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大家书架丨当人生没有出口,村上春树会疯吗?

2015-03-12 姜建强: 大家

--- Tips:点击上方蓝色【大家】查看往期精彩内容 ---

摘要ID:ipress

人生有入口,但难有出口,这恰恰也是逼疯尼采的一个主题。

【一】

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熟悉。村上语境,村上文体,村上构思,村上孤独,村上绝望,甚至是村上式的死。长篇写累了,写烦了,那么就来点轻松的短篇?就像刚做完爱,坐在远处星月低沉的窗前,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凝视着白兰地的色泽,一嗅它的浓烈之味。但短篇就一定轻松吗?

时隔九年,村上春树在去年3月推出短篇小说集《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半年就卖掉50万册。中国翻译文化重镇上海译文出版社重夺村上的版权,将在今年3月底推出由6名译者合译的中译本《没有女人的男人们》。

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是个怎样的状态?是更快活还是更痛切,是更喜剧还是更悲剧?对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来说,这个世界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村上说是意味着“与月亮的背面一样,无声无息”。而这“无声无息”又指向什么?显然是指向失去生命意志和生命气息的死。

那么这里的问题是,是因为失去了女人而使男人们更孤独更凄凉而失去对生的意义,还是原本这个世界使得男人们孤独得更绝望,失真得更彻底从而失去女人呢?这里的逻辑语境是,何谓先何谓后?如果是失去女人在先,是因为失去了女人而使得男人们无所适从,那么男人们大可不必如此的绝望与绝断,因为男人们似乎从来不缺上床的对象。

如果是孤独在先,绝望在先,是因为孤独与绝望而使得男人们失去了女人,失去了他所依存的一切,那么这个世界将如何拯救男人们?或者说,还能依赖这个世界来救人吗?如是这样,村上的这部最新短篇集,就是一张最玄妙的概念唱片,用积淀岁月的留声机,放出嘶嘶哑哑的返回人之初的乐声。就像在自驾车里流淌着披头士的《昨天》。而昨天是什么?村上说是明天的前天,是前天的明天。


(披头士的专辑《YESTERDAY》)

【二】

对村上存有争议与喜欢读村上的书,构成了近年来读书界的“村上现象”。而村上现象则是由“村上元素”构成的。那么,什么是村上元素?或者说,村上小说的最大看点是什么?在笔者看来可概括成两个字:疗伤。疗什么伤,就是疗现代人的疲惫,慵懒,无聊,彷徨,空虚,妄为,孤独,悲哀,焦虑之伤

用什么疗伤?充满霉味的小旅馆,死掉歌手的唱片,冰冷的大杯啤酒,敲得你心烦的爵士乐,做爱,深入进去的温暖,自慰的液体状,同性抚摸,外来语,没有名字的主角,死亡,而且是接二连三地死,莫名的死。

生命的感觉除了荒谬还是荒谬。但这一切通过人和事,在村上的笔下,又竟然是如此的透明如画,清澈如水。说不出的贴合与慰藉。这就令读者有一种“只有那风景,不断地在我脑海中浮现,执拗地踢着我脑中的某一个部分”(引自《挪威的森林》)的感觉。而生命的死亡在村上的笔下也失去了凄美。那种日式的樱花凋谢所带来的凄美之感,在村上那里难以寻觅。生命在消耗中完成死,而且这个死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电影《挪威的森林》剧照)

告别了武士样式的死,迎来了幻灭的绝望之死。这就像2013年4月出版的长篇小说《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的开首句:“从大学二年级的7月到第二年1月间,多崎作几乎只想着死这一件事。”这就与川端康成的长篇小说《雪国》的开首句“国境の長いトンネルを抜けると雪国であった”(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完全不同。

因为想到了死,而且是最具青春年华的年轻人,竟然每天也在思考死这件事,可见现代人病得不轻,可见现代人需要疗伤。而疗伤的目的是为了在死亡线上救人。因此,疗伤的自觉,成了村上理性的自觉。村上自以为用他的笔,能告诉人们一个观念的真:要成长,伤痛就得大一些,伤口就得深一些。

于是,在以往村上的小说中,有了这样既怪异又新颖的描述:如在做爱前还在阅读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还在谈论康德的“出类拔萃”。而进入的那种“软乎乎”的感觉还不如读康德的感觉来得爽(参阅《1973年的弹子球》)。这个看似糟透的细节,实际上就是作者看似糟透了的心理暗示:万物都是乖戾的。

于是从卫生间的窗口看一轮秋月,就像从厕所看富士山一样的猥琐,“任何东西都好像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没有方向”。他在过去的一个短篇里写“我”在割草的过程中有几次阴茎勃起。而且还“挺硬的”,但并没有发生对女主人的性侵之事。用一堆无用的感觉,用一种乖戾的失意,表现出一种村上式的无聊:一种失去实感的无聊,一种将实感被虚无所占领的无聊

