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卫健委：即日起不再发布每日疫情信息
12月25日，国家卫健委官方网站发布“说明”：从即日起，不再发布每日疫情信息，将由中国疾控中心发布相关疫情信息，供参考和研究使用。
随着这一波奥密克戎BF.7变异株的感染者度过感染期，一些与“阳过”“阳康”相关的疑问也困扰着康复者。记者带着这些问题，于12月22日专访了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感染疾病科主任文丹宁。文丹宁也是新冠肺炎省市联合专家组成员，从事传染病临床工作20余年，参与了“非典”“禽流感”“新冠肺炎”等重大疫情救治工作。1.现在武汉流行的奥密克戎是哪一种病毒株？与其他变异株有什么不同？文丹宁：从2022年2月份开始，我们收治的病人感染的病毒株都是奥密克戎变异株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经历了BA.1、BA.2、BA.5，直到现在的BF.7，出现了一些小的变异，症状也不尽相同。这一次感染后很多人都出现了症状，主要是发热，咳嗽，肌肉酸痛，咽干、鼻塞、腹泻等等相关的症状，但更多的是集中在上呼吸道，出现肺炎的情况有，但是比较少，这是跟以前的毒株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从2月份开始收治的奥密克戎感染的病人，病程比原来的原始株和德尔塔病毒株转阴时间要短一些，完全恢复估计要10天以上。从我的临床经验看，10至14天基本上恢复得比较良好了。武汉目前的优势病毒株BF.7，症状其实比较多，但是这个症状局限在上呼吸道多一些。有的人呼吸系统本身就脆弱一些，特别容易咳嗽，有的人特别容易腹泻。一般免疫功能正常的人大概7到10天都逐渐恢复了，但对于老年人有基础疾病的，有各种并发症的人，少数人还是会有一些肺炎，并且出现一些危重症的情况。2.7—10天病程走完后，很多人仍然存在咳嗽、腹泻、嗓子干痛、盗汗等症状，这些症状是疾病的延续，还是感染后带来的后遗症？文丹宁：从今年2月开始，我们在临床上接触到的就是奥密克戎感染，从BA.1、BA.2到BA.5，到现在主导的病毒株BF.7。BF.7感染的症状确实有些不同。在康复期出现的这些症状，其实是一个感染后恢复期的一个过程。感染7到10天后出现的咳嗽、腹泻、咽喉干疼、咳痰、盗汗等症状，它不叫后遗症。医学上所说的后遗症，是指病情完全稳定3至6个月仍然存在的症状，我们才叫后遗症。目前这波奥密克戎感染者出现的咳嗽、腹泻、咽干咽痛、咳痰（包括有的人会咳血性的痰）等症状，随着这个病程的发展和时间推移，都会逐渐改善和恢复。出现这些症状，要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来用药，如腹泻，需要止泻的药，也需要做些饮食调整；咳嗽，可以对症使用祛痰止咳的药，如果咳血比较多的话，还需要一些止血的药。用药的原则是对症处理。这些疾病的后续症状，到底要不要扛？这个也需要根据每个人自身的情况。如有的人肺上本身就有一些慢性疾病，本身一到冬春季节就容易肺部感染的，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地扛，要积极对症治疗。如咳浓痰了，可能是继发了其他感染，这个时候可能用3到5天的抗生素，吃个两三天之后明显的痰量在减少，痰的颜色变浅，从浓痰变成了白的泡泡痰，这就说明抗炎是有效的。3.很多感染者失去了味觉和嗅觉，这是病毒损害了相关神经吗？能不能恢复？文丹宁：味觉嗅觉丢失的病人，我们在临床上碰到的还比较多，大概在10%左右，尤其是这次BF.7感染的病人多，显得这样的病人就更多一些。但是我在临床上见到的都是一次性的，3到5天之后也都逐渐恢复了。我不认为这是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影响，可能就是感受味觉和嗅觉的末梢神经元一过性受损，所以在临床上才看到失去味觉和嗅觉的病人在3到5天就逐渐开始恢复。