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乡故事⑭丨偶遇南栅
编者按
桐乡市第十五次党代会报告提出，要生动奏响“风雅桐乡”十二乐章，绘就新时代人文桐乡全景图。
为进一步丰富“风雅桐乡”内涵，以文学笔墨展现桐乡文化底蕴，即日起，桐乡市传媒中心联合桐乡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桐乡市作家协会推出“桐乡故事”人文专栏，向全市读者征集历史人物、地理风貌、特产风物、民俗风情等方面的“桐乡故事”。
传播“桐乡声音”，讲好“桐乡故事”。期待这一个个风雅桐乡的好故事，能让更多人听见。
本期，我们一起走进乌镇南栅……
偶遇南栅
汤见光
“乌镇北栅头，有天无日头”，知道乌镇是从小时候听闻的这个俚语开始的，但也仅仅是知道有乌镇这样一个地方而已，至于为什么乌镇会有这样的讲法却不曾思考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再次听人说起这句话时，不禁好奇：为什么乌镇北栅会有天无日头呢？大人们多数也无法说清，只是笑笑说，这是老古话，老底子的人都这样说。也有人说那是因为乌镇北栅处于两省、六县交割之地（古代行政管辖真空地），“日头”指的就是当时的“王法”，意为那时的北栅，乃目无王法之地，“王法”不起作用。
△夜幕降临的乌镇
后来，随着乌镇东栅、西栅的相继开发，乌镇又火了起来。“中国最后的枕水人家”成了乌镇的另一个称号。可是，当我游过乌镇的东栅、西栅，却发现眼前的乌镇仿佛不是我想象中的乌镇了，现在的乌镇很“网红”，更不要说具有“有天无日头”那种古朴甚至带点荒凉的味道了。但我的这种感受却是偶遇了南栅后发生改变的！
说是偶遇，却也是巧遇。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参加一个活动后趁着闲暇时光信步走出活动所在地——乌镇适园的院子，往东一望，眼前的风景立马深深吸引了我。江南古运河横亘南北，乌镇大桥横卧于运河之上。运河两岸是一排排古旧的临水阁楼，阁楼错落，向南北延伸，规模颇大。其中尤以运河东岸为甚，大多临水阁楼以木结构为主，保存完好，夹杂些许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砖房，一股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哪？我问友人。旁边友人答曰：南栅啊，没看过可以去看看，可能也会开发，今后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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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栅，无疑是孤寂的。走在南栅的小巷里，第一感觉就是宛若少年闰土般的质朴。小巷不是很长，窄宽不一，依古运河而建的阁楼颇具江南水乡特色。一些上了年纪的木门、木窗泛着斑驳之色，随风吱吱作响。是的，如今乌镇的风光大抵集中在东栅与西栅，四方游客游罢西栅、东栅，似乎就已经领略了乌镇的每一处细节，将乌镇的精华了然于胸，便再无意或不知去逛什么南栅北栅了。饱经风霜的南栅，虽也有长屋邻水，也有石板小桥，却再也难入世人之眼，它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妇人，兀自风雨飘摇，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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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栅，无疑是清静的。它连店铺都没有几个，巷子里仅有的几家小卖部，还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模样，就那么静静地卧在那里，也无风雨也无晴。伫立街头，遥望长街，幽深的巷子几无行人，让人忍不住想起从前。是的，从前的日子很慢，从前的日色也很慢，车、马、邮件都慢，慢到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不是现在的样子，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大家也都是君子。走走停停，仿佛回到了上世纪，陪伴你的只有微微的风，从巷子的那头吹到这头，幽静、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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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栅，无疑也是古老的。与古老运河相伴的烟雨朦胧与低矮的屋檐，定格了千年水乡的一幕。那些被倒映在河里的白墙青瓦，如果是洁白纯黑的，怕也就缺了些味道，触动人心弦的也许就在于它白得斑驳，黑得陈旧，让人在视觉上直接体味出岁月的痕迹。那厚重的门板，只要微开半扇，或露一个缝儿，就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老旧时光。还有上面刻着字的青砖墙，上边的白色墙皮一块块剥落，如艺术工场里的作品。偶尔有一家茶馆，望进去，里面居然坐满了喝茶聊天的老年男人，穿着清一色的蓝黑色彩的衣着。渐渐地，剃头店生意也开始了，两旁老大妈的小铺子也摆出了婴孩的针织虎头小鞋子。还有一对老年夫妻，坐在一条苍凉的长凳上，背靠一青砖断垣，看着眼前偶尔闪过的行人，充满褶皱的脸上尽是期待，用乌镇的方言轻声吆喝着：乌镇土鸭要伐？正宗土鸭要伐？面前摆着的是两只灰色的麻鸭，伸着长长的脖子，似乎在看你，又似乎在看这个斑驳的世界，浑然不知自己的前途将是怎样。时光的脚步至此仿佛停止了走动，古旧的南栅与数百米之隔的西栅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令人有一种穿越之感。转入一个弄堂，是南栅张同盛宅的砖雕门楼，从木板门处进去，荒草丛生的幽深老宅，院子里的残墙、高大的砖雕、陶罐、雕花木窗恍如往昔，两只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倒也别有情趣。
偶遇的时光总是走得似慢而快，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便来到了南栅的尽头，算了，就原路折回吧，待下次有机会再来“邂逅”这渐渐被人遗忘的南栅吧。
○汤见光 中学高级教师，桐乡市民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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