这就是现代人的都市感受性?这就是现代人的精神背向?所以在村上看来,现代人需要接受疗伤。他虽然没有自称自己是疗伤大师,但他说过“洗去汗斑冲掉污垢,使其一丝不挂,然后再排列好抛出去”的话,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一个“雪云散尽,阳光普照”的世界。

【三】

如果说疗伤是村上一以贯之,挥之不去的恒定主题的话,那么在《没有女人的男人们》这部短篇集里,我们惊讶地发现,疗伤不再是村上主题。这个转向在令我们惊讶的同时,也为村上本人注入新的元素。


(《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上海译文出版社近期出版)

在短篇集的《独立器官》小说中,村上借52岁的美容师渡会之口不断追问“自己”究竟为何物?“我”究竟为何物?当然是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但村上的追问也表明了一种转向。他用“活死人”的概念,引出所谓的“我”所谓的“自己”是否就是“一个真正的不得不埋于地下,绝食变成木乃伊,但由于不能抖落尘世烦恼,不能彻底变成木乃伊,故又爬出地面来”的人?

也就是说,人一出世原本就是一具不得不埋于地下的木乃伊,但由于种种缘故,人又悄然地爬出地面,拒绝做木乃伊的命运。但不管你用怎样的方法加以逃离,最坏的还是会如期而至,命运还是会不动声色地碾压过你的头顶。

从疗伤到追问。自己再次确认自己的身份。周遭再次确认你的身份。这种现代语境下的身份认同,一旦遭遇“我”究竟为何物?再推而广之人究竟为何物时,当这一古老的哲学命题看似还有最终的诠释,看似还有“又一村”的美妙前景的时候,村上则毅然决然地把它推向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助相救的深渊和峭壁。

当然,村上绝不会傻乎乎地重复西西弗斯推石头上山的思路和行径,而是确信“失去”和“孤独”这两块巨石,终将会砸死人,砸死在这世界上所有的过路人。谁都不能幸免,谁都无法逃离。

在最新短篇集里,渡会死了,美丽性感的M死了,家福的妻子死了,木野没有死,但他最后放弃一切,来到自己更为迷茫的精神荒原,等于是行尸走肉。年纪轻轻的“二浪”(考大学二次落榜)木樽最后去了美国的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做寿司,也是一种精神的死。羽原与不是太太,不是恋人,也不是情人的“山鲁佐德”一次次做爱,但每次做爱之后便讲一个故事的她,最后不明原因地消失了,当然也可理解为一种对这个世界的“不在”。

身在这样的世界,人的无力感将人推向了更为深刻更为绝望的失去和孤独。这里,失去使你加倍的孤独;孤独又使你快速的失去。在《昨天》的小说中,村上写道:“我也是每天晚上从圆形船窗眺望外面的冰做的满月。然而,没有人陪伴在我身边。我一直是孤单一人眺望它,没有能够和任何人分享那月亮的美丽与冰冷。”

在《驾驶我的车》的小说中,家福在妻子病死时49岁。妻子在他以外的男人至少有4人。上床的是一起拍电影的演员,而且都比她小。家福不懂的是,自己深爱的妻子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上床?他一边在火葬场拾妻的遗骨,一边在无言中深思这个问题。

在妻子去世后,他也碰过几个女人,但发现还是同妻子交欢时有那种“浑融无间的快慰”。后来他与高摫(与他妻子上床的一位演员)握手。但那手指曾抚摸过妻子的裸体。而且还是“缓缓地,不放过任何部位”。而高摫则对家福玩起说教:如果真要窥看他人,那么只能先深深地,直直地逼视自己。最后这两位男人久久地相互对视,并且在对方的眸子里发现了“遥远的恒星般的光点”。

这里引起我们兴趣的是,一个一言不发,莫名其妙地被突然袭击,被突然抛弃,被突然受辱的人,在其眸子里为什么还有“遥远的恒星般的光点”?家福的妻子为什么偏偏患了子宫癌?村上想暗示什么?家福为什么又认定与自己的妻子上床的那位男人并“没有恶意”?高摫为什么还有相当底气说出首先要深深地,直直地逼视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是体内细胞在当代的变异?还是肉体的节奏在体内发生了某种颠倒?

