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产饲料行业的命脉！海大、通威、新希望、粤海、恒兴、澳华、大北农……都离不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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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水产前沿 叶丰齐 唐东东
在全球4000万吨水产料的背后，有一股力量始终深刻影响着水产饲料业的发展，那便是全球的鱼粉鱼油产业。
IFFO（海洋原料组织，原国际鱼粉鱼油协会），是代表全球海洋原料行业的国际性行业组织，目前会员占了全球鱼粉鱼油生产总量的60%左右，占行业贸易总量的80%。5月16日，IFFO在珠海举办了“2019’IFFO鱼粉技术研讨会”。会议结束后，笔者采访了IFFO技术总监欧胜博士（Neil Auchter lonie），探究全球鱼粉鱼油产业的一些热点话题。
IFFO技术总监欧胜博士（Neil Auchterlonie）
2015年加入IFFO之前，Neil在水产养殖行业有多年的从业经验：他是海洋生物学士、鱼类生物学硕士、水产养殖博士，主要研究大西洋鲽鱼的营养和饲料，也曾在政府机构任职，负责管理科研项目、养殖鱼类健康、海洋捕捞以及水产养殖。现在，Neil与他精练而高效的团队致力于规则条例、立法还有有关鱼粉鱼油安全、质量技术疑难的研究和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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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复杂下的鱼粉品质如何保证
我们跟IFFO接触不多，请您先介绍一下IFFO的情况？
Neil：IFFO成立于2001年，但是却拥有着50余年的演化及发展历史，前身为鱼粉出口商组织（FEO）、国际鱼粉生产商联盟（IAFMM）、国际鱼粉鱼油生产商联盟（IFOMA），是代表全球海洋原料行业的国际性行业组织，其目的是推广鱼粉和鱼油，以及更大范围的海洋原料。我们粗略估计，全球鱼粉鱼油行业的产值大约为95亿美元。
目前，IFFO会员占了全球鱼粉鱼油生产总量的60%左右，占行业贸易总量的80%。会员包括鱼粉鱼油生产商，以及饲料企业、宠物食品原料供应商、鱼油精炼商、养殖场、贸易商、代理商、零售商、保险公司、实验室等非生产商。我们在英国伦敦、秘鲁利马、中国北京设有办事处。IFFO的日常工作主要有：技术支持、游说、交流、市场报告、会议、标准、项目等。
目前鱼粉的来源非常杂乱，应该如何确定各类鱼粉的质量标准？
Neil：这方面没有唯一测评标准，应依据各类指标衡量特定的鱼粉产品。目前中国在主导修订鱼粉的分级标准，这在全球范围内可能是唯一由政府主导的。此外，欧盟有相关的立法，限定了饲料原料环境污染物含量，由于是针对所有原料产品，因而也包括鱼粉和鱼油在内。相对于监管产品质量，这更偏向于把控产品安全。
大多数鱼粉消费客户是饲料生产企业，他们对购入的原料质量有特定的指标要求，因此产品的可追溯性非常重要。目前唯一用于指导生产的认证系统是IFFO RS负责任供应标准，能够给与消费者信心，因为它同时满足两方面：一、被用于生产鱼粉和鱼油的特定原料鱼的可追溯性；二、鱼粉和鱼油的生产基地能够满足一定的产品质量标准。这套认证标准获得显著的成功。截至2018年，IFFO RS体系认证了全球54.4%的鱼粉和鱼油产品。
