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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善导Heaven:我们希望用协作推动社会正义

最近花很多的 善导公益发展
2024-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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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善导联合创始人、专业协作者Heaven和她的伙伴参加由泰国INEB and ETA 主办的课程“新领导力培训课程——个人成长、生态、永续和社会公义的范式转移(Buddhist Leadership Training Programme: Towards a New Paradigm of Spiritual Growthfor Ecology, Sustainability and Social Justice、以下简称BLT)”(BLT共有21个单元,为时6个月,旨在为参与到社会推动中的行动者提供系统的、从建立个人到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整全视角的学习。编者注)其中三个单元的学习。

 

回国后经过一番沉淀,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善导小编和Heaven进行了一场“秘密对话”。我们试图从这些严肃课程以及Heaven自己的协作修炼之路上,找到协作者与社会议题之间的关联,以及协作如何推动社会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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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ven与课程导师


善导小编:可以简单介绍一下BLT课程、以及你在泰国的学习过程吗?

 

Heaven:我在BLT的学习过程,很多内容都在讲范式转移: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么多社会现象背后,有一些什么样的共性原因或者思维模式。然后从这个角度去理解TA们所处的范式,以及在全球危机之下我们怎么转换现有的范式范式即普遍认可和遵守的原则、标准,并在这个原则和标准下进行思考和研究、实践。编者注)。后面的单元都是在谈生态观和政治经济观,大家去讨论我们现有政治经济结构带来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我们的生态观带来了什么样的生态问题

 

善导小编:在BLT的学习里你有什么收获吗?

 

Heaven:对我来说,因为我经常要跟很多不同的机构、团队、议题去做TA们的项目规划或者问题分析,常会看到大家说我们的“制度有问题”或者“(社会)文化有问题”,“人的价值观有问题”……可经常我会看到,当我们的讨论去到价值观或理念这一部分时,大家就停止了。大家其实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的。另外,我看到一些团队在做分析讨论的时,我发现TA们在谈的东西是有一些共性的,但这是作为协作者的视角看到的共性,参与者在讨论的还是TA们自己的东西。所以在BLT的学习,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帮我打通了在理解各种社会议题背后,如何去发现TA们的共性,明白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是什么


 学习场地


善导小编:很多人都认为协作是比较技能型的工作(比如服务于开会或者组织活动什么的),但你作为一个专业协作者,这几年来为什么要去进行这些看起来和协作技术无关的诸如“全球化”“生态主义”“结构性暴力”之类的理论学习呢?

 

Heaven:我并不认为协作者TA是只有工具的,相反每个协作者有TA需要去面对的社会议题,无论是像善导这样子在做NGO工作人员的参与式学习的培训,还是那些在社区里面去面对TA们关心的问题的协作者,比如流动人口、环境保护或者教育之类,每个人都有TA的议题。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善导面对的议题是:当我们去谈协作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协作是为了推动参与,但为什么我们需要去推动参与?背后的那个价值观是我们认为每个人都有参与的权利,我们需要去打破所谓的“参与上的天花板”。当我们真的去谈参与的时候,希望去推动的是一些公平。

 

我觉得善导在谈参与或协作的时候,我们并不只是在谈技术,我们希望通过技术同大家对参与、对公平、甚至更大范围上的正义进行探讨,甚至是我们在社会里面是怎么运用权力(Power)反思权力(Power),如何创造一个更公平的社会。

 

那对我来说,社会正义就是我的议题,我只是通过协作手法去推动更多的人可以带着(社会正义视角)去创造一个更公平、更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然后让TA们可以带着这样子的意识回到自己的社群和社区的工作里面,这个是我自己很想去推动的一个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去“BEST课程”(BEST:Buddhism Eduation for Social Trasformation佛教教育和社会转化,由国际妇女和平与正义伙伴International Women's Partnership for Peace and Justice (IWP))主办,一个通过个人的转化来转化社区乃至社会的创新佛学教育培训课程。编者注)、“BLT课程”里面去学习如何更系统的认识社会发展的一个逻辑。

 

善导小编:你如何理解/定义协作及协作者?

