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警惕“法不责众”的致命陋习：不戴头盔、不系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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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汽车社会高速发展的过程中，不戴头盔、不系安全带逐渐成为一种法不责众的致命陋习，汽车社会的一些重要基础法规在执行层面被架空，中国汽车社会治理的艰巨性、复杂性、长期性由此可见
用行为经济学治理“一盔一带”
文 | 南辰
你知道啥是“一盔一带”么？
这是公安部在全国开展的一项安全守护行动的简称。今年4月以来，公安交管部门加强路面执法，依法查纠摩托车、电动自行车骑乘人员不戴安全头盔、汽车驾乘人员不使用安全带的行为，助推养成安全习惯，至今已有半年时间。
据统计，摩托车、电动自行车、小汽车是导致交通事故死亡最多的车辆。摩托车、电动自行车驾乘人员死亡事故中约80%为颅脑损伤致死，小汽车事故中也有很多人因为不系安全带而伤亡。
正确佩戴安全头盔、规范使用安全带能够将交通事故死亡风险大幅降低，对保护群众生命安全具有重要作用。
交通法规对安全头盔和安全带的使用有明文强制性规定，驾校教育这个源头也高度重视。然而，在中国汽车社会高速发展的过程中，不戴头盔、不系安全带逐渐成为一种法不责众的致命陋习，汽车社会的一些重要基础法规在执行层面被架空，中国汽车社会治理的艰巨性、复杂性、长期性由此可见。
从心理学角度剖析，美国作家汤姆·范德比尔特在《开车经济学》中指出，研究显示不爱系安全带的司机更喜欢冒险，他们被查获的几率很小，即便被查，他们下次依然会不系安全带。经济学家试图用一个笑话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不系安全带，死于严重车祸的几率会高出一倍，和在方向盘上安装一把匕首的效果是一样的。
从经济学角度考量，小小安全头盔，简单的三点式安全带，都是人类在交通工具提速过程中，付出血的代价找到的呵护生命安全成本最低、效益最高的安全装置。安全带早已通过法规和强制性标准成为随车必备的安全配置，使用安全带并不需要车主额外支出；安全头盔购置费用也不高。很多人之所以弃之不用，多是因为意识不到车祸后头部遭受致命撞击的可怕，或是自信满满，犯了“致命之懒”。
经济学家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要当心“最安全”心理中隐藏的危机。
现代汽车工业促使各种主动、被动安全配置不断升级，交通法规也日趋严格。当司机开着相较于过去更安全的车，也遵守交通法规系上安全带或者戴上安全头盔，一种“我现在非常安全”的心理效应往往会诱发冒险的驾驶行为，这种安全错觉引发的风险偏好同样值得警惕。心理学家杰拉德·王尔德将这种现象称为“风险平衡”，指人们对于风险有一种“目标水准”，也就是俗话说的“按下葫芦浮起瓢”。在道路上，如果预期收益开始增长，司机就会因此调整愿意承担的风险的高低。
从经济学角度寻找困局的解决之道，一是提高对不系安全带、不戴安全头盔违法行为的查处力度，借助高清探头、现场执法不让冒险司机漏网；二是用好行为经济学里的助推力量，加大宣传普法力度，借助公益广告、新媒体推送等多种形式，宣传不系安全带、不戴安全头盔的致命危害，让冒险司机意识到违法的代价有可能是自己的宝贵生命和家人伤痛欲绝的眼泪，意识到安全带、安全头盔是生命的守护神，更是家人沉甸甸的爱。
说到底，“一盔一带”只是交通安全教育的一个抓手，交通安全意识的全面深化不能止于“一盔一带”，要以守护人民生命安全为目标，瞄准一个个长期存在的陋习隐患攻坚克难、攻城拔寨。
有关部门应当建立长效化跟踪监测机制，定期向社会公布安全头盔和安全带使用率提升、交通事故伤亡率降低等大数据，像打击酒驾、醉驾一样持之以恒抓到底。LW
刊于《瞭望》2020年第40-4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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