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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圈最不装的男人,凭什么是他

路子野 新周刊 2021-04-14
星光熠熠的演艺圈里,秦昊长得不是最帅,演技不算最好,但他可能是最不装、最松弛的男艺人。/《

他并不飘在天上,但也没钻到地下,他就在人间晃晃悠悠地走。


或者说,他不是什么男神,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东北老哥。

这两天,随着马思纯恋情的曝光,与传闻中的不靠谱男友一同被放到聚光灯下接受审视的,还有这位金马影后的眼光。

而她几年前接受采访时的一段回答也被翻出来,后知后觉地成为她“恋爱脑”的佐证。

在奥斯卡和谈恋爱之间,彼时的马思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谈恋爱。

我发现,这种所谓“奥斯卡影后or爱情”的单选,好像特容易被摆到女明星的面前。印象中,伊能静早年间也提到过这个话题。

大概,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吧。

而结果也丝毫不出人们的意料。周冬雨选的是奥斯卡,而马思纯和伊能静都选了爱情,可能那个时候还不兴“我全都要”吧。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不过,比起马思纯“我不是恋爱脑”的欲盖弥彰,老江湖伊能静则可以说是举止嚣张,丝毫不慌。她甚至多次大胆开麦,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爱情至上”的立场——

“我到时抱着100个奥斯卡还不如身边有个男人,起码晚年有人相伴。”

伊能静一度是侯孝贤御用女主。/《好男好女》

这倒不是痴人说梦。作为演员的伊能静,起点其实相当高。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伊能静参演的作品,几乎每年都会入围金马或戛纳。

而她也确实曾为了初恋而辞演侯孝贤的《悲情城市》,错过了一部威尼斯金狮奖影片。在这点上,她倒算是知行合一。

后来,提起这段经历时,伊能静却并不遗憾:“其实,到现在我也还有这样的想法。跟冰冷的奖杯相比,还不如身边有个温暖爱人。”

说这话的时候是2013年9月。算算时间,当时陪在她身边的爱人,应该就是后来的老公秦昊了。

想想也挺有意思,当初因为“女强男弱”“女大男小”而不被看好的一对,如今反倒成为圈内的恩爱典范了。

但身边秦昊的多年老粉则表示毫不意外。“毕竟,那可是秦昊啊。”

从江城到姜紫成,秦昊几乎是娄烨电影中必不可少的元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隐秘二十年

过去这大半年,秦昊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俗”了。

这位娄烨御用男主、文艺片男神,刚在《锦绣南歌》里过完古装霸道总裁的瘾,又搭档赵薇拍了《学区房》,提前感受升学内卷的残酷。倒也不是说不行,只不过以往这种家长里短的都市生活剧,一向专属于黄磊或佟大为那种一看就很会做饭的男的。

变化来自一部年度爆款剧《隐秘的角落》。

这部后来被秦昊调侃为“在豆瓣上评分最高时也没超过9.3”的网剧,不仅贡献了一众互联网热梗如“我还有机会吗”“小白船”“一起去爬山”,也让他凭借扮演腹黑赘婿“张东升”一角“秃然”红到出圈。

前段时间,秦昊还跟马思纯上了同一期吐槽大会。/《吐槽大会第五季》

拍戏之余,综艺也没少上。

《婆婆和妈妈》这种家庭类的就先不说了,这人明明不善言辞,还连上两届《吐槽大会》和一届《脱口秀大会》,前段时间更是接替了黄晓明成为《浪姐2》的端水人,哦不,见证人。就连张绍刚都吐槽他怎么总上综艺,“一点儿都不隐秘”。

然而在爆红之前,秦昊已经隐秘了太久。

2000年,秦昊从后来被称为“明星班”的中戏96级表演系毕业,正式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上学时,他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人送外号“秦艺谋”。在平时,学生作品里8个段子有6个都是他想出来的;毕业时,三场大戏的男主角也全是他。但这种如鱼得水的校园生活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大学四年,他一部戏也没接。

因为老师说了,表演系学生要专心学习打牢基础,不要随便接戏,“要接,也得是张艺谋、陈凯歌、斯皮尔伯格”,但这话好像就只有秦昊当真了。

至于十几年后,秦昊真的合作了张艺谋和陈凯歌,就是后来的事了。/《妖猫传》

毕业第二年,他的同学章子怡参演的《卧虎藏龙》就拿下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刘烨和秦海璐也分别凭借《蓝宇》和《榴莲飘飘》获得金马奖的最佳男女主,这些作品无一例外,全是上学时接的。

起跑就比人晚的秦昊,路也比其他人窄。在演了几部在他看来“这都什么啊”的戏后,他决定不接了。

第一年,他推了8部戏;到了第二年,就只有3部可推;第三年,有人打电话来确认秦昊是否还拍戏,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对方就挂断了,只留下一句“那等有戏再找你”……


好在没有经济压力。秦昊上学时就买了车,毕业就买了房,家里支持他追求理想。在那段日子里,秦昊吃喝不愁,只是郁郁寡欢。

压力大的时候,秦昊也去夜店蹦迪,很多人喜欢跟他玩,因为他没抱任何目的,“就是纯玩”。那时候秦昊经常背着一个很潮的包,所有人都叫他“小背包”。也正是在夜店,这个松松垮垮的小青年,给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王小帅拍《青红》的时候,连试镜都没试,就决定让“小背包”来演那个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模仿猫王跳舞的叛逆青年了。

这段令人难忘的尬舞,直接把秦昊送去了戛纳。/《青红》


文艺男神,走下不存在的神坛

王小帅算是秦昊在电影上的启蒙者。有了《青红》里的小小配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背包”,逐渐蜕变为娄烨镜头下的御用男主,戛纳红毯的常客,文艺片里避不开的面孔。

然而,所谓“文艺男神”的包袱,似乎一天都没在秦昊身上背过。

还没跟伊能静谈恋爱的时候,曾经有媒体采访时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秦昊回答说,喜欢皮肤白、胸部大的女孩。

话音未落,经纪公司的人在旁边急了——“你是文艺男神,你说什么呢!”秦昊挺无奈:“哎我就喜欢这样的啊,没什么可隐瞒的。”

秦昊似乎有种说不清的魅力,以至于网络盛传着一个离谱程度堪比“张杰关的门”的假料:陈思诚演完这部片后对秦昊念念不忘。/《春风沉醉的夜晚》

一个标准的文艺男(且不说男神了),应该是什么样的?