持续没有恢复的病人基本上没有，所以这个损伤应该不是永久的损伤。4.大部分感染者在第5天就明显好转，但是也有的人发烧五六天，奥密克戎感染病程有怎么样一个过程？文丹宁：这波奥密克戎BF.7感染者，与10月份之前收治的不尽相同，传染性更强，大部分是轻症的，但是我们也不是说所有的人都应该是轻症的。普遍的感觉就是四五天的时候症状比较重，到一周左右就开始恢复了。但是在临床上我们碰到了一周都没有恢复的，或者发烧5天都没有下来的，那么这一部分病人要千万小心，可能病情有进展了，这个时候最好去医院就诊，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让医生评估一下病情。我的建议是，如果发烧超过5天的，还在39℃以上，这种情况下一定是需要就诊的。正常的人5天左右就开始退烧了。5天，应该是我们在家观察的一个极限。如果5天开始恢复了，可以继续在家里观察，如果5天之后病情还在加重，这个时候一定要到医院，让医生来判断。如果需要住院，医生就会安排住院，如果不重的话，会指导继续在家里口服药物。5.感染后很多人感到乏力，那么要不要强调“静养”呢？文丹宁：我们建议恢复后的锻炼要适当。在疾病恢复的早期，肯定普遍存在疲乏、倦怠，因此，感染了奥密克戎BF.7后的活动也好，工作也好，都不能过度疲劳。自我感觉活动或者工作后特别的疲劳，体育锻炼后心率、呼吸增快到自觉非常难受，这就是过量了。感染了奥密克戎BF.7后的整体的趋势，是慢慢恢复。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年龄不一样，病情也不一样，有的人恢复时间长，有的人恢复时间短。是静养，还是恢复正常工作，都要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平时的工作生活习惯来。恢复工作和运动的度应该是循序渐进，根据每个人的恢复状态，开始工作和运动。强度以不感到疲劳为判断标准。6.感染后一些男性表现为浑身疼痛，包括生殖器疼痛，因此担心会影响生殖功能。到底有没有影响呢？文丹宁：奥密克戎还是属于新冠病毒的一种，新冠病毒对人体全身的多器官是会有一些影响的。但是，我们现在认为奥密克戎侵犯的更多是上呼吸道，对其他的脏器的影响非常小。相比之前的德尔塔或者是原始病毒株来说，奥密克戎的毒力更弱一些。奥密克戎现在主要是影响上呼吸道，那么它影响多器官功能的可能性又很小，所以我不认为它对生殖功能会有影响。此外，高温对男性生殖功能确实是有影响的。生成精子的男性睾丸长期处于高温的状态下会有影响，但像这种普通的发热影响生殖功能的基本上没有报道。7.现在我们身边一些老年人感染后病情就很重，那是不是老年人感染后一定会走向重症和危重症？文丹宁：第九版指南说的高危人群，第一个就是60岁以上的老人。对老人来说，年龄越大，有基础疾病的，风险就越大。但也并不是老年人一感染了，就马上要去住院，这里需要做一个风险评估。老年人可以把评估指标放宽一点。比如说，我们普通人说高烧5天才去医院，那么老年人如果体温超过了39℃有3天，或者在活动之后有心慌、气促、胸闷，或者基础疾病如高血压、高血糖、心衰等控制不好了，还是建议及时去医院。糖尿病人因为糖尿病更容易继发感染，出现感染后特别不容易控制。人的血糖升高，血液就像一个病原体的培养基。所以糖尿病人很容易继发感染。我们现在碰到的重症，糖尿病人会多一点。所以，老年人或者患有糖尿病等基础疾病的中青年感染了奥密克戎后，一定要密切观察病情变化，不能一味硬扛。文丹宁：很多老人你仔细问的话，并不是完全不出门的。他多半是下楼了，只是离家不远而已。有的老人确实不出门，但是家里总是有访客上门，如上门探望的子女亲戚、照顾的护理人员等。不出门的老人也会接受外来的物品，如买来的食品日用品等。这些都有可能是感染的来源。文丹宁：不仅奥密克戎，呼吸道的很多病毒都是气溶胶传播。气溶胶最好理解的就像抽烟产生的烟雾一样。一个人在房间里抽烟，他走了之后进来的人能闻到烟味，其实这就是一种气溶胶，它可以很长时间在空气当中漂浮，它不沉降。你遇到了，就吸进去了。但如果及时开窗通风，很快就会闻不到烟味了，说明这个东西就扩散掉了。