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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新生:金庸的侠客梦和中国式救赎

崔新生 CCVI数据微观点 2022-07-09

“江湖”二字大行其道,大概金庸先生有莫大关系。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两个字以及所包含的种种,所以,我至今没读过金庸先生的任何一本整书(因为金庸武侠演义实在无孔不入,要一点儿不接触几乎不可能)。在金庸武侠小说涉足内地时,我除了《反杜林论》等等外,普希金、拜伦、歌德等等文字外,正在看张恨水的通俗文学,那大概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当然,蒙着被子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或者看一个什么台湾的昨日星辰的电视连续剧,这已经是1984年左右的事儿了。

在我少年时,给自己的笔记本扉页写下了诸如仗剑走天涯、铁笔闯南北这样的“豪言壮语”,如同大多数那时代的少年一样,希望刀枪剑戟,我就一度非常喜欢匕首,有过几把。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也不想杀富济贫,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时使用。后来还真有过很稀少的一两次机会,差点儿酿成大祸,如今回想偶尔脊背发凉。


按照我如此的少年经历,在后来应该读金庸。后来我走南闯北,遍访缘遇数百上千文友时,他们绝大多数多读过金庸而且一旦提起金庸武侠小说就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儿。只是很奇怪,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即使在他们之间会格格不入,我也没去“附庸风雅”。

金庸武侠小说在世界华人世界影响之举,到凡是唐人就有金庸的名字,当然还有梁羽生、古龙。金庸在所有中国人的上空,凌驾出一个侠客梦以及侠们的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此大抵就是金庸的“贡献”。而金庸武侠小说人物,俨然成为历史“正史”,金庸迷们纷纷从历史里对号入座。我没有活过几百年,金庸先生也没有,但所有读过金庸的人,都会相信历史上的那些人物,就应该是金庸小说里的那个样子、那个场景。

金庸武侠江湖是极端少有的官宦平民、老少咸宜的梦,在文化界也是雅俗通吃。本来是港岛文学及连载快餐、影视题材的“脚本”,没想到后来成了江湖教主,统领华人世界的侠客梦。


似乎易中天说过,中国人爱做三个梦:第一个是好皇帝梦;从来就没有好皇帝,于是做第二个清官梦;人治之下哪有什么清官?于是第三个侠客梦,梦见侠客半夜入衙门取那狗官性命。金庸属于第三梦的“通天教主”,然后兼凑其余。

这个侠客梦,既有利于社会稳定,始于梦、终于梦,谁也不会与现实挂钩;又能慰藉海外游子、主要是那些早年漂洋过海如今寄存于唐人街的底层子弟。金庸的武侠类似美国西部牛仔,只是西部牛仔早已不再是那个群族热衷的“英雄”了。

第一次看到金庸先生的照片、直到现在,一直感觉其属于老谋深算、处事圆滑那类,那是自己所杜撰江湖里的幕后人,“江湖”就是金庸的“产品”,他得意于自己的“产品”以版税、改编等等永无休止地畅销下去,金庸毫无疑问是非常成功的商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的侠客梦,对现实中国群族的精神启蒙,依据他如此广泛深入的影响力,他完全可以由生产、贩卖“文化产品”的商人,通过对其“文化产品”对群族教化的反省,让习于做梦的中国人惊醒于自己所生存的现实景观,直到他告别这个被他江湖化了世界,仍然关心的是自己的“文化产品”以后畅销、长销下去,由此获得持久的商业利益。


赚中国人的钱很容易,那就是迎合其民族性,金庸深谙中国人性、精通人情世故,他非常清楚怎么写、写什么,能够卖出去、卖个好价钱。后来的拥趸们比如马云们,同样习得这一“精髓”:迎合中国人的劣根性,然后杜撰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江湖世界”,然后一茬一茬地收割版税和流量。曾经有个大人物,因深谙中国这一劣根性而将其发扬光大,所以成了旷世豪杰:史玉柱以及以前的三株口服液等,就发挥其农村包围城市的精髓领悟,迅速堆积了原始财富并滚雪球地膨胀。


历史不可能重复,但制度可以。我们所谓的“历史”,那不是江湖,是制度的魔咒以及深受魔咒的蛊惑。而金庸,就是其中那个下蛊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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