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期 | 发现董其昌《玉烟堂董帖》真迹底本
作 者：刘九洲
武英书画第19期简单介绍过的《玉烟堂董帖》底本，最近由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出版。
《玉烟堂董帖》是董其昌生前编定的自书小楷集，由海宁陈元瑞编次，上海吴朗摹刻。开始选编时，董其昌62岁，完全刻好的1630年，董其昌已经76岁。
此刻帖选编的内容，经董其昌认可，而董其昌“最得意在小楷书，而懒于拈笔”。其实，年纪大了就不容易写小楷，《玉烟堂董帖》都是董其昌五、六十岁所书，是其小楷最高成就。但是此刻帖拓本流传不广，拍卖亦不多见，各博物馆中，仅见上海博物馆有藏。
最近几年，我有董其昌癖，凡是董书，都要尝试收藏，因此，有机缘遇到这16页小楷墨迹。只是当时万万没有料到，这是《玉烟堂董帖》的部分底本。其中包括第一卷《洛神赋》与第二卷《舞鹤赋》，原作字迹略残数字。
董其昌是一代宗主，在其真迹中，小楷最少，且人们都不太理解，他为何自夸小楷书？因此，获得这件小楷之后，我就想将其出版，但为说明问题，需与《玉烟堂董帖》的拓本对照，而搜寻拓本前后花费数年。真迹易得，拓本难寻，也算是好笑。
两年前，我在美国时，通过网络，发现一家上海小拍有一件拓本汇编，根据目录，猜测其中或有所需，于是请肖志宇兄前往拍得。我回上海后，打开一看，其中果然夹杂着《玉烟堂董帖》拓本。如此一来，将每页真迹与拓本原大、对照出版的意愿才得以实现。同时，古代书画的全球最佳出版团队的参与，保证了此书的印刷质量，在此深为感谢！
底本真迹与拓本的对比出版，一目了然地揭示了，小楷笔法细微之处，无法通过拓本来传承。真迹所有笔法细微起伏宛转、上承下合的地方，在拓本上，几乎完全消失。
这让我想到，以往宋拓《乐毅论》、《黄庭经》之类小楷书，恐怕对学习者毫无帮助，反而有害。祝允明、蔡羽、王宠小楷中不露笔锋的写法，实在可笑。他们是可以看到米芾等人的宋代小楷的，但是他们不相信米芾风棱宛然的小字，宁愿相信一片模糊的拓本，冤哉。
二王小楷这一路的拓本，不能轻易学习，除非参照合适的、类似真迹的对照品，大约可以无害。新发现的八开册页，可与拓本一一对照，无疑是解开古代拓本小楷笔法的钥匙。
董其昌应该也没有见过晋代小楷真迹，但是他通过一些间接材料，获得了小楷真谛，确实非常了不起，这也是他敢于用小楷作为看家本领的信心所在。
《玉烟堂董帖》所刻书法，还有一件曾经出现过，就是2007年春拍的《天台赋》残册，传是《玉烟堂董帖》第一卷中的底本。与拓本比较，原作上“天台赋”三字缺失，其分页方式，也不像本书披露的《舞鹤赋》、《洛神赋》那样与拓本完全一致，因此，《天台赋》还需进一步验看。《天台赋》出版于《法迹——观远山庄珍藏法书选》184页。
在《<玉烟堂董帖>小楷墨迹本》中，同时还出版了高士奇旧藏的董其昌《补亡诗》小楷真迹，前后对照，可能会引起大家更多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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