这就是我们需要保持办公室、居室等场所通风换气的原因。相比烟味，传播病毒的气溶胶无色无味，更为隐蔽一些，保持开窗通风应该成为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10.自己转阴了，但家里人或者同事又“阳”了，会不会被再次传染？文丹宁：大家都在问这个问题。家庭成员和同事是不会存在这样的交叉感染的。一个家庭或某个区域，人们感染的毒株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毒株的，同一个毒株短期内它不存在反复感染。因为感染了之后，人体的免疫功能会针对这个毒株产生抗体，这个抗体可以持续保护3到6个月。12月23日当天上午，华山医院急诊室有30多位新冠留观病人，听到急诊间医生说，情况都比较危重，艾静文医生和她的同事王瑾瑜医生便赶过去，将30多位患者的肺部CT一一看过，发现其中有着典型病毒性肺炎表现的大约10例，其中典型的病毒重症型肺炎（即弥漫性间质性病变）患者1位。“从一线临床来看，奥密克戎引起的重症型肺炎、以及需要插管治疗的概率，和2020年之初原始株和2021年国际上流行的阿尔法、德尔塔等毒株的数据相比，大大降低了。”她说。艾静文发现一个“特殊”的现象：除了那位典型的病毒重症性肺炎患者，他的周围还躺了一圈八九十岁新冠感染的老人，尽管肺部CT显示病毒性肺炎的影像学表现不是很重，但大多伴有基础疾病，且整体状态非常糟糕，均为重症患者。她一个个耐心询问家属关于病人的病程细节——“发热后什么都吃不下”“已经连着2天仅仅喝了稀饭了。”家属们异口同声。在和急诊科坐诊的杨士波、王一朵医生等交流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现象。“我们发现，急诊室的重症老人，普遍都有营养不良问题。”艾静文说，“人发烧的时候，的确都不想吃东西。几天内的营养摄入不足，年轻人扛一下能过去，但老人的身体就像一个茅草屋，本身已经摇摇欲坠，如果营养跟不上，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家属着急，于是纷纷送来急诊室。”然而，现在急诊室已经不堪重负。华山医院急诊科主任陈明泉说，之前每天来30辆救护车，现在翻了三到四倍，有90-120多辆救护车。急诊医生也因感染倒下一大片，很多急诊医生不得不带病上岗。急诊等待就诊和补液的时间都会较以往延长。很多老人又饿又虚弱，此时肺部可能还未感染病毒，但随着病情发展，再叠加细菌感染或其他基础疾病，就比较危险了。与上海其他三甲医院ICU病房医生交流后，艾静文得知，他们接收的老年患者也有很多都是患有基础疾病且合并细菌感染的，常常存在营养支持不够。因此，艾静文医生提醒，要警惕老人在感染初期由于营养匮乏导致抵抗力下降的现象。在家庭护理中，在老人感染早期就要特别注重补充营养和液体，感染期间的能量摄入反而应该增加，这是协助我们人体抵抗病毒的重要手段之一。粥和汤水等柔软的饮食在患病期间会更易消化，但同时要注意搭配其他营养元素的摄入。最好的方法是一天吃两个鸡蛋，也可以是容易消化的炖蛋羹。如果实在吃不下东西，可以喝牛奶、蛋白粉或其他营养制剂等来帮助摄入能量，如果有基础疾病，最好能够咨询自己的医生，应该如何增加营养的补充。就像艾静文常听她的导师张文宏教授说的一句话，患病期间，要把饭当药吃。一定要避免由于营养不良引发的感染下行，导致危急重症的情况。只要家庭把住老人的营养关，把老人当宝宝养，保证充足的主食与辅食最重要。同时还要对老年患者进行密切监测，如果能够用家用的指脉氧仪监测血氧饱和度就更好。如果没有氧饱和度仪器，要注意老人是否变得迟钝，能不能完成平时的一些活动，如走路，聊天，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在早期就发现疾病的加重，一旦发现异常再及时就医会来得更高效。相反，如果病情稳定的时候到急诊去挤，并无益于老人的健康。
本文综合自国家卫健委、中新网等
微信编辑：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