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期 | 乾隆皇帝的后妃们
作 者：吴 斌
昨日，乾隆朝《纯惠皇贵妃朝服像》在香港苏富比以1.21亿港币落槌，引发关注。
大家已经注意到，最适宜与之参照的作品，是克里夫兰艺术博物馆所藏的《心写治平图》之“纯妃”段。
△《纯惠皇贵妃朝服像》（左）、《心写治平图》之“纯妃”（右）
《心写治平图》又名《乾隆帝后妃嫔图》，是清代帝后像的铭心之作，描绘的是乾隆帝后妃嫔共13人的半身写真像。诸像旁，都有乾隆亲题，依次是“乾隆元年吉月、皇后、贵妃、纯妃、嘉妃、令妃、舒妃、庆嫔、颖嫔、忻嫔、惇妃、顺妃和循嫔”，诸人身穿正装冠袍，服饰因身份品级加以区分。
纯妃生前累晋为纯皇贵妃，卒于乾隆二十五年（1760），“纯惠皇贵妃”是谥号。纯妃卒时，郎世宁尚在世，其年已过七十。
1860年，《心写治平图》被英法联军从圆明园劫掠，辗转于1969年入馆藏。1970年代后，李雪曼、何慧鉴、周汝式、何慕文、庄素娥、陈葆真等学者对此图都有过专门研究。
《心写治平图》中的人物，其画法、细节和水准并不统一，出自于多位画家，因此，对画像作者的归类成了研究的焦点，学者之间也产生了分歧。
从眉毛、衣纹皱褶等细节进行甄别，笔者认为：乾隆、皇后和贵妃像出自同一画家，且水准最高，应出于郎世宁的手笔；
△乾隆、皇后和贵妃
纯妃、嘉妃和令妃像出自同一画家；
△纯妃、嘉妃和令妃
舒妃像出自一位画家；
△舒妃
庆嫔、颖嫔和忻嫔像出自同一画家。
△庆嫔、颖嫔和忻嫔
绘制纯妃到忻嫔像的三位画家，虽水准不及郎世宁，但明显受到西洋画法的影响，所以应该是郎世宁的学生或其他西洋画师。
对于惇妃、顺妃和循嫔像，学者们的意见趋同，普遍认为这是一位熟悉中国传统画法的宫廷画师所绘。
△惇妃、顺妃和循嫔
从绢料来看，《心写治平图》由五段绢拼接而成，恰好是五位画家每人一段。画家们在不同时间完成创作，由乾隆题写封号后再合裱。“惇妃、顺妃、循嫔”的字迹明显和前面字迹不同，所以不可能是合裱后再由乾隆统一御题。
至于每段的创作时间，则要根据诸位嫔妃的册立年份来定上限，第一段乾隆、皇后和贵妃像不会早于为乾隆二年（1738），第二段纯妃、嘉妃和令妃像不会早于乾隆十年（1745），第三段舒妃像不会早于乾隆十四年（1749），第四段庆嫔、颖嫔和忻嫔像不会早于乾隆十九年（1754），第五段惇妃、顺妃和循嫔像不会早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
陈葆真曾指出，乾隆一生共拥有41位嫔妃，选取了其中最为钟情的12位集掇成卷，图载了乾隆理想了的家庭生活，表达了对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价值观的认同。另外，一帝十二后妃象征“一日十二月”，井然的秩序象征帝国“阴阳调和、乾坤并济”的和谐局面。
事实上，“十二女之义”是古制，西汉《列女传》卷二《贤明传•宋鲍女宗》云：“夫礼，天子十二，诸侯九，卿大夫三，士二”；东汉郑玄注《礼记•檀弓》引《春秋说》云：“天子娶十二人，夏制” ；蔡邕在《独断》中又道：“天子一娶十二女，象十二月”，《心写治平图》的后妃取数，其典正是出于此，以示天子对礼法的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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