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人物志】凯特·伯恩斯坦:忘记她是他
“医生曾经警告我说,手术后我的外生殖器可能不再有感觉——就是说,我可能再也部会有性高潮了。 我自己更深刻的不安全感,则来自我将永别舞台的担忧。我是说,谁会将选我当演员呢?我能演什么角色?女演员的戏路本来就不广——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一个女演员?我是一个怪人,再我成长和受训的这个戏剧领域里。将不会再有我的空间。但我还是变了性——那时候,一个稳定的性别身分比起现在重要多了。 后来的结果是,我从未获得一个稳定的性别身分,但是,我也没有失去性高潮和戏剧表演。”
凯特·伯恩斯坦(Kate Bornstein,1948- )是当今美国知名的跨性别运动积极分子。伯恩斯坦1948年3月15日出生在美国新泽西州的尼普敦(Neptune)。生为男儿身的凯特童年时名叫艾伯特(Albert)。
从1985年开始,伯恩斯坦部分时间作为一个女人生活;一年后,她接受变性手术,从而正式开始当一个女人。然而,她后来感到自己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和莱斯利·芬宁伯格(Leslie Feinberg)等一些跨性别运动积极分子一样,伯恩斯坦认同雌雄同体,倾向于使用具有跨性别特色的中性人称代词“ze”而不是“他”或“她”。
1969年,伯恩斯坦成为布朗大学(BrownUniversity)首位戏剧艺术专业的毕业生。不久之后伯恩斯坦加入了当时颇有争议的基督教科学论派[Scientology,又称信仰疗法,一个通过完成等级课程和培训,实现认识自我和精神完善的宗教体系,由美国科幻作家罗恩·哈伯德于1955年创立——译者注],在那里伯恩斯坦成为了非常成功的演说家和推销员。其后的12年里,伯恩斯坦经历了3次婚姻,放弃了男性角色、异性恋以及科学论派,转而从事性爱电话和色情舞蹈工作,并且皈依了佛教。
伯恩斯坦的首个戏剧作品是以自己和19世纪法国阴阳人赫尔克林·巴尔宾(Herculine Barbin)为原型创作的《隐藏:一种性别》(Hidden: A Gender)。该剧首演于1989年西雅图第一届国际男女同性恋戏剧节(International Lesbian and Gay Theatre Conference and Festival),它采用谈话节目的形式挑战了“性别恐怖主义”,揭露了日常实践中司空见惯的强调统一的性别二元体制。此剧因为另一个节目的临时取消才有幸跻身戏剧节,但它一鸣惊人,此后在大学校园、同志聚点及其他表演场所屡屡排演。
“当我心乱如麻,一遍遍自问自答同样的问题,而别无他物能让我心情平静的时候,我就写作。当我开始失去自己的幽默感,而重拾幽默令君开颜对我来说事关生死的时候,我就写作。写作是我屈服的姿态,我打开自己,伤害自己,让你们看到我的幻想,不怕你们对我嗤之以鼻。”
1994年,伯恩斯坦发表《性别是条毛毛虫》(GenderOutlaw: On Men, Women, and the Rest of Us)。这本书融自传、“头脑改变宣言”以及时尚向导于一体,它推翻了一些一直限制着性别政治发展的理论樊篱,奠定了伯恩斯坦在酷儿理论经典中的地位。
在书中伯恩斯坦坚持认为,性别跨越的医学化或者说变性欲望的病理化,使得跨性别运动的社群建设变得困难。伯恩斯坦质疑医学变性对一个人曾经历史的强行抹除,同时也批评那些认为性别是固定而非流动的看法。伯恩斯坦还指出,无论从男到女还是从女到男,性别跨越者无须局限在性别的二元框架里面,转变过程本身才是性别的意义所在。于病理化的医学意识形态之外开展跨性别运动的政治动员,这本书是开路先锋。
“我写下这些的时候(1994),一些跨性别行动家正把女同性恋分离者当作攻击目标,因为她们当中的一小部份人不能会容忍跨性别女人涉足其中,因为在她们看来跨性别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 时下的用词是‘生为女人的女人’,我们被告知要是‘生为女人的女人’才能获准进入某些空间,除了把新生婴儿唤做‘女人’的荒谬之外,我们不停地会一再回到‘什么是女人?’的问题。”
伯恩斯坦还设法弥合变性人与同性恋团体之间日益加剧的分歧,当时这两个社群在政治上互相排挤。伯恩斯坦声称,不论各自的性实践有何不同,这两个社群都是性别体制压迫的受害者。这一立场很快和酷儿理论家以及酷儿社会活动家不谋而合,他们都反对身份政治,支持被压迫者的广泛联合。
伯恩斯坦的另一本著作——《我的性别练习簿: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女人、真正的你,或压根儿别的人》(My Gender Workbook: How to Become a Real Man, a Real Woman, the RealYou, or Something Else Entirely,1998)是一个互动式的文本,包含了大量的测验、游戏和练习。和《性别是条毛毛虫》一样,这本书也始终如一地将性别与阶级、种族及其他的社会、经济、政治方面的不平等连系起来。
通过戏剧作品、工作坊和小说等手段,伯恩斯坦不断挑战读者,激励他们抵制性别体制。自《隐藏》之后,伯恩斯坦与其伴侣芭芭拉·凯乐拉斯(Barbara Carrellas)共同创作并表演了《恋爱中的金发美人》(Too Tall Blondes in: LOVE,2001年首演于波士顿),之后又推出了《悖谬的陌生人》(Strangers in Paradox)并于2003年在旧金山犀牛剧院(Theater Rhinoceros)首演。
伯恩斯坦的另外一些作品不那么著名,例如,与网友和公共电台主持人凯特琳·沙利文(Caitlin Sullivan)合作撰写的《几乎死于非命:信息高速公路艳遇记》(Nearly Roadkill: An Infobahn Erotic Adventure,1996)。伯恩斯坦目前正在写作当中的书包括虚构化的自传《水果硬糖:坎迪·布罗默维茨的悲剧人生和滑稽死亡》(Hard Candy: The Tragic Lives and Comical Deaths of Candy Bromowitz),以及探讨青少年自杀现象的少年读物《你好,残酷的世界》(Hello Cruel World)。
“无论是嘲弄,还是睥睨,甚至拳脚相加。我们遭受这一切并不是罪有应得。……我们应该抵抗这些欺压和暴力——别给这个文化任何机会——把我们视作儿戏。”
“在这个主题上发言的声音并不代表所有的跨性别者。但是一个沉默了如此许久的少数群体,当它开始发声的时候,处于多数的人总是更容易听到其中较为响亮的那个声音,并且以为这个声音就代表全部。比我个人的观点更重要的,或者说比任何一种个别的观点都更重要的是,人们开始质疑性别。”
文字来源:
正文:凯特·伯恩斯坦:跨越才是性别的意义 编译:Eleven 同语
蓝字引文:凯特·伯恩斯坦,廖爱晚译,《性别是条毛毛虫》,新星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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