 

Heaven我觉得协作是一个工具、一套手法,它背后在呈现一些理念,包括:它相信人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可能通过参与得到一些发展,人的发展怎么跟团体产生互动和联系,怎样进而去改变或者是更有效的去改变TA的议题

 

关于协作者,我自己没有这么单一的去理解协作者为像我们这种去给别人做培训或者做工作坊的人。很多时候,我把协作者理解为在一个社群工作里面、需要去通过一些手法或工作让TA的社群或社区可以参与进来,共同的去解决一些问题(的人)。我觉得这个群体是很宽泛的。

 

善导小编:那你觉得面对各种各样的社会议题或者社会事件,作为协作者,除了单纯“服务”以外,该如何进入/介入“运动现场”?

 

Heaven:我昨天去东莞跟进一个之前参加过我们的工作坊的伙伴。我去看他的工作现场,看他是怎么把一些协作的技术、手法带回到他的自己工作现场。对我来说,我觉得协作的“现场”除了在工作访的期间,其实也在很多的这种工作跟进的过程里面,包括之前和之后的这些反馈。

 

我希望自己可以做更多的这种现场工作。当然,这种现场工作可能未必直接就是工作访,但可能跟我自己个人是相关的,譬如说,我相信人的可持续发展可以带动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我希望可以做向行动者提供一些retreat,TA们在这个retreat里面可以有机会去思考自己和思考自己的工作,然后有机会从具体的工作里面抽离出来用一些更全面的视角去看待TA们的工作

 

善导小编:你觉得协作可以推动社会正义吗?

 

Heaven:坦白说,我觉得协作它是一套工具,你要看它怎么要。如果一个协作者、或者商业领域叫的引导师,进入到一个类似于孟山都(孟山都Monsanto Company,目前是全球最为著名的农业用种和合成化学农药生产及贸易商,曾推出过剧毒农药DDT、越战时期生化武器“橘剂”及目前备受争议的转基因农作物种子,其公众形象长期备受争议。编者注)这样的大的种子公司时,TA通过协作的方法……如果你没有带任何的价值观世界观进去,你就是用那一套协作方法让那个企业可以得到更好的利益、去赚更多的钱、更好的效益……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TA其实是激化了社会不公,或者这个社会不公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facebook上抗议孟山都的海报。图片来源:google.com 


所以,我觉得可能更重要是在这一套工具背后,协作者本身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是怎么样的,那个才是更重要的。不然协作者在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在增加社会不公。

 

善导小编:在你成长的道路上,协作的学习和实践如何对你有什么影响?

 

Heaven:有啊,我觉得最直接的一个影响……当然,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很好的是,当我们在批判或反思的时候,对我来说可能就是变成我怎么把我自己放在一个更大的系统之下,把自己的那个ego去掉,尝试学习变得更谦卑,然后这个谦卑让我跟更多的伙伴可以站在一起,然后可以跟TA们……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但也很想继续去做的事情。

 

另外,当我去学习协作的时候,我觉得这条路永远看不到尽头,一直在不断的学习里面。慢慢的,也看到了在这个过程里面我真正重视的价值是什么、我想做的是什么。


 随学习伙伴行禅


善导小编:发现了更多你自己?


Heaven:对。

 

善导小编: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眼中一个协作者的成长道路应该是怎么样的?

 

Heaven:我眼中的协作者的成长的道路啊?我想,协作者可能很多的时候要跟自己的社区或社群在一起吧。

 

像我们这种(协作者)其实不太容易去定义出社区或社群,那如果不能很清晰的定义的时候……可能学习技术可能只是(成长道路)其中一块,但在这个过程里面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在做这个事情”……所以可能这个问题是需要不断的去问自己的吧。

 

然后自我的修炼也非常重要。不是在讲技术,而且在讲你当下的每一个时刻里,如果你相信power sharing(权力分享),相信协作者可以创造power sharing(权力分享),那你就不能变成power over(权力控制)的人;如果你相信平等,那你就没有办法在那个当下去用权力去压制别人。

 

我想这些都是人很当下、很直接的反应,那这些都是协作者的个人修炼。


(完)


采访、录音整理:杨一

图片提供: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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