会去运用。我觉得吸收是很重要的。
癖好的话,我很喜欢在白纸上面写字,所以我要选到对的纸和对的笔,然后在很平的桌子上,然后我才想得出东西。所以我有时候都是带一点纸,然后或者是带比较好的笔,在外面写东西。到现在家里面虽然电脑在旁边,但是我还是喜欢在纸上面写东西,写完之后就是腾到电脑上面去。需要联想的时候,我就会从电脑回到纸上。电脑可带可不带,有的时候我会用手机写歌。纸跟笔我都不会忘记带的。
音乐财经:你写词一直都是自己在写,没有跟谁学过?
葛大为:是,我觉得歌词还是要自己找到自己的一条路。我要感谢我从小到大听过的国语歌,因为我是在那些歌词里面成长的,我会知道我被哪些字句感动,知道他们是怎么样在那么短的、几百个字的篇幅里面,讲完故事,或者是讲完一个情绪。
如果我说真的要感谢哪些人的话,我会感谢我以前刚开始教我写歌词的主管。他会告诉我说我的歌词哪里好,应该要怎么改,然后在我进公司的第三年,那个时候刚好跟大哥李宗盛比较熟一点,他会教我。只要有时间,他就叫我去他的办公室,用一个下午跟他聊天,是没有目的的聊天。聊到歌词,他会听听看年轻人现在想什么,然后他就跟我说,你写的歌词就是你是可以要念出来的,就是写完一个歌词,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读出来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很好的歌词。
他和我分享了很多他的经验,我那个时候虽然没有聊过多少次,但是我觉得那段时间也是我的一个很大的启发。有的时候跟前辈聊天,可以学习很多。像之前帮上品杂志做记者,我去访问几个很资深的写词人。跟他们聊的时候,我觉得每一次的接触都让我学到很多的东西。我到现在还是想要再学习,别人怎么样写这个歌词。
音乐财经: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做虾米音乐的“寻光计划”,虾米找到你的时候,你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吗?
葛大为:因为我觉得我同时也是一个唱片企划的身份,听到一些新的声音和新的创作,其实是很兴奋的。现在网络上面音乐这么多,有时候我们真的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好好的认识那些在努力的音乐人,那刚好有一个机会可以有计划地接触到一些真的很优秀的、在努力创作音乐的人,他们可能在幕后,或者想要变成幕前的人,我觉得很难得。
寻光计划这个机会是很珍惜的,并不是说我去评他们什么,而是说我有一个机会去接触这些。我自己在听的时候,就一直吓到——这个歌专业到跟我原来的想象很不一样!我原来想的是可能是比较青涩的,然后我听的时候根本不是那样——他们很厉害,厉害到我很难抉择。这个机会也让我自己打开了更多,我自己在听音乐,我自己也在选择——我如何在企划上面选择音乐的时候,多一些新的方向跟标准。
音乐财经:你听歌和评选的经验应该还是挺多的,那么你选歌的标准是什么呢?
葛大为:对,我之前也当过金曲奖的评审,也是要一直听。我觉得也许因为听得多,所以我觉得选择好像没有那么困难了。我在听的时候,会选择那些真的可以留在心里面的歌,或者偶尔分心的时候,会忽然抓住我的歌。
我们小时候在听收音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首歌,心里会问,那个是什么?如果错过了DJ介绍的话,我就会一直守着收音机,看它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会出现。现在我们可以随便找到那个歌曲,或者用一个应用程序去搜某一段旋律来自什么歌曲。小时候没有这些,收音机每天播的歌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有那一首歌会打动到我们?我现在就是用那样的初心,在筛选那些歌曲。我在做这些评委的时候,就会更忠于主观——是什么东西会感动到我,会有什么东西让我的耳朵接受到了刺激?
音乐财经:你是不是会更多地留意歌词?
葛大为:没有。听的时候,我不会先听他的歌词,但是我在做评分的时候,我会去参考歌词的。我不会只拿歌词去做评判标准,我会用我在音乐圈的工作经验去选择歌曲,然后用歌词做辅助。因为有些歌的确他原本的重点就不是在歌词,我是可以接受的。
你之前经常获得一个叫“中华音乐人交流协会”颁发的奖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
葛大为:“中华音乐人交流协会”是台湾很多的DJ跟音乐人组成的一个义务性的组织,已经成立二十多年了。他们中间很多是乐评人、幕后的音乐人,每一个月,他们都会选出这个月份最好听的单曲、专辑。然后每一年到底的时候,他们就会选今年最好听的10张专辑和10首单曲。他们会给歌手、专辑所有的制作人颁发专辑的奖项;如果是单曲的话,就颁给歌手跟歌词作者、作曲人。这是一个在台湾乐评界的比较权威的奖项,基本上都跟金曲奖在同一个礼拜颁奖。我刚好幸运,得过很多次奖。
每一次的颁奖礼都像是派对一样,气氛是很愉悦的,领那个奖是很开心的。比较不那么偏向于商业市场,而且有的时候,很多非主打歌也会被注意到。它跟比较偏向的奖项不太一样。我之前有得过奖的,就是没有打榜的歌曲,他们居然会发现。这是让我觉得挺特别的。
音乐财经:那么你写一首歌的时候,会不会照顾市场的因素?
葛大为:我觉得不会。其实唱片卖不卖得好,是很多环节和因素综合的事实。我只是把歌词写好,考虑歌词是否适合这个歌手,是否适合这首歌。每次要寄出去那个信的时候,我都先问问我自己,可以交了吗?不可以交,我看一次,或者我明天再看一次。如果可以了,我就对得起自己。如果我觉得我写的特别好的,可是连打榜都没有打,或者是不卖,我也不会怪我自己的。
音乐财经:你一般都是写流行音乐的歌词,这就要求歌词有流行起来的潜质,你是否从中总结出了你的一些经验?
葛大为:是。我觉得经验就是,你要先知道谁会听这些歌,也就是说,这个歌手的歌是谁在听。这样,你会了解那一个歌手他的目标族群,了解他们所使用的文字,从而在他们有感觉的空间去和他们做沟通。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不是说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写到你们非常满意。我要先去做一些设想,那样的歌词才会比较贴近歌者和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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