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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ros Media:一边申请留美,一边办了个高中生独立媒体 | 三明治访谈

李虹亭 三明治 2017-01-05


这是中国三明治成立四年来发布的

1011 篇 故事


「Pharos Media:一边申请留美,一边办了个高中生独立媒体」




文 | 李虹亭

2013年冬,高中生陈睿靖在哈佛。她每天早早起床,趴在窗边等送报的人。有人踩着单车,挨家挨户送来哈佛校报The Harvard Crimson。这份报纸创办于1873年,由哈佛大学的本科生独立运作。独立,意味着校报不依附于学校,当争议事件发生时,校报有权抨击学校。


印刷校报的大楼与哈佛校园仅一街之隔,创刊以来的所有报纸均被完好保存,这样的场面给陈睿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几周后,她回到上海,回到复旦附中高二学生的身份,开始帮助一位学姐一起做纸媒。文章写好了,报纸却要被送到北京印刷,耗时长,还不得不被夹在别人的报纸里一起印。最后,这份报纸只做了一期,就没有下文了。


但为学生发声的想法,像颗火种一样,一直在陈睿靖的心里闪烁。2014年4月的一天,放学后,她联络另外五位朋友,在一家咖啡馆里,讨论了创办独立学生媒体的想法。学校电视台的一个男生,被邀请来做Pharos的摄影、摄像,陈睿靖的小学同学王韵沁(Saki)被邀请来做外联,别的工作分为编辑部、市场部、以及专门负责线下活动的。Pharos Media初创团队的第一次“聚首”,以及对自己媒体的定位,就这样在一个咖啡馆里初具雏形。


Pharos,意为灯塔。Pharos Media作为国内首家独立学生媒体(公众微信号pharosmedia),最初由六位95后高中生组成,他们分别来自上海复旦附中、上海外国语附中和上海中学。其中三位去年出国交流了一年,另外三位今年收到了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将分别进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康奈尔大学和纽约Skidmore文理学院。


这支由95后组成的新生代,潜移默化的被身边出国同学影响,到高二就做出了留学的决定。从做出国读书的决定,到收到offer(录取通知书),中间的每一步,如考语言、参加美国高考、准备个人文书、推荐信等,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摸索,收集、梳理信息,培养独立判断、分析、做决定的能力。


就是这样的一群高中生,。她们说:“明明是我们在看新闻,而新闻全部是大人写的,没有学生新闻。”也不同于校园的文学杂志,最终落得被遗忘在讲台边的下场,她们想要做的是,学生写的新闻。




Pharos Media所关注的新闻事件,围绕学生展开。同时,他们搭建线下平台,比如极具特色的Pharos早餐会,邀请优秀的学长学姐,通过共进早餐的方式,与参与者们分享一路以来的心得体会,透过这种方式联结起更多的资源和机会,让即将步入大学和社会的95后们,在学生圈中获得更紧密的社交关系和人际资源。



/Pharos早餐会邀请哈佛新生李嘉昊进行分享/


他们也为学艺术的高中生、大学生办艺术展。Pharos认为,只有在这个年龄,才看得见身边还未成名的小艺术家们是如何为了一幅幅作品修改、打磨,Pharos希望让更多人欣赏到这些作品,甚至为创作者们吸引来更多的伯乐。


Pharos平台汇聚的资讯透过微信订阅号抵达更多的读者,使校际之间的联络加强,覆盖的人群也从以留学生为主,拓展到了中国的高中生、大学生圈子。Pharos连续两年成为HSYLC (哈佛大学中美领袖峰会) 等大型活动的学生驻场媒体,她们说:“我们希望能为每一个影响着我们这代人的事件进行报道和记录,它是一场活动,也更像一个节日,有无数的从活动中走出去的毕业生,无数新加入的小鲜肉,我们希望见证它本身的成长,也见证我们这代人的成长。”



/Pharos举办生肉集市艺术展/


但就像校园的社团一样,Pharos也面临传承的问题。Pharos第二年能否继续成功运转,培养的接班人能否保持Pharos的初心,在国外的三位创始人能否跟进国内Pharos Media的活动,这些都是未知数。中国三明治邀请到Pharos Media的陈睿靖、Saki、陈斯琪,来聊聊这一年办独立学生媒体的经历。



/陈睿靖和Pharos接班人周芸苓/


三明治:当时做媒体,你们对自己的经验值是怎么判断的?


Pharos: 刚开始什么都不知道,是在做的过程中慢慢学。第一次接大型的学生媒体活动,我们对于什么机器最专业、最合适,都不清楚,我们对新闻时效性的把握也很不成熟。但是全程报道一次大型的活动之后,再接触到更多大型的、覆盖人群不一样的活动,就慢慢知道什么样的传播节奏是合适的。



/Pharos制作2015中国印象短片/


三明治:你们最初对自己的定位是怎样的?


Pharos: 最早我们把自己定位为“张贴板”,想把所有学生的活动信息都张贴在我们的平台上。你不需要听说一个活动,再去搜索一个活动,才能了解它。你只需要关注Pharos Media,你就可以知道最近学生圈在关注什么,你身边的人都在参加什么活动。你只需要看这一个平台,你就可以所有事情都知道。但是做这件事情,需要足够多的资源,因为我们接触到的还是有一定局限性,所以到后面,关注度、阅读率会到一个瓶颈,然后就感觉这更像是一个展示板,任何一个新的平台都可以替换它。但也是因为这个过程,才让我们意识到其实我们真正想做的还是新闻。


三明治:你们怎么定义你们在群体里的形象塑造?


