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丨见过土豆,山药,见过洋山药吗?
张玉虎先生出生在本地农村,经历过农业生产的大部分场景,再加上喜爱读书,这些年来为我们本地的乡土文化做了很多整理挖掘工作,今年在我们小店通上陆续推出的文章来自于即将付印成书的《汾东土话》,特此说明并致谢。
洋山药
农民在田里种植的农作物中有许多品种,虽然各地都有,但却称呼各异,有些甚至差异很大。这是由于过去交通通讯不发达,地区之间人员往来交流较少,相对封闭而造成的。过去人们常说,“十里言谈不一般”,何况地域如此之大的一个国家呢。
我们太原城南农村的方言中对一些农作物的称呼就很独特。比如洋山药。
小店和晋源一带农民们所说的洋山药,其学名叫作菊芋,另外还有菊偖、五星草、番羌等名称,而大多数地方的人们则叫作洋姜,连和我们相邻的清徐人也叫作“洋鲜姜”。细细想来,这种作物的花形似菊,秋天开放,菊芋之称当然有据;块茎若姜,来自国外,洋姜这样的叫法也符合我们汉语的传统;其他的如五星草、菊储、番羌之类也都或文雅或浪漫,叫人觉得有“内涵”。惟独我们的这个“洋山药”最没来由,最“老土”了。但我们城南人就这么个没来由法,就这么个土法,“方言土语”嘛!越土,是不是显得越有特色。
洋山药这种作物,是一种宿根性的草本作物,秋天人们把它的块茎挖出来腌成咸菜,吃来清脆爽口,很是美味。据资料说还可以煮着吃或炒着吃,但在我们这一带没有听说。洋山药虽然不错,但不是我们这里的大路菜品,人们家没有大面积种植的,只是在渠堰、地头或院门前的空地上小面积种植。这种东西是宿根的,而且它的块茎还特别耐寒,不象红薯和山药蛋的块茎一样不经冻,人们挖剩的小块茎拉在地里,第二年便自己发芽长起来了。因此,人们种上一年便不用再种,只管着到了夏天看它的黄花,到了秋天挖它的“圪蛋”就行了。真是一种省事庄稼。
我们这里靠近城区,近年来,由于城市的扩张,许多肥沃的农田被占用,在上面盖起了各种各样的建筑,修起了又宽又硬的马路,在这些建筑和道路的缝隙中,也有少量未被水泥复盖的黄土。土壤是植物生长的条件,人们室内的花盆里放一抔土,还能旺旺地长几株花呢,何况室外的墙角和路边。在这些黄土里,有人们原来种过洋山药的地,那些未被挖尽的洋山药们未办任何“审批手续”便不知天高地厚地旺旺地生长起来了。夏天照样开着黄花,秋天照样子孙满堂。这种地方长出来的洋山药,原来的主人因地已售出,不再理会它们;新地方的主人呢,因非自己所种,亦不把它们当会事儿。况且现在城乡结合处的农民们对土地的态度是,只盼着快快有开发商来盖楼卖大钱,根本就忘记了它原来的功能是种庄稼,看不起它原本的种植收益。地里种上玉茭子草也不锄水也不浇,大片大片的枣树上的枣子一颗也不打,任它烂在地里……谁还看得起旮旮旯旯里的那几颗鬼鬼蛋蛋的洋山药来。
有人看不起,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年轻人看不起,不是老年人也看不起。于是在城乡结合部住着的一些或本地或外地的退休赋闲的老年人们, 便关注上了这些无主的洋山药们,有的还在春天刚一出苗时便早早地钉上木桩,拉上细绳,表示要对它们进行“收养”。也有的只到秋天时拿上个小铲子和挖野菜一样四处寻找,找到了挖出来自有乐趣,找不到跑来跑去也锻炼身体。我和老伴儿今年因早有“思想准备”,“记”下了几处,秋天时收获颇丰,挖了有百斤之多,一冬天腌菜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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