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冠病毒感染调整为“乙类乙管”一个多月后,甲流病毒的肆虐又频频冲上热搜。据疾控专家介绍,新冠和甲流叠加感染的可能性极低,但25岁的长安(化名)却遇上了特殊情况。他在第一天新冠抗原测出两道杠后,第二天到医院就诊,被确诊为甲流......虽然再次经历发烧、头痛、乏力等难熬的时刻,但比起三个多月前第一次确诊新冠,长安说他这次心态很稳。休息了三天、打了两天吊瓶后,长安已经退烧并返岗工作。“其实到底是什么病毒已经不重要了,很快就能扛过来了。未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赚钱,还要娶媳妇。”他笑着说。长安身边的年轻同事,如今也和他有着“同款”心态。即使再次遇见病毒,大家也并不慌张,短暂病休后返岗、聚餐,继续投入火热的生活。我感觉到身体不舒服是在2月24号那天晚上,下班回来后觉得嗓子有点疼,有点咳嗽,还有点头疼,所以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到了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我好像是被头疼给“炸”醒了,一摸脑袋特别热,测了一下体温,已经39度多了。当时就感觉头好像要爆炸了,嗓子也疼,传说中“吞刀片”的感觉,这次我终于体会到了。在床上捱到了第二天天亮,烧没有退,嗓子也还继续疼,或许是因为一宿没睡的原因,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可以这么说,这次的头疼是从我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都没经历过的,我之前胳膊骨折,都没有这么疼。我感觉脑袋里面有个什么东西要炸裂了一样,甚至想把脑袋给砸开,把里面那个要爆炸的东西取出来。后来连带着眼睛也疼,牙也疼,从嗓子往上的所有器官都疼。实在忍不住了,我勉强颤抖着下了床,翻出去年年底买的布洛芬,这是第一次新冠阳性之后剩的库存药。吃下布洛芬后,疼痛感小了一点,烧也退了一点,但也没低于38度。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也没有受风着凉,也没有胡吃海塞,难道是我又“二阳”了?我第一次新冠阳性是去年12月份,当时整个公司全都阳了,但我只是37度多一点的低烧,其他什么症状都没有。烧了一天后基本就好了,后期除了有点乏力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们公司的同事也都差不多,没有网上说得那么严重。当时我们想可能是因为我在福建这边,气候温暖潮湿,或者是另外一种毒株,所以不像北方的新冠病患的反应那么大,那时候我还挺庆幸的。后来我也听专家说,阳过一次以后的免疫抗体能够维持3个月至6个月。掐指算来,我这才3个月左右,难道我的抗体这么快就消失了?而好巧不巧,就在抗体消失后的瞬间,我就又被传染了?为了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二阳”了,26号那天我强撑着爬起来,用抗原自测了一下,几分钟后,两道红杠就出现了......医生说是甲流,但我怀疑是“假甲流”
虽然同样是两道杠,但这次看到的时候,我反而不像第一次阳的时候那样焦虑和担忧了。第一次阳的时候,网上很多人晒自己如何如何难受,医院里又到处都是人,我心里就很紧张,也怕自己会突然厉害起来。我感觉这次的症状比我上次阳时严重了10倍都不止,但看到两道杠的时候,我反而放心多了,毕竟咱也是“阳过”的人。我“二阳”了,跟我同住一个宿舍的单位同事也表现得非常平静,他不但不怕被传染,还在我面前嘚瑟自己的身体如何如何强健,跟我说,“新冠不会放过每一个倔强的人,上次你很轻,这次就让你尝尝厉害。”我觉得这也是有道理的,上次阳的时候,我的症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低烧了不到一天就过去了,那很有可能抗体都没被激发出来,所以时间一到,就“二阳”了。抱着这种“过来人”的心态,我想着这次或许好好休息休息,靠着布洛芬支撑一下,就过去了。本来我还想把两道杠的抗原拿出来拍个照片,在朋友圈晒一下,结果我室友以为是以前用过的,就给扔垃圾桶了,让我好一顿惋惜。然而,病况并非我想象的这么简单。27号那天我已经烧得两腿发软、头晕脑胀,布洛芬就放在我的床头,连吃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有一段时间,我都想要不打120吧,我是不是快不行了。不想给同事添麻烦,最后我还是自己撑着打了辆车去了医院。医院里发热门诊有好多好多的病人,我就只能排号等着。轮到我就医的时候,医生也没让我测核酸,就验了个血,等结果出来了,医生看了一眼指标,说我得的是流感。我强烈要求医生给我打针,因为我难受得不行了。医生就给我开了吊瓶,我看了一下成分,基本都是生理盐水。输液室里也都是人,没有空座位,我站着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吧,才等到一个位置。等扎上了针,也不知道是有了药效还是心理作用,一下就感觉好多了。输液时我就想,我到底是新冠还是甲流呢?医生说,看验血的结果我是甲流。但我自测的抗原结果是阳性啊,也有人说抗原检测并不特别准确,但医生也没给我测核酸。
有一刻,我甚至在想:我得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甲流,有没有可能就是“二阳”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管它是什么呢,甲流也好,新冠也好,如果大家都不惧怕这病毒了,心理上也就不那么焦虑了,好得反而会快些。事实证明,未知是带来恐惧的重要来源。这个冬天一头一尾的病痛让人们更加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也更了解这个世界客观存在着的疾病。输完液以后,我明显感觉好多了,回家继续睡觉休息,第二天就退烧了。除了身体还有些发虚之外,头也不疼了,嗓子也好多了,就是咳嗽得依然厉害。我这咳嗽的问题,我心里清楚,就是抽烟闹的,作为一个有十年烟龄的老烟民,上呼吸道肯定受损得比较严重。退烧这天是2月28日,2月的最后一天,按照以往的习惯,我们同事都会聚餐。我也去了,除了没喝酒没吃辣的,其他该吃吃该喝喝,朋友还调侃我,“你真是什么都不能耽误了!”
饭桌上的同事,有的跟我一样,也是刚退烧的,还在“咳咳”咳嗽着。有的没烧,也不把我们当回事,也不怕被我们传染,似乎我们身上什么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难怪,我的同事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老人不在身边,又没有孩子,不担心传染给家里人,所以自然放得开了。只不过,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打工人,最怕的就是得病。我一个人在福建工作,父母在新疆居住,这次生病我没告诉他们,不想让他们担心,但这让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没人在身边照顾,还是很绝望的。好在有同事会问候一下,如果是异性同事,不方便来宿舍关照,就发视频互相慰问一下。3月1日这天,我上班了。上个月因为生病,休息了三天,这个月我不想再请假了,我得努力工作,赚到钱才能成家立业,以后生病了才会有人照顾我,不再那么孤单。
上班这天,我在整个公司里随处都能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和同事聊天才得知,我病的这几天里,大概有超半数的同事先后发烧请假,好在目前一多半人都已经返岗了。而我那个倔强又坚强的室友,这几天也开始感觉有些不舒服了......这还真应了他的那句话:病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倔强的人。但我想说,正因为我们的倔强才不会被病痛和孤独打败。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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