显然,无论是细胞的变异还是节奏的颠倒,都不是疗伤所能解决的。这里,疗伤不再具有任何的积极意义。因为疗伤并不能回答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但你太太为什么和那个人上床,为什么非是那个人不可?”这个问题是家福的个人女司机渡利提出的。最终家福失去了一切。最后连他本人所剩的那么一点点意志都被“大浪连根卷走”。


(美国画家Micah Lidberg为村上小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所作插图)

【四】

作为小说家的村上,还是最终放弃了先前颇有信心的自我疗伤的“挖洞”作业,那么剩下的一个问题是:现代人在最终意义上还有被救赎的可能吗?用村上的话语说,即便想要砍断被缆绳拴住的两艘小船,但能觅到可以“砍断缆绳的刀具”吗?

问题的可怕之处在于,村上在这部小说集里,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岌岌可危的没有明亮未来的生命体验图景。也就是说,人只能继续而且程度不断加深地迷失在因无法分辨而不得不失去一切的漫漫长夜里。

木野是《木野》小说的主人公。当他出差提前一天回来,目睹了他的妻子与一个男人在床上。戏剧性还在于这位男人还是木野的同僚,且是最知心的好友。交欢时妻子兴奋地还采用日本女人喜欢的女上位。善于写交欢场面的村上,将景色置换成木野一开门正好与妻子照面,他看到了妻子那“漂亮的乳房在上下剧烈地颤动”。

问题是木野没有尴尬,没有发怒,当然更没有发生斗殴,而是背着还没有来得及卸下的旅行包,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家。第二天,向公司提交了辞职信。不久,开了家小酒吧,但并不是借酒消愁,而是要将自己孤与独。当然需要有个猫,而且必须是野猫。

后来在酒吧邂逅一位女常客,有一天与他上了床。在床上,这位女人拉着木野的手,引向被烟头烫伤的身体,并让他一处一处地触摸所有的疤痕。从乳头到性器间。疤痕就像用铅笔绘成的一个图形。这个图形暗示什么,没有人知道。木野当然无法理解性行为中变态男人的心理,更无法理解能仍受如此痛楚的女人心理。

在木野的眼里,这一切有如“不毛的荒疏行星上才有的光景”。妻子和同僚睡,但木野就是涌动不起愤怒和仇恨。这是因为不能令人幸福,甚至也不能使自己幸福的人,不应该有也不会有疼痛与愤怒,失望与看破的感觉?这里,村上是否在反刍这么一个问题:自己(人)一旦失去了深度和重度,妻子即便与他人睡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世界就是被冷冷的秋雨所侵濡的世界?

你听,还有人在不断地“咚咚”、“咚咚”敲打着玻璃窗,试图将人诱入到更为深幽的暗黑迷宫,使你失去一切。最后村上借木野之口自语道:“没错,我受伤了,而且伤得很深。”实际上这里暗示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生命体都受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如木野的妻子,与木野妻子上床的同僚,被人用烟头烫伤的女客人,神秘兮兮的神田,还有那位与神田有关联的姨妈。甚至还有那只不知去向的灰色流浪猫,还有那多次出现的令人生谜的浅褐色的蛇。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生物体无一能幸免。

点题篇《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中,“我”被深更半夜的电话铃声吵醒,一个男子用很低的声音向我宣告:她死了。自杀。她是谁?原来她14岁的时候是我14岁时的恋人。都是情窦初开,邂逅相逢的年龄。以至当时只要“西风”一起,我就会勃起。这位女孩后来“水手”无数。再后来离开了我。

那么这位男人(她的丈夫)为什么要在深夜将这个消息首先通知我?是知道我和她的过去?或者她已向她的丈夫坦言过我的性器形状漂亮?因为当年“在下午的床上,她常常欣赏我的阴茎”。为了对我的阴茎表示敬意,她的丈夫才给我打电话?或者,她说出了自己当年在中学的教室里给了我半块橡皮?就为这个,她的丈夫记忆至今?嫉妒至今?因为她的丈夫也知道,她即便有装满两车的“水手”,都不及这半块橡皮来得令人惊心。

渡会是《独立器官》中的人物。这位52岁的美容院经营者,笃行铁杆独身主义。但身边不缺女人,更不缺已婚女子和有男友的女子。他优雅且有教养地幽会于无数女人之间。被他拥抱的女人,也被其他男人拥抱,这个事实并不能给他带来嫉妒。一旦对方流露出结婚意向,他便得体的闪身而退。他的秘书后藤为他打理一切,包括女人的生理期什么时候来,都悉数掌握,以便错开安排,避免尴尬。

但就是这位情场老手,生来第一次陷入情网,一个比他小16岁的有夫之妇,将他彻底逼入绝境。但这位有夫之妇,最终没有倒向他,也没有跟定自己的丈夫,而是去了第三个男人那里。这位美容师最后不吃不喝,让自己衰竭而死。为谁而死?为这位情妇?为自己的被耍骗?都不是。是为自己不知究竟为何物而死?是为自己不知人的个体生命体验究竟是什么而死?