IFFO RS未来还可能有基于数字系统的监控，例如区块链技术在鱼粉和鱼油产业中的应用，可以保护整个供应链上相关产品的金融和营养价值。高质安全的鱼粉和鱼油确保高质安全的饲料，最终确保高质安全的食物。言归正传，中国将要实行的体系标准是一种公共法规条例，而IFFO RS标准是独立认证体系，这两套标准并不一样。全球范围内可能还有其他针对饲料原料的法规条例，那么作为原料的鱼粉和鱼油也必然含括在内，也必须遵守。
您在研讨会上发言罗列了一些评判鱼粉质量的指标：如挥发性盐基氮（TVBN）、消化率生物胺，赖氨酸总量、可利用赖氨酸量以及脂肪酸的氧化等等。请问这些指标是相对比较系统的鱼粉质量评判标准吗？
Neil：完全正确，这几方面指标的综合考虑能够很好地定义鱼粉的质量。赖氨酸的总量就是鱼粉蛋白总量的客观反映。一般是通过检测氮总量来评估鱼粉的蛋白质总量，某些化学物质的添加可以对前者含量进行篡改利用，但这会使赖氨酸的总量下降。研讨会上有人提及鱼粉掺杂的现象，那是人为控制鱼粉蛋白含量的手段，掺杂后鱼粉的赖氨酸总量会远远低于正常水平，因此这是很好的参照因子。至于脂肪酸的氧化，自由脂肪酸、过氧化脂的含量都可用于测量鱼粉油脂的氧化程度，来综合评定鱼粉质量。
听说有些会在鱼粉中添加某些化学物质，让相关指标更能达到市场的需求，您有听过这类事情吗？鱼粉的内在品质会不会因为添加这些化学物质而发生变化？
Neil：我既没有听说过也不能理解这种做法。谈及鱼粉的内在品质，指的是鱼粉生产使用的原料鱼，而且整个生产加工过程非常纯净又简单直接：原料鱼经过蒸煮、压榨、烘干，排除大部分水分后最终形成鱼粉。
除了抗氧化剂以外，我不认为需要添加其他的化学物质。因为鱼粉本身的营养价值已非常高，再添加任何材料只会稀释它的营养价值。而抗氧化剂的添加并不会影响鱼粉的内在品质，反而可以通过防止鱼粉中油脂的氧化来保护鱼粉的质量，延长产品的保鲜期。通常，合理利用抗氧化剂是有益的，防止饲料原料以及添加剂氧化，帮助稳定如维生素预混料、胡萝卜素、虾青素的质量，让饲料在投喂水产养殖动物时依然保持高品质。
欧盟对于饲料中合成抗氧化剂的用量有严格的监管调控，每千克的配合饲料不允许超过150ppm的合成抗氧化剂添加量峰值。实际上，过去数十年鱼粉在配合饲料的添加量持续下降，所以抗氧化剂的添加总量也随之减少。以三文鱼配合饲料为例，鱼粉和鱼油在1990年的使用量高达90%，而2019年仅有30%。
很长一段时间里，鱼粉被分类为“危险品”。在产品安全性上，您是怎么看待的呢？有什么办法能够摘掉这个“危险品”的标签？
Neil：自1960开始，鱼粉产品被贴上了危险品的标签，那是因为其中所含的8%-12%不饱和油脂成分容易被氧化，有自燃的风险。在尚未添加抗氧化剂的时代，鱼粉生产过程有一个让其自然氧化的固化步骤，但这个过程会使EPA、DHA成分的流失，而且氧化过程升温出现的剧烈燃烧甚至爆炸风险是较不可控的，过去因为鱼粉氧化而造成的事故并非个案。当时为了解决这个潜在问题，乙氧基喹啉、BHT等抗氧化剂被添加到鱼粉中，起到稳定的作用。国际海事组织（IMO）分别针对散货和包装产品制定了两套标准，要求鱼粉产品在码头装载时抗氧化剂(乙氧基喹啉和BHT)剂量不低于100ppm。针对包装产品，IFFO的技术项目工作为国际海事组织(IMO)修订国际海运危险货物法规（IMDGcode）提供了依据，其中新的清单中BHT不低于100ppm，乙氧基喹啉不低于50ppm，生育酚类抗氧化剂不低于250ppm。这一新的修订于2019年1月1日起自愿执行，并于2020年1月1日起正式开始执行。针对散货，IFFO目前正在进行试验，为对国际海运固体散装货物规则（IMSBC）的类似修订提供数据。