Pharos: 因为我们是做学生媒体,我们想要代表学生“发声”。学生是缺少新闻的,我们现在朋友圈刷的所有的新闻,都是来自于成人世界,我们看的上海电影节,我们点进去看的微信里的传播的新闻,都是大人站在第一线写的。明明是我们在看新闻,而新闻全部是大人写的,没有学生新闻。我们在学生报纸上看的东西都是学生在窗边写的文章,都不是新闻。所以我们想要努力做的是,学生写的新闻。



/陈睿靖、陈斯琪、王韵沁(从左至右)合影/


三明治:你们如何保持团队的积极性呢?


陈睿靖:我在一位复旦附中的学姐的团队里学习,我受她的影响很大,我也努力传递那种热忱到Pharos的团队中。我一直跟大家强调,Pharos要有家的感觉。我们是按照部门来分的,有编辑部、摄影摄像部、宣传部和市场部,就是专门办线下活动的,然后每个部门都会经常开会、聚餐。我们会尽量把每个任务都设置的足够具有挑战性,让大家觉得在完成每个任务的时候,是有学到东西的。并且,我们会安排两个人搭档完成任务,这会让你觉得这不是一个负担,而是在工作的时候,首先,我认识了新的朋友,其次,我和他/她磨合出了感情。



/Pharos记者采访姚明/


三明治:我觉得你们有那种嗅觉,就是把我自己觉得很有新闻价值的东西做出来。比如沈赫赫(同时收到哈佛、耶鲁、普林斯顿offer的学生,被称为“哈耶普女神”),你们能第一时间做到她的专访。你们自己怎么看待这些学霸?学霸会引来一些关注度,你们是不是把学霸定位为你们固定的一个主打栏目?


Pharos: 不是的, 因为它是新闻,我们才会去采访赫赫,不会因为学霸可以吸粉,我们才定期的去找学霸。只是因为在这一时间,大家都会关注。我们的线下活动早餐会,会找学霸,比如这一期是做学习方面,在考学校方面我们会找顶尖的学生,在另一期,我们会找在文化方面,特别精通各个文化领域的人,或者在另一个行业非常精的人。而且我们做早餐会,是想让这些人褪去光环。真的在一张餐桌上跟这个人聊天,才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让她进好学校的,不一定是很多媒体爆出来的SAT分数、托福分数,拿过多少奖啊,而是这个人本身的一个感觉,他给周围的人带来的能量,他自己的故事。


三明治:你们自己是什么时候决定留学的?现在出国的人数是不是在增加?


陈睿靖: 我们差不多是在高一下学期、高二上学期,决定出国的。


Saki:我是上海外国语附中的,上外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出国,我们班出国的人特别多,到五月份,AP和SAT一起来的时候,基本上教室里还有十个人左右在上课,大家潜移默化就自己也决定出国。


陈斯琪:我们上海中学,上一届出国班才二十几个人,这一届已经五十人了,下一届是肯定要开两个出国班的。


三明治:谈谈你们的成长经历、爱好,未来可能选的专业方向?


陈睿靖:我曾经非常想读中东研究,我身边有非常多的回族朋友,就对宗教比较感兴趣。然后,我也从初中开始,做过学校的报纸,也蛮喜欢新闻,发现自己获得启发的地方,都是通过跟人的对话,我就觉得能够跟更多文化对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Saki:我之前有考虑社会学,我在上外学了七年日语,所以对东亚文化研究这一块挺感兴趣的,不一定把它当做专业,但是想了解更多。我跟日本文化还挺有缘分的,在上外读日语,是被分配的,并不是自愿选的。后来知道我妈妈的外公那一辈,以前都是住在日本,在日本也有很多的故事。申请季结束之后,我去日本,还去走了一遍我妈妈的外公那时候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地方应该是在那条巨大马路的当中,是在神户的一个地方,那边变成了大丸百货商场。但是还是在一个电线杆上找到了门牌号,拍了一张照,觉得还挺有感触的。如果有可能,还是很希望大学有一年能够去别的国家读书。


陈斯琪:其实我蛮想学艺术史的,我对数学也蛮有兴趣的,刚进大学,应该都会听一听课,我们学校双学位出来的,还是蛮多的。


三明治:谈谈这一年做Pharos的收获?


陈睿靖:我是个执行力比较强的人,比如说当我知道我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我能够把它分配好、做好,但是我是一个创造力很差的人。我觉得通过做Pharos,我开始创造了之前没有的东西,我知道在我的圈子里现在还缺什么,然后把这个东西做出来了,我知道现在在学生圈子里还缺少什么元素,把它创造出来了。我不断地让Pharos在进步,然后逼着自己去想它怎么样可以更好。也交了很多朋友。坚持一件事情很久,很开心,因为我本身不是很有毅力的人,养花,花就死,养乌龟,乌龟也死。


Saki:我对Pharos有很多的感恩,就感觉提前进入了一个小小的社会群体,在这当中,自己扮演很多角色,做很多之前没有尝试过的事情,结实了一群很拼又很有想法的人。学到的更多还是领导力这一块吧。在Pharos的这一年,从自己去做,到带着下面的部员一起去做,传达很多事情,觉得对自己整个都有一个很大的改变,也成熟了很多。


陈斯琪:可能因为是在上海中学,固定的思维模式就是,学霸,你成绩好,那你就好厉害,或者是上中会给学生宣扬这种情绪,我是上中,我很厉害。但其实你真正走出去,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世界,厉害的人很多。而且成绩不能衡量一切,哪怕你成绩不好,或者你成绩一般,你还是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可能我兴趣比较广,我也想做媒体,但是我一个人没有这样的资源,所以加入Pharos很开心,因为真的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三明治:有没有想过四年留学回来,甚至可以全职做Pharos?


陈睿靖:如果能那样,就太棒了!现在还不敢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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