这位渡会临死前得出一个惊人的见解:“为了编织谎言,所有的女性都天生地装置着类似特别的独立器官的东西。”她们在大小事情上都随意驱动谎言的装置,而且可以做得“面不改色,声不变音”。这个揭示,就是将人彻底边缘化和无救化了。因为即便再疗伤,也不能将天生的独立器官加以生物的变异。

所以如果说村上在2000年出版的《神的孩子全跳舞》的短篇集中,还在苦苦寻求一度深受伤害的心灵如何再获新生的话,如果说那时的村上还悲天悯人地将答案压在温情和爱心的话,如果说那时的村上还坚信要生存下去便只能不停地“跳舞”的话,那么,在13年后的《没有女人的男人们》短篇集中,村上则宣布将放弃这种执着,并将这种寻求视为一种无用和无聊

这说明村上对寻求本身产生了绝望。在他看来之所以任何的寻求都毫无意义,则在于意义本身已经失去了意义,或者更干脆地说意义那玩意原本就不存在。

在《昨天》中,木樽将自己的女友硬性地介绍给在早稻田大学文学部读二年级的“我”,还美其名曰为“文化交流”。第二天木樽还向“我”追问:你们接吻了没有?在《驾驶我的车》中,家福和与他的妻子上过床的高摫喝酒交朋友,而表现出真诚与善意的倒反是高摫,充满恶意与虚伪的倒反是家福。这种心向与逻辑的颠倒,正是现代人朝向孤独的反面而行的一个有力佐证。

也就是说孤独不再是一般的寂寞,不再是找个夜店消解一下的欲望,甚至孤独不再是一段孤守的时光。离谱,反常,怪异,闻所未闻,日常的非日常化,这些都是现代语境下的孤独文本,或者说这些都是村上笔下的无救无助的孤独之人。也就是说,一旦变成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其孤独的色彩就会深深浸染你的身体,“犹如滴落在浅色地毯上的红葡萄酒的污点”。

【五】

阅读村上的《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不知怎的总令笔者想起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这本书的副标题是“为一切人又不为任何人所作的书”。书中有段写道:一天早晨,查拉图斯特拉面对着黎明的太阳,这样说道:看啊。我像积蜜太多的蜜蜂一样,我已经厌倦了我的智慧;我需要一双伸出来领受这智慧的手。我想要将它送出去。对于人们而言,我也只是介于丑角与尸体之间。

在走钢丝表演之前,查拉图斯特拉曾面向观众说:我教给你们怎样超越人,人类是必须被克服的东西。但是,查拉图斯特拉被观众嘲笑与敌视。这让他真正体会到,我依旧是在小丑与死尸的夹缝中挣扎的角色。查拉图斯特拉追问:你是那个能挣脱桎梏的人吗?你追求什么呢?是自由吗?但你一旦获得解放,你的最后一点价值也就会跟着丧失。

而村上的《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是否也是“为一切人又不为任何人所作的书”呢?村上通过没有女人的男人,表明人生活在这个神秘与现实疏离的世界,是多么的无力与无重,人甚至对奇幻的现实都无法奋力反抗一下。

于是只能像《山鲁佐德》中的“她”一样,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没有发生没有结果的故事。重复着一千零一夜。跟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做爱,这样的日子并不难维系,这样的平静生活也不难保持,但前提条件就是一个:只要你愿意。

毫无疑问,小说中的她与他,都被抛入了一个荒凉的空间,一个如冰的世界。如果你一旦不想维系这种生活,一旦不想保持这种平静,事情就会像查拉图斯特拉所说,你的最后一点价值也就会跟着丧失。这从逻辑上说确实是荒谬的。但一切与所有本身都是荒谬的。寻觅者往往迷失自己。孤独中孕育的往往是罪恶的源头。而且还必须记住这一条:灵魂比肉体死得快

这样来看,村上当然有他的深刻性,当然有他的高度。这个深刻性,这个高度就是当人们追问《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意义何在的时候,也就是在追问《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意义何在。而村上所要表明的不也就是人生有入口,但难有出口这一主题吗?这恰恰也是逼疯尼采的一个主题。从这个意义上说,村上亦如东洋的尼采。或者,村上就是东洋的尼采。

但留下一个问题是:村上会疯吗?



作者:姜建强
腾讯·大家专栏作者,致力于日本哲学和文化的研究。

作者文章推荐

如果恶人也能成佛

你听,新年的钟声还在回荡

更多作者文章,请在对话界面输入“@作者名”调取。


本微信号内容均为腾讯《大家》独家稿件,未经授权转载将追究法律责任,版权合作请联系:ipress@foxmail.com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作者更多文章。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