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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 | 越来越近的电子烟,真的“不会上瘾”“健康无害”吗?

新潮 NewTide 新潮 2022-11-26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电子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据中国政府网11月26日消息,国务院发布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将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参照卷烟管理。电子烟自产生起便争议不断,新潮对此展开了解调查。




图文|未来编辑部·新潮学生
何昕妍 毛翊凡
王   越 朱雅馨
王星月
海报 | 朱珂影
指导老师|白净
编辑|朱珂影



你是否发现,仙林大学城出现了许多电子烟店。南大仙林校区地铁站内原先售卖日式料理的店铺现已变为“RELX悦刻”电子烟专营店。街道上、商场内,电子烟店往往铺面较小,但品牌、品种繁多,装修华丽,引人注目。
 
图摄于南京大学仙林校区地铁站及附近商场
 
艾媒网发布的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电子烟市场规模为5.5亿元,2020年市场规模增至83.8亿元,八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了72.5%。中国电子烟企业从2013年的4.5万家快速增长至2020年的16.8万家。
 
火爆市场,新的风口?
 
我们前往南京大学仙林校区地铁站的悦刻电子烟售卖店,广告牌上“免费试吸”四个字非常醒目。

“我们这边老客户很多的。成年了,满十八岁了,没那么多限制,想抽就抽,试试嘛,免费的......不要怕呛,之后习惯了就好。”店员盛情邀请道。“尼古丁肯定是有的,但不像香烟会让你头晕胸闷呛嗓子。”

电子烟市场的火爆吸引了许多商人驻足观望。深圳朱先生从2014年开始关注电子烟市场,他认为,电子烟继承了数码产品的先进工艺及时尚元素,既是消费品也是市场潮品,能够满足年轻人的心理需求。

据栖霞区仙林街道为民服务中心,电子烟的经营属于一般事项,不需要办理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相关材料在网上提交完毕即可办理,也没有数量准入限制。中心市场分局综合检查执法大队主要检查电子烟店的营业执照和产品质量问题,质检员会定期取样检测。

而南京烟草专卖局专卖监督管理处仅关注电子烟非法销售给未成年人的问题,通过监督员日常上门检查和接收群众举报进行监管。总体而言,电子烟营商环境良好,与其他烟种相比受限较小。
 
规范与监管
 
近年,已出台的相关法律法规主要集中在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的限制。2018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发布《关于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的通告》,规定各类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建议电商平台将含有“学生”“未成年人”等字样的电子烟产品下架,对相关店铺(销售者)进行扣分或关店处理;加强对上架电子烟产品名称的审核把关,采取有效措施屏蔽关联关键词,不向未成年人展示电子烟产品。

2019年,两部门发出《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此次通告在2018年通告的基础上,更加具体细化,同时加强了对互联网平台电子烟销售的规制。包括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及时关闭电子烟互联网销售网站或客户端;电商平台及时关闭电子烟店铺,并将电子烟产品及时下架等。

然而,虽有“网上禁售令”,我们发现,电子烟的网络购买渠道仍然存在。

在淘宝平台搜索“电子烟”,跳出的是“绿网计划”页面,展示法律规定与平台规定。电子烟的网络售卖以一种更隐晦的方式进行着。以“电子化雾器”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各家店铺、各种牌子的电子烟烟具出现在屏幕上。
 
淘宝平台“电子化雾器”搜索结果
 
这些经营烟具的店铺,实际上也在售卖烟弹。我们随机咨询了几家店的淘宝客服,发现商家的基本流程为:添加客服微信,请客户挑选烟杆与烟弹,接下来淘宝下单备注、店家发货。

在我们咨询的5个商家中,没有一家问及消费者的年龄,也没有要求核实身份。可见,电子烟的网上交易,在“未成年禁止购买”方面存在漏洞。

实体店,我们询问店员未成年人能否在柜台买到电子烟,店员说,注册过程能筛查购买者是否为未成年人。买烟时,他们会要求顾客在小程序里进行注册,填写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并进行人脸识别验证。但注册行为并非强制,如果顾客坚持不注册直接购买,店员也无对策。因此,不能排除未成年人通过这种方式买到电子烟的可能性。
 
危害,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电子烟在发明之初,是以替代普通烟、帮助人们戒烟的身份出现的。人们希望通过在吸烟的过程中逐步减少尼古丁的添加量,从而减少对尼古丁的依赖。

从根本意义上讲,电子烟仍然是香烟的一种。目前市面上售卖的电子烟,其主要成分是水、丙二醇、甘油、尼古丁和调味剂等较为常见的食品或药品添加物。这些成分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会给人带来不可忽视的危害

国家烟草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检测了19种电子烟品牌、51种型号的电子烟烟液。测试结果表明,丙二醇和丙三醇是绝大多数电子烟烟液的主要溶剂。

为调制出吸引消费者的口味,电子烟中往往还会添加各类食用香精。为降低成本,不少厂家都会选择直接使用化工合成物而非从天然物质中提取。除此之外,一些电子烟使用者还会在吸烟时自行添加使人产生幻觉和快感的物质,给电子烟带来更大的潜在威胁。

相较于传统香烟,电子烟能够控制尼古丁的添加量,并且不含有明确致癌物焦油,这也是它被认为伤害“较小”的原因之一。然而,只要含有尼古丁这一令人上瘾的成分,就存在影响年轻人的认知、带来心血管疾病发生的可能性

2018年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研究院(NASEM)出版的一份报告显示,电子烟释放的尼古丁和PM2.5相较于传统香烟有明显减少。然而也有研究表明,电子烟释放的气体会增加发生气道炎症的可能性,呼吁更加严格的官方监管。

2021年3月22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烟草专卖局研究起草了《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11月26日,国务院发布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增加一条,作为第六十五条:“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参照本条例中关于卷烟的有关规定执行。”该决定或将大幅提升电子烟监管效能,有效规范电子烟生产经营活动,推进解决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虚假广告等现存问题,切实保障消费者合法权益。

参考资料
丁政,李翔宇,陈欢,侯宏卫,胡清源.电子烟、加热烟草产品和水烟烟碱依赖量表的研究进展[J].烟草科技,2021,54(08):100-112.
气相色谱法同时测定电子烟烟液中主要化学成分含量 韩书磊;陈欢;刘彤;侯宏卫;胡清源
Public Health Consequences of E-Cigarettes David L. Eaton, Leslie Y. Kwan, Kathleen Stratton
Use of electronic cigarettes (e-cigarettes) impairs indoor air quality and increases FeNO levels of e-cigarette consumers  Wolfgang Schober;KatalinSzendrei;WolfgangMatzen;HelgaOsiander-Fuchs;DieterHeitmann;ThomasSchettgen;Rudolf A.Jörres;HermannFromme
两部门通告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2018)
http://www.gov.cn/fuwu/2018-08/31/content_5317952.htm
两部门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2019)
http://www.gov.cn/xinwen/2019-11/01/content_5447612.htm

公开征求对《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征求意见稿)》的意见

https://www.miit.gov.cn/jgsj/zfs/gzdt/art/2021/art_e233af8bb3484ed59e98dbb79e49a0bd.html

国务院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1-11/26/content_565363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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