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只是基本操作,提夏目漱石只知道“今夜月色真美”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再不济,也得在机场读读诺贝尔数学奖得主的小文章,在微博关注一溜外国文学bot吧。

但秦昊明显不是那路。

他并不飘在天上,也没钻到地下,他就在人间晃晃悠悠地走。或者说,他不是什么男神,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东北老哥。

秦昊有多不文艺?

直到2017年演的《无证之罪》火了,他才开始接触豆瓣。在那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让业内咬牙切齿的评分网站究竟是干啥的。


按理说,作为文艺工作者却不知道豆瓣,放到谁身上估计都是堪比“不知知网翟博士”的人设崩塌现场。

但这位“不知豆瓣秦艺谋”,似乎又从未有意识地去塑造并维护一个够光辉但又够不着的形象,自然也就无惧所谓的“人设崩塌”。

或许对于秦昊来说,根本就没有人设,只有真实地去生活。


只在角色里演,少在生活里装

接拍网剧,是秦昊演艺事业上的一个重要分水岭。这意味着他从大银幕走进小荧屏,同时也从小众走向大众。

在秦昊的多次讲述下,人们对这个故事已经非常熟悉了——

拿到《无证之罪》剧本后,关于要不要去小荧幕试试水,秦昊发了条拧巴的朋友圈,而当时正在横店拍《如懿传》的周迅在底下留言,鼓励他去试试。

没人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交情,毕竟,直到两年后,两人才有了第一次公开合作。

岩井俊二执导《你好,之华》,有点像大连版《情书》。/《你好,之华》

但有一点,两人在精神上无疑是有共鸣的。无论周迅还是秦昊,都是演艺圈内难得的“实在人”。

实在人的劣势在于不太会说场面话,但好在,凭借着真挚的情感和打动人心的表演,实在人也能有春天。

去年夏天,秦昊一家几乎住在了热搜上。

这一边,是网剧《隐秘的角落》里,秦昊凭实力破圈,另一边,是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里,伊能静在作天作地。于是,有网友感慨“伊能静是秦昊最大的黑粉”,还得到了不少认同,但想想其实也不尽然。

节目里,伊能静因为“妈味太重”引起网友们的普遍不适。/《乘风破浪的姐姐》

伊能静是能为秦昊提供支持的,这一点在秦昊翻红之前体现得尤为明显。

2019年,秦昊参加了浙江台的一台表演竞技综艺《我就是演员之巅峰对决》,名字听着很玄乎,但其实就是《演员的诞生》第三季。

没错,他的老同学章子怡、刘烨早在第一季就当评委了,而秦昊第三季才去当了选手。

彼时,距离让他走进大众视野的《无证之罪》热播已经过去两年,而下一部爆款《隐秘的角落》刚拍完,离播出还有一年多。

秦昊在这部剧里塑造了一位不同以往的警察形象。/《无证之罪》

在这档综艺上,秦昊重温了刚毕业那几年的挫败感,甚至更甚。

他演《集结号》里的退伍老兵,台下的李成儒批评他军人的神态演不到位;

跟马思纯演《半生缘》,又被挑理说情绪流露不够;

最后一场戏《中和里1段》,主人公是一个与奶奶相依为命的自闭症男孩,秦昊倾注了对过世的奶奶的真实情感,却被张纪中反问“怎么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本子?”。

李成儒也说这个作品在总决赛中“很吃亏”。与其他选手的剧本相比,《中和里1段》没有矛盾冲突,没有激烈的情感,相当于在《我是歌手》上不飙高音。/《中和里1段》

被问到“有没有想到要争第一”时,秦昊疲惫地回答“没有,争第一还是第几能咋地,能分房还是分地”,并直言“来了这么多期之后,我觉得能走就是最大的解脱了”。

在秦昊被淘汰那期播出当晚,伊能静在微博上写了一篇情感充沛的小作文。一句“当你是真的,角色不会是假的”不难看出,她是真正能够欣赏秦昊的表演的。

就冲这段小作文,伊能静也绝对是秦昊的灵魂伴侣。/@伊能静

人们在称赞秦昊的演技时,常常引用一段据说是娄烨说的话——

“好的演员,既能很好地在角色中表演,也能在生活中表演;
优秀的演员拥有熟练和高超的演技,但他们只在角色里表演,不在生活中表演;
而一个杰出的演员,他根本不表演,他只是在生活。”

在某种程度上,秦昊就是这种“杰出的演员”。
《不复习一下,很多人真还不知道伊能静和秦昊的辉煌》,虹膜,2020-06-21
《我们和秦昊聊了聊<无证之罪>,他说“去年看到的电影剧本,烂得他想骂街” 》,澎湃新闻,2017-10-27
《“生活中人” 秦昊》,南方人物周刊, 2018-01-03
《专访秦昊 | 我想更柔和地与世界相处》,毒眸,2019-05-10
《秦昊:我对“流量”一直很向往》,凤凰网娱乐,2020-06-30
《从演员到明星:秦昊“出圈”是迟来的肯定吗?》,全现在,2020-07-04


✎作者 | 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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