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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汪曾祺, 被文学史遮蔽的大师

2016-08-13 彭晓玲 现当代文学

品读名家经典,领略文学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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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擅长写小人物,通过生活气息传达社会生活的面貌,秉承了沈从文对底层人物的不可言说的温爱,把世俗、繁琐的生活诗意化。直到晚年,汪曾祺还带着孩子气地宣布,自己是沈从文的“得意高徒”。


“你们对我客气点,我将来是要进文学史的!”上世纪80年代,以小说《受戒》《异秉》《大淖记事》重返文坛的汪曾祺进入创作巅峰期。佳作连连,但他始终游离于主流文学思潮之外,在家中和孩子们聊天时也老被“挤兑”,有时不服,他就这样嚷嚷。可是孩子们笑得更厉害了,“老头儿,你别臭美了!”汪曾祺也不生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笑意。见大家没拿他当回事,就跑进那间只有几平方米的书房兼卧室去了,一会儿自己又出来。


1997年5月,77岁的汪曾祺去世。此后,他算得上是作品再版最多的现代作家之一,著作出版与生前相比多得多。


汪曾祺曾说,自己的作品一点都不主流,就是找野花,悄悄写,“你们悄悄看就行了”。时至今日,他的书反响依然很好,豆瓣网上大部分网友评分都高达9分以上。“如果按照当代文学史的评价,汪曾祺是前十位之后。”文学评价家王干坚持认为,汪曾祺是一位被遮蔽了的大师,一个伟大作家生前的评价,甚至去世以后的那种巍峨,并不能代表他真正的作品价值和文学思想。



小人物,生活气


汪曾祺在一篇回忆童年的文章中说,放学回家时总要经过一条大街和一条弯曲的巷子。年幼的他最喜欢在这条路上看沿街的店铺和过往的路人,总是闻到一股充满辛苦、笃实、轻甜、微苦的气息,这令他非常感动。这种气息就是生活的气息,小说中有生活气息并不是很高的标准,但汪曾祺的出色之处在于,他擅长写小人物,通过生活气息传达社会生活的面貌,笔下的民间也始终散发着底层的人性温暖和光辉。


“他秉承了沈从文先生对底层人物怀有的不可言说的温爱,把世俗、繁琐的生活诗意化。但同时也没有忘记沈从文所说的‘要贴到人物来写’,这就把人物的精髓写出来了。”沈从文是汪曾祺在西南联大时的老师,也是他一生最尊敬的人。直到晚年,汪曾祺还带着孩子气地宣布,自己是沈从文的“得意高徒”。


从1940年创作第一篇小说《钓》开始,汪曾祺一生创作小说180余篇。


“他的小说耐看,像老酒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有味道。”文学评论家兴安说,“有时候初看没什么,不就是几个人说点话,吃点豆腐干或者美食,但是你仔细再看两三遍,那种味道是越来越浓。”在小说《黄油烙饼》里,汪曾祺写了时代对个人命运的挤压,看似叙述平静克制,却深藏巨大的悲悯,读来令人动容。


不过遗憾的是,长期以来的文学史书写中,汪曾祺却是屡屡被边缘化。汪曾祺一生写作横跨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不管是在革命文学语境的文学史评判时代,还是1978年新时期以来的西方现代主义热潮时代,他的作品一直都游离在这些文学价值体系之外,每次都不在文学思潮的兴奋点上,屡屡被屏蔽也是自然的事情。



填平鸿沟的“守定”


从汪曾祺1997年去世到现在,读者开始在他的作品中发现了一种稀缺的东西,那就是保持了现代汉语的纯净,就像是清纯的一潭水。


汪曾祺有一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对市场经济无动于衷。”当时还有人觉得这句话不对,觉得身为一个作家,在整个社会都被市场经济卷入的时候,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他就是这样地守定”,就是一个人在获得自己的定性以后,能够把握住自己的价值观,能够坚持不被风潮所动摇,并就此做到极致。


这样的守定,可能令汪曾祺最终成为王干所比喻的,将当代文学与现代文学之间鸿沟填平的人。他不仅是跨越了两个时代的写作,更重要的是汪曾祺将两个时代天衣无缝地衔接在一起,而不像其他作家在两个时代写出不同的文章来。


早年的《鸡鸭名家》和晚年的《岁寒三友》放在一起,是同一个汪曾祺,而不像《女神》和《放歌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郭沫若。



平凡食物的风情万种


《舌尖上的中国》系列纪录片火起来后,出了名的“吃货老头儿”汪曾祺自然又跟着热了一回。专收集汪曾祺谈吃文章的书也越来越多,如《五味》《寻味》《四方食事》《故乡的食物》《汪曾祺谈吃》等。汪曾祺一生最引以为豪的是几乎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吃的。高邮咸蛋、咸菜慈姑汤、拌萝卜丝等家常菜肴被他写得活色生香、意兴盎然。


“汪曾祺好美食,他从不讳言自己这点小小的人生享受。”杨早也说,即便是平凡低廉如家常咸菜或街头小吃,他都能写出万种风情,“就是把写吃文人化了,有生活趣味在里面。像《金冬心》里面讲到吃写得非常动人。中国传统中做法和食材固然重要,但吃还要讲场合,和谁吃,就像《红楼梦》中对宴席的描写。”


汪曾祺把买菜看成生活乐趣之一。他不爱逛商店,就爱逛菜场,“看看那些碧绿生青、新鲜水灵的瓜菜,令人感到生之喜悦”。也很享受做菜的乐趣,并喜欢自我构思发挥。有人曾回忆,菜做好送到客人面前后,汪曾祺每样只吃几小筷,然后就坐在一旁抽烟、喝茶、品酒,高兴地看客人们吃完。


“大菜,我做不了。”汪曾祺在一篇文章中说,有一年去海南岛,有人送了好些鱼翅、燕窝,结果拿回家后一直没有动,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与当下那些尝遍米其林餐厅的现代美食家相比,“美食家”的名头好像并不适合汪曾祺。不过他对美食的热爱是对生活的热爱,是想传递生活的美。所以厨艺也像他的画是文人画一样,是很写意的。


从这一点来说,汪曾祺当之无愧是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把爱好加以文人化趣味的包装,从中获得一种类似‘道’的无可言说的意味。所以他描写的美食很感人,美食文字也影响了很多人。”

选自丨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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