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人类非常善于记录时间的流逝。我们除了在生活中需要优秀的时间管理,我们的身体和大脑所做的几乎所有事情都需要精确的时钟,甚至精确到毫秒。我们体内复杂的“时间时钟”或许比任何人造钟表都要精密。
时间感是我们行为和感知世界的基础。如果没有敏锐的时间感,我们的生活将会变成一团乱麻,无法移动和交谈,更没有办法记忆或学习。或许我们平时不会意识到,但即使是走在街上这样简单的行为,都需要身体精密的计时控制。肌肉发力,关节稳定,它们必须在一个精确编排的时间序列中发生,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伪装”成了日常生活中毫不起眼的一部分。时间帮助我们感知世界,那我们又是如何感知时间的?这类问题非常困难,它可能有成千上万种复杂的答案,完全取决于科学家提出的具体问题究竟是什么。严格说来,时间与事件不同,我们并不像感知外界的事件那样感知时间。1978年,神经科学家波佩尔(Ernst Pöppel)提出了“基本时间体验”(elementary time experiences)的许多方面。我们的时间体验包括时长、非同时性、顺序、过去与现在、时间流逝的变化等等。可以说,时间的概念几乎渗透到了大脑进行的每一件事情当中。许多科学家认为,大脑中的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有能力以某种方式感知和响应时间。大脑可能包含许多不同种类的时钟,它们以不同的速率运行。某些部分处理毫秒的信息,其他部分则记录数十年的信息。一些神经时钟负责身体运动,另一些则监控从感官传入的信息。大脑的一些部位可以对未来进行时间预测,而记忆的时间则在其他地方处理。大脑中的一些“计时器”。研究表明,当一个人被要求估计一段时间时,部分大脑区域(左)会负责处理一些外显计时的方面。其他区域(右)则涉及内隐计时,也就是在没有直接要求的情况下,对事件的时长进行计时预测。部分大脑区域有重叠。| 图片来源:F. PIRAS ET AL/FRONTIERS IN NEUROLOGY 2014随着神经科学的飞速发展,有关时间感知的神经实验也丰富多彩。科学正在逐步揭示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复杂的神经计时系统,它比任何人造钟表都要精密。这些“神经时钟”互相影响,它们拼凑在一起,准确地反映出了外部世界中与时间有关的各个方面。从实验的角度来说,研究人员可以利用不同手段窥探大脑和神经的工作——对人脑进行直接研究,派出大鼠作为“代表”参与实验,甚至可以分离出单个的神经细胞,直接在培养皿中观察。对人脑的研究是最直接的,因为神经细胞并不是孤立的,它们处于大脑复杂多样的网络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人脑的研究又是最麻烦的,因为我们不能真的“打开”人脑去研究。神经成像技术的发展帮助研究人员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难题。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fMRI的原理可以简单理解成,当神经细胞活跃时,它们需要更多血液和氧气,这种变化能被“扫描”出来。人脑的扫描成像揭示了大脑如何处理时间各个方面的线索,暗示了皮质、基底节与小脑的作用。神经科学家奥弗拉特(Tobias Overath)和同事设计了“声音被子”的实验,他们将30到960毫秒的极短片段拼接在一起,形成长串的语音。大脑扫描显示,随着“声音被子”的长度变长,颞上沟变得越发活跃。这项发现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说明大脑在将不同的声音片段合并成有意义的单词时,是如何使用精确的计时信息的。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直接关于时间或者计时本身,但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时间如何在一些基本而重要如语言等事物上发挥作用的。 通过仔细拼凑语言片段,研究发现颞上沟对较长的声音片段反应更强烈。| 图片来源:ScienceNews奥弗拉特介绍,目前还不清楚颞上沟的单个神经元是如何追踪延长的声音的。大脑扫描目前还达不到检测单个神经细胞行为所需的分辨率。但对动物的研究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大鼠是神经科学家经常“合作”的对象之一。在大鼠身上的一项研究清楚地解释了一些细胞是如何标记秒的。实验中,大鼠被训练学会按下杠杆喝水,但水只在一定时间后才会出现。这些大鼠很快学会了不要太早地浪费体力推动杠杆,这种行为显示了它们的计时能力。在大鼠计时的过程中,神经科学家梅洛(Gustavo Mello)用电极“窃听”了老鼠纹状体的神经元,这是一个被认为对时间感知很重要的脑区。研究发现了能够按顺序发出电信号的细胞,这一过程跨越了整个等待期。这些细胞一直在追踪那些流逝的秒数。更重要的是,许多细胞会改变它们的行为,即使时间间隔变长,它们仍然能保持在序列中的正确位置。 图中4行代表着大鼠大脑纹状体区域的4个神经元,它们通过按顺序发出信息来标记时间(上)。当它们需要计算更长一段时间时,它们的活动会延长(下),填补更大的时间间隔,但发出信号的顺序依旧保持不变。| 图片来源:H. MOTANIS AND D. BUONOMANO/CURRENT BIOLOGY 2015梅洛把这些细胞比作橡皮筋,橡皮筋可以伸长和缩短,这些细胞也可以“伸缩”,来填满必要的时间。这一结果表明,神经元编码的是相对时间,而不是绝对时间。在另一项实验中,参与实验的仍然是大鼠。神经科学家范东恩(Antonius VanDongen)和同事将大鼠大脑皮质的神经元移到培养皿中。这些细胞通过基因工程被设计成对能蓝光做出反应。随后,研究小组用“音乐”来款待这些细胞——他们根据歌曲的节奏和音符精心安排了光的模式变化。当“听到”歌曲时,神经元可以分辨出它们是在听古典音乐还是拉格泰姆音乐(一种节奏很有特点的音乐形式),部分是因为不同计时信号的作用。 科学家将舒伯特即兴曲组(上)转换成不同的定时光脉冲模式(中)。当细胞“倾听”时,他们的活动能够探测到古典音乐在播放,而不是拉格泰姆音乐(下)。| 图片来源:H. JU ET AL/J. NEUROSCI. 2015范东恩认为,这些结果表明,时间处理是大脑的基础,这是一件非常基本的事情。一小群神经元可能是一块积木,它们共同搭建起更复杂的时间处理。对大脑计时器工作原理的更深入理解,也可能揭示出更深刻的东西,例如大脑是如何构建现实的。我们知道,一些大脑时钟可以在不同的尺度上计时。大脑能够将频率各异的信息联系在一起,形成一种有意义的体验。有时,大脑也需要将存在微小时间差的信号编织成统一的体验,带我们认识“现在”。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仍在努力理解所有线索。研究人员试图模拟更贴近现实世界的情景,实验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比如,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不会一次只对一件事情计时,而忽略其他事情。一些科学家正在努力研究大脑如何跟踪多个同时发生的事件。操纵神经元的新技术也将使科学家有机会推进这一领域的研究。所有这些都为我们接近时间这个宏大的概念,提供了多个可能的途径。https://www.sciencenews.org/article/how-brain-perceives-time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time-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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