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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翔走了,折射出真人秀“游戏”的背后顽疾:“玩命”综艺当休矣!

吴翔 孙佳音 新演艺 2021-01-25

昨天,一则噩耗传来,35岁的艺人高以翔在录制《追我吧》节目时,突然昏厥,送医抢救无效去世。

人们扼腕叹息之余,不禁唏嘘,电视上的真人秀节目不是和游戏一样嘛,怎么还有生命的危险?


事实上,观众有所不知。

近年来,为了争抢收视率这块“蛋糕”,从荧幕前的艺人,到幕后的制作团队,人人绞尽脑汁,拼尽全力,流血流泪,甚至生命,只为博荧幕前的观众一声叫好!

 值得吗?


艺人,会怕会哭


有一次,罗志祥上一档谈话类节目时,说起当年做综艺节目时的一些往事,眼圈有些发红。

有一次,节目组要求罗志祥把手和头放到鳄鱼的嘴巴里,他把手放了一下,立刻抽走了,说什么也不把头放进去,和节目组大吵了一架,愤然拒绝了这个环节。

这和勇气没有什么关系,换了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不敢。


罗志祥说:

“节目组也没有办法,他们也是为了收视率。”


就算是从户外到了录音棚,日子也不好过。

罗志祥记得在一档节目里,他被其他嘉宾用鸡蛋和面粉糊在脸上和头发上,晚上回到房间,一个人在浴室里,用尽办法也洗不干净,那一刻他哭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需要这份工作。”


再来看看高以翔参加的这档《追我吧》


节目中,6位明星嘉宾要与一些拥有竞技长项的“时间守卫者”比赛,这些平民英雄包括浑身肌肉、以健身为职业的健体冠军,篮球一级运动员,特警狙击手,手臂夹碎苹果的怪力少女,获得过10个冠军的职业搏击运动员。

PK内容有借助绳索爬70米高楼,快速通过持续旋转的棱锥形滚筒,穿越长达20米的摇摆竹林……拿艺人的弱项去和别人的长项比,不得不说,节目组的创意很“别致”。

明星被累得够呛,虐得够惨,叫苦不迭——

黄景瑜满头大汗站在40层楼下望楼兴叹,

“天呢,天呢,天呢,这真的太高了,以后闯关不爬楼了,在楼下我就认输。”

黄景瑜、陈伟霆累到抽筋

马天宇敲着桌子叫苦,

“狗都没有我们累……现在都快两点了,两点都没吃饭……”

范丞丞累到直接躺在地上,

“这档节目真的是要逼死我们吗?”

范丞丞累到躺在地上


参加真人秀节目真的是辛苦,胡军曾经回忆《爸爸去哪儿》的录制经历时,直言,

“我想打他们(节目组)!”

原因是,在吐鲁番录制时,节目组将一个没有顶、四面是窗的晒葡萄干的地方设置成了住处。因为太干,儿子康康一天流了十一次鼻血。

胡军与儿子康康参加《爸爸去哪儿》


而像《奔跑吧》《极限挑战》等节目从白天录到晚上几乎是常态。


除了体力上的,心理层面艺人也饱受煎熬。


喜剧类真人秀节目,要求参加的“笑星”每周都要创作出一个春晚级别的作品,这种违背创作规律的要求让宋小宝等人都直呼,创作压力太大了,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

宋小宝直言参加真人秀创作压力大


身心俱疲,艺人们如此玩命归根到底,就像罗志祥说的那样,大家都很无奈。如今影视行业开机率降低,艺人就业困难,谁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团队,随便通宵


比起《追我吧》,有种旅行类真人秀节目,看上去风光挺美,可以吃着火锅唱着歌,想必一定是件美差。



几年前,一档户外真人秀节目的总导演说,

“我们整个团队一共一百多人,每次出发都是大阵仗。我们拍摄团队有时候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艺人也很苦,但他们至少吃饭的时候是放松的,我们要连轴拍摄,饿了只有在车上,啃一口面包就一点可乐。”

幕后拍摄团队庞大


有一次,为了拍摄艺人们骑自行车,摄像师也要骑车,一只手要扛着摄像机,又不能看前面的路,结果摔断了手骨,不得不中途回国治疗。


记得有一年,野外生存大师贝尔来到中国做一档节目叫做《越野千里》。

开拍前总导演李梦佳曾说,

“摄像和灯光的危险系数最大,所以每个机位的摄像师几乎都有‘替补’。”


和贝尔合作期间,一位摄像师曾在野外拍摄时不慎摔倒,由于地势不平导致尾骨骨折,替补摄像师立刻接过机器继续拍摄,后勤团队马上对摄像师进行救治。


还有一次,一位摄影师跟着贝尔上到了5300米的高原,拍摄过程需要跟着贝尔上上下下,几次起蹲之后,摄影师的脸色唇色都不正常,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好在贝尔有经验,及时发现了问题,暂停了拍摄,赶紧让那架送贝尔过来的直升机把摄像师送下了山,上飞机的时候,摄像师已经晕倒了。


昨天,高以翔逝世的噩耗传来,很多电视人都在朋友圈里互相致意,“大家别那么拼了,别熬夜了,身体还是第一位的!”


要知道,做综艺节目,熬夜甚至通宵这都是电视人的家常便饭。


其实他们也不想熬夜。

比如由于《追我吧》主打的概念是都市夜景追跑竞技秀,因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追我吧》就开始录制了。

还有一些唱歌跳舞类节目,录制起来也是不见日出不收兵,一位节目组内部人士说起原因,因为白天这些“导师”们各自还有各自的事情,只有等夜深人静他们空下来才能吹响集结号。


这可能也是节目组的一种无奈,作为一档对于场地、现场道具都有特殊需求的节目来说,只能是选择晚上录制,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当地居民的影响,以及观众围观对节目组录制的影响。


这些还只是皮肉之苦,创作的压力,精神的疲劳,如寒天饮水冷暖自知。


有人说,做电视综艺是吃青春饭的。

是的,青春美好,

不能用健康和生命来赌明天。

否则,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


马上评


相比讨论责任,更重要