现在大家十分重视饲料中添加剂的安全问题，欧盟一直在寻找其它合适的稳定剂，而跟鱼粉相关的法规条例之间相互矛盾。海运管理条例希望提高鱼粉中抗氧化剂的添加量来确保运输过程稳定、安全；饲料添加剂管理条例则希望降低剂量以保证饲料的安全性，这需要折中妥协。IFFO在秘鲁进行了两年的乙氧基喹啉减量试验，结果证明50ppm就可以有效地起到对鱼粉的稳定作用。暂时还不清楚乙氧基喹啉能否被欧盟重新通过，对于正被重新审查定义的BHT的使用前景也存疑。因此欧洲的食品和饲料产业都开始使用天然抗氧化剂来代替工业合成抗氧化剂，但问题在于后者的使用效果较前者好；在稳定鱼粉EPA、DHA成分方面，相比目前在欧洲流行的天然抗氧化剂生育酚，老派的工业合成抗氧化剂乙氧基喹啉和BHT显然更好使。
IFFO有一些发掘鱼粉用天然抗氧化剂替代物的技术项目，我们从食品、饮料、营养产品等产业中选取天然抗氧化剂替代物来检验它们应用在鱼粉的性能。不过即使替代物在原来的产品中表现出色，也不一定能够适用于鱼粉，毕竟后者对抗氧化剂稳定性有不同寻常的要求。虽然时下市场驱动天然产品，但它们的成本相对较高。有人觉得易燃的磷可能会成为运输途中的风险，但目前IMO认为脂肪含量才是主要因素，也更加关注它的稳定性。
您如何看待环保人士所认为的鱼粉鱼油产业是对海洋自然资源的消耗？
Neil：深海鱼类是可供选择的原料之一，但我们要以负责任的理念来了解这些品种的生物资源量，确保可持续的开发和捕捞。一般来说，适用于饲料原料的鱼类生长快速，性成熟早，非常高产，在自然界存量高。秘鲁鳀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单一种类就可满足整个饲料鱼捕捞业。另外，非政府机构（NGO）会评估原料鱼的捕捞，根据可持续渔业合作伙伴（SFP）2018年的评估报告，91%的饲料原料鱼正处于良好的管理状态。
产自秘鲁的鱼粉是目前国内使用较多的饲料原料，希望您可以对此产品今年的生产状况以及质量做一个预测和评估。
Neil：原料鱼并没有改变，依然是秘鲁鳀鱼。如果其获取源头、处理方式、加工工艺等一系列的流程措施都一如既往，我相信产品质量会保持一致。当然，因季节性变化造成的油脂含量差异是存在的，也难以预测。
独特价值令鱼粉鱼油难以被完全替代
中国现在比较缺少蛋白原料，所以大家都在谈论鱼粉替代；在低鱼粉饲料配方上，您认为其营养设计该如何做调整？
Neil：首要考虑的是氨基酸，鱼粉含有非常适宜鱼类养殖的氨基酸类型，如果减少鱼粉在饲料中的含量，或使用其它蛋白源替代，可能会让一些关键的氨基酸缺失，造成养殖鱼类营养不平衡。鱼粉中的赖氨酸和蛋氨酸含量非常完美，但这两者在其它蛋白源的含量通常较低，如果鱼粉被替代，这两种氨基酸需要通过其它的途径补充以达到营养平衡。
第二、鱼粉不仅仅是蛋白源，它的营养价值还包括一系列维生素和微量元素。替代蛋白源如大家所熟知的大豆就就缺少一定含量的维生素与微量元素。减少鱼粉的使用比例也会稀释微量营养元素在饲料中的含量。饲料企业在生产配合饲料时必须对这些影响加以考虑。
第三、鱼粉能够很大程度地提升配合饲料的适口性。从一篇关于尖吻鲈的学术论文中我了解到，如果鱼粉的添加量低于15%的临界值，尖吻鲈就不会吃料。
最后、氧化三甲胺、核苷酸、牛磺酸等一系列营养因子令鱼粉难以被完全取代。我们暂时无法断定哪一些、甚至哪一组营养因子对特定的品种和个体形成影响。一直以来，鱼粉的作用被低估了，还有很多未知的价值有待我们去开发。
