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南中国画色彩：出神入化显光华
时值“生命的花语一一吴冠南大写意花鸟画展”开幕之际，谨向吴冠南先生致以热烈的祝贺。 因此次学术活动未能到场，以评论形式特向吴冠南先生表示祝贺。
——陆虹
原题《出神入化显光华 ——谈吴冠南中国画色彩》
文：陆虹
吴冠南中国画艺术最耀眼的光芒，是他出神入化的色彩。
一
这两年吴冠南的色彩更是一副“山膀撑圆，气声合腔”的花脸面庞，行腔浑厚，声如黄钟，比之几年前的儒雅潇洒的老生唱腔越发得高亢了。可谓“生”方唱罢“净”登场，那种空音绝响，那种轻音徘徊，那种高音古透，渐次穿行在吴冠南绘画的色彩中，形成他艺术中富有节奏的色彩韵律。
设色，是中国绘事的一个重要环节。同样通过用笔，设色会表现出绘者的心性所往。吴冠南可以，他可以唱花脸，亦可以唱老生，皆是以气入声，行转自如，韵味醇厚。这一切皆因为吴冠南是一位豁达圆融、至纯亲善的真人。他唱“花脸”敢用胆大包天的“艳红”，大写意牡丹，用笔用色大开大合，有如行船矗立斧劈江岸，任它江水见天连日，色中见水，水中见墨，似有幽境，却又落下深深的几抹艳红，如天边晚霞落入浩瀚无尽的春山峡谷中，突然一声奇响，生气远出，不绝于耳。
吴冠南便是坐在山顶的那个人，悠游自在，自弹自唱。
古人的生动灵性，古人的和谐统一，无不遇见，可他偏要新的笔气、墨气，一种无人撞见的色气，他自己知道的那种阴阳和合之气生发出来。那是吴冠南的不甘，吴冠南的果敢，吴冠南的坦荡，他一声唱似一声的强调，浓郁，有味，卓尔不群。
二
古人讲设色过于浓艳则风神不爽；气韵索然。而吴冠南的色彩刚刚好，过之，尽俗。
吴冠南色彩恰到好处地将中国画色彩中的激越、绚烂、古雅、纷繁多层次的感觉传递给观者。
这一时期是吴冠南色彩艺术最富有韵味的“老生”时期。 在这个时候，他作为中国画设色实践独树一帜的艺术家，引来画坛的瞩目。他吟着“作画赋色，皆出己意”这样的心思，将大写意的用笔融进了设色中，敷色见笔，以笔运色，色与色间，色与墨间，时常有着意外的呈现，形成了丰富的交响与互渗，乱中求治，破中求浑，清中求浊，草中见精，那种梦幻般的高纯度的辉煌绚丽，一如他的性情，炽烈古厚，清澈绵长，气象非凡。 那色彩如音律般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入耳。起伏跌宕，韵致悠然。 纤浓迤逦，尽得风流。
色彩与吴冠南不是概念，而是情绪传达的方法，一笔浓淡入手，却情愫万千。吴冠南喜吴昌硕，半辈子习之，在吴冠南眼中，若论用色，几乎没有人与吴昌硕比肩，红掺黄紫，绿杂青黛，神出鬼没，令人称绝，只因为如此的眼光，吴冠南有了自己用色的底气与视角，本来他就是天生的艺术家，他敏感地将这样的艺术精神付之于画面中，如此含蓄的色差色阶，在他的画面中展现出种种精微。
吴冠南用色之妙，妙在气韵横生，那种下笔如落墨的书写性，干湿浓淡、勾皴点染、率意不羁，观者被他笔下的出神入化、见笔见墨的色彩所感染，那是洋溢生命的情感，撼动着内在天真的情绪，散发着动人行腔的艺术形式。在这个形式里，吴冠南打破了古人的图式传承，任性地将生命自我幻化在色彩的风神中，自由浪漫，不拘一格，开辟了中国画色彩创作的新境界，也拓展了文人画审美传承的纵深角度。
三
无论吴冠南的绘画以怎样的形式呈现，他的笔墨辗转而来的生命情愫感染着观者，在他眼里，一切的存在都让他生起心的咏叹与感怀，他不在乎形的具体，他在乎时空中花卉的感觉与此刻心中的意，为此，他一方面是在书写花卉，实则记录自己的心境。
常常是不拘常态，水墨淋漓，色泽飞扬，形成一种自由欢畅的意态，不拘于传统花鸟的形制，营造出吴冠南式的花鸟语言。他的将色彩作为造型的形式，形成今日花鸟画独特的景致。
四
一切艺术源于绘者的心源。吴冠南生在宜兴，长在宜兴，如此山清水秀的古阳羡之地，多有贤人辈出。长年于青山绿水、茂林修竹中，朝闻田园鸡鸣，暮观山岚晚霞，养得吴冠南恬淡怡然的自在性情。
既可风神驰骋，又可山野坐忘。 在一片静谧中观得花开花落万象之趣。
难得吴冠南于安逸的江南之地，自甘寂寞，不忘初心，保护了他那颗天人合一、无私无欲的烂漫之心。
面对源远流长中国花鸟画历史，站在今天的彼岸，吴冠南并没有简单的继承，他重视绘画的气息、虚灵、意外、对比等构成中国画画面元素的每一部分。
花鸟画本质是天趣，天趣又多是取决于绘者淡然活泼的情致，为此，吴冠南有意味的形式中呈现出无限的张力与生机，这恰恰是中国文人画内在的风骨。
吴冠南将传统花鸟画内在的具象语言转变成夸张的意象，完成新世纪的探索，他化实为虚，将艺术家的烂漫明丽的诗心和纯真无碍的自由，以无比惬意的的挥洒传承了中国花鸟画最本质的自由精神——天真烂漫，一片生机。
经常，一盏清茶，几本旧书，阳羡古地，吴冠南在这里承接中国画文脉，以开阔的胸怀，淡然的情致，观照中国画的审美境界。
陆虹：水墨画家，美术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