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和加州交管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继去年因一起碰撞事故暂停无人化自动驾驶测试后，近日，小马智行又因安全员问题被DMV撤销测试许可。看似并不严重的事故却引发两项在业内看来是首次发生的处罚，观者难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丨智驾网 黄华丹
自从去年因事故被加州交管局（DMV）暂停无人化自动驾驶测试以来，小马在加州的测试之路就有点糟心。
事实上，在自动驾驶测试中发生事故的并不只小马一家。而除了此前Uber因自动驾驶致死事故，其他事故基本都没有对公司产生影响。
为什么就小马暂停了测试？
因一起小事故而暂停测试，无论在加州还是整个业内，这都是第一次。
2021年10月28日，小马智行基于现代汽车电动车型Kona打造的无人化自动驾驶测试车在加州弗里蒙特进行路测时，无人车从Cushing Pkwy街道向弗里蒙特大道右转，右转完成后再次试图向左变道。
在变道过程中，无人车突然偏离路径，开上了隔离带，并与路标发生碰撞，所幸并未造成人员受伤，也未涉及其他车辆。
小马智行在回答媒体提问时表示，秉承安全第一的原则，他们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向当地交通部门进行了汇报，并在一个工作日内向DMV递交了事故报告，主动暂停在加州的无人化测试，以便进行技术层面的复核，确保安全。
此后，小马智行接受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问询，并按要求暂停测试。
今年3月小马提交召回报告，并召回三辆可能有类似问题的车辆。
而今年，小马智行前脚刚拿到北京颁发的主驾无人载客测试牌照，后脚就又被加州交管局（DMV）撤销了牌照。
5月25日，外媒TechCrunch报道，DMV已撤销小马智行驾驶位有安全员的自动驾驶测试许可。
理由是小马智行对安全员监管不力。
因为在审核小马智行更新测试牌照的申请时，DMV发现有三名安全员有大量的交通违规记录。由于安全员在自动驾驶测试中的重要性，DMV要求安全员自身必须遵守交通法规，也就是说，不能在违章驾驶上有“案底”。
安全是最重要的。DMV表示，只要可能对公众安全造成威胁，他们就会立即停止或撤销测试许可。
小马智行这次是直接被撤销了许可，DMV发言人在接受TechCrunch采访时的原话是“the DMV is revoking the permit, effective immediately.”
看得出来，DMV认为这事非常严重。“立即撤销”基本已是DMV对于自动驾驶测试许可最严厉的惩罚。
观者心里不免嘀咕，安全员确实很重要，但真的就一点余地都没有吗？
带着种种疑问，智驾网（ID：zhinengqiche）详细查阅了DMV官方资料。
——01——
为什么被撤销测试许可？
DMV要求获得自动驾驶测试许可的企业每两年需重新申请一次。
早在2017年6月，小马智行就已经获得了加州的自动驾驶路测牌照。应该说，小马已经是加州自动测试界的元老了。
关于此次因为安全员的驾驶记录问题被撤销测试许可，智驾网（ID：zhinengqiche）找到了DMV官方采用的管理规定。
成为一名自动驾驶安全员需要符合以下条件：
同时，智驾网（ID：zhinengqiche）也询问了小马智行，其相关人士表示，小马在美国共有71名安全员，且小马对安全员的管理有非常严格的管理制度，对驾龄、上岗都有具体要求，在美国安全员每年也需要年检。
同时，该相关人士也告知了小马智行招募安全员的标准：
可以看出，小马智行制定的标准和DMV的规定是相吻合的。
该相关人士还表示，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三名安全员的违规行为并未发生在测试工作中，也就是说，是属于工作之外自己驾驶时的违规行为。
目前小马智行正在与DMV进一步沟通。
智驾网（ID：zhinengqiche）从上述DMV管理规定中也找到了在何种条件下，DMV会暂停或撤销自动驾驶测试许可。
当出现以下情况时，DMV可能会暂停或撤销企业的自动驾驶测试许可：