总的来讲，鱼粉替代需要从方方面面来综合考虑。当我们讨论鱼粉替代，问题的重心在于，鱼粉的全球年产量稳定在500万吨，而鱼油年产量是100万吨，已经越来越难以满足全球水产养殖量的持续性快速增长，需要新的蛋白源来作补充。所以IFFO是肯定鱼粉替代蛋白源的作用以及贡献的，无论是传统的植物蛋白源大豆产品还是近些年研发的新产品细菌粉、昆虫粉等都能很好地填补因水产养殖快速发展而出现的原料空白。但如何战略性的和已知具有优越营养价值的鱼粉搭配使用，控制成本，达到最佳的整体实用营养价值是关键。
就研讨会上关于酶解鱼溶浆的讨论，目前国内已有很多专家和企业在关注。您认为跟鱼粉相比，鱼溶浆在实用价值上是否存在优势？还有一种整鱼酶解处理的酶解鱼浆，您觉得它在成分上跟鱼溶浆有多大的差别？
Neil：相比鱼粉，酶解鱼溶浆的成本更高，也含有更高的蛋白质，更好的氨基酸组成类别，更好的投喂利用率，无论对人还是养殖动物都有优质的营养价值。可是酶解鱼溶浆的产量相对较低，较适用于私人订制的食物、或是特定养殖阶段的动物饲料配方，比如说孵化料和幼苗饲料，以提升养殖成功率。我认为酶解鱼溶浆在育肥料的使用上没有经济效益。我不是很清楚酶解鱼浆和酶解鱼溶浆在化学成分上的具体不同，不过我猜测两者的差异不会太大。但是，酶解鱼浆跟酶解鱼溶浆有着相似的应用，这是由于它们相对较高的生产成本。
同时我认为，酶解鱼浆和酶解鱼溶浆这种鱼贮饲料（以低值鱼或鱼类加工废弃物经过加酸或发酵贮藏所得到的液体饲料）的生产是非常好的小量存储方式；因为鱼粉生产设备的运转成本很高，原料不到一定的量就没有经济效益。当原料鱼量少于百吨级时，生产酶解鱼溶浆可以保证原料鱼不被浪费，对鱼粉生产是很好的补充。
磷虾粉的应用情况如何？
Neil：磷虾粉作为原料应用在水产饲料上的时间已经不短，因为产量较为有限，适宜跟鱼粉混合使用，它突出的诱食性能够很好地成为鱼粉在饲料配方中的补充，提升养殖动物的食欲使之迅速成长，在孵化饲料、幼苗饲料配方中扮演重要角色。我同时认为磷虾粉不能完全替代鱼粉，因为它来自拥有外骨骼的甲壳类，衡量添加剂量时必须考虑难以消化的甲壳素对养殖动物的影响。因此与鱼粉一起使用，战略性地发挥它的作用是比较合理的。
在饲料生产中，您认为饲料企业该采取哪些措施来防止鱼油的氧化？
Neil：饲料在生产过程中面临高温高压等条件，如何有效地防止氧气和油脂在高温中结合反应，这并不容易；抗氧化剂的加入理应起到保护油脂氧化的作用，相信饲料企业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具体操作方式。在运输环节，对比鱼粉，以密封容器装载的鱼油可以很好地避免氧化燃烧的风险。
现在有企业使用海藻油来替代捕捞鱼油，在这方面有没有一些新的研究成果？
Neil：目前海藻油的产量已经达到了商业化标准，在三文鱼配合饲料上的应用广为人知。与我们之前讨论的鱼粉蛋白案例类似，在年产100万吨的鱼油中，EPA和DHA只占据20万吨的比例，然而市场有更大的需求，供应不足的老问题已成产业困扰。海藻油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我们不能认定它就是鱼油的最佳替代品。据我了解，不同的海藻品种产出的油脂类型也不尽相同，脂肪酸组成类别也不一定与鱼油所含的相符，所以海藻油很可能只能起到对鱼油的补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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