通常DMV会在暂停或撤销自动驾驶测试许可或无人车自动驾驶测试许可前15天发送书面通知，并根据《加州政府法典》11505条执行流程。
但当企业出现为了公共道路上人员安全需要立即暂停的行为时DMV将立即暂停或撤销企业的测试许可或无人车测试许可。
此次小马智行在加州的自动驾驶测试许可属于立即被撤销。小马相关人士表示，目前国内的测试依然在继续。
——02——
为什么被暂停无人化测试？
去年，小马因为在无安全员模式下测试自动驾驶车辆时发生事故被暂停无人测试。
但在自动驾驶测试中发生事故的并非只有小马一家。
DMV要求参加测试的所有企业均需在第一时间上报碰撞事故报告。据官方网站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5月19日，DMV共收到465份自动驾驶车辆碰撞报告。
小马智行发生于2021年10月28日的事故报告显示，事故发生时间为上午10:50，地址为弗里蒙特市弗里蒙特大道向南过Cushing Pkwy街道处。
发生事故时车辆处于行进中，造成损伤程度为适度（Moderate）。右侧示意图展示了车辆损伤区域为车头位置。
在车辆损伤程度一栏中，UNK表示未知，NONE表示无损伤，Minor为轻微损伤，Mod为适度损伤，Major则为重大损伤。
在第5栏事故经过详细描述中，可以看到车辆当时是处于自动驾驶模式。
智驾网（ID：zhinengqiche）翻阅了2022年的所有碰撞报告，对其他年份的碰撞报告则进行了抽样查看，最终发现小马智行于去年10月28日发生的事故报告是唯一一份满足在自动驾驶模式下发生事故并为事故责任方，且造成车辆损伤程度为MOD的报告。
大部分事故报告中的损伤程度均为Minor或NONE，而损伤程度为MOD的报告中，有些是车辆处于静止状态被后车追尾或从侧向车道碰撞，有些是处于人工驾驶模式，有些则是在自动驾驶模式下被其他车辆追尾或从侧向碰撞。
在智驾网（ID：zhinengqiche）查阅的所有报告中，仅发现Cruise发生过一次损伤程度为Major的事故，但事故责任方为追尾的自行车。
此处智驾网（ID：zhinengqiche）再附上一份Waymo今年3月26日在自动驾驶模式下行驶的事故报告。损伤程度为MOD，为后车追尾事故。
除了10月28日发生的事故，在智驾网查阅的事故报告中，还查到小马智行其余两次事故，分别发生于2022年3月28日与2021年2月11日。
前者为自动驾驶模式下在车辆行进中发生事故，造成Minor级别的损伤。后者则为人工驾驶模式下在静止状态被车辆追尾，造成MOD级别的损伤。
由于Waymo与Cruise是在加州进行测试里程最高的两家公司，其事故报告也是最多的。
此外，DMV要求每年上报脱离接触报告，脱离接触即脱离自动驾驶模式，由安全员接管。关于此报告智驾网此前也写过文章详细解读《自动驾驶排名罗生门：解读加州交管局DMV最新报告》。
安全员的存在就是为了测试中能在必要时接管车辆，避免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而无安全员的自动驾驶测试则对系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03——
结语
硅谷汇聚了苹果、谷歌、Meta等科技巨头，科技公司的虹吸效应吸引了大量汽车厂商的自动驾驶团队设立在此。
同时，加州也是全球首个为无人驾驶汽车制定法规的州，只要拿到路测牌照，就可以在特定的公共道路上测试。
此外，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NTHSA也位于加州。
种种原因使得加州天然成了自动驾驶的天堂。
除了小马智行，2021年前往加州进行自动驾驶测试的中国公司还包括AutoX、滴滴、文远知行、元戎启行、百度Apollo、轻舟智航与赛力斯。
由于自动驾驶的发展历史并不长，小马智行这两次事件都是史上第一次。
正如小马智行相关人士表示，无论对测试方还是监管方，目前都处在摸索阶段。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是科技该有的态度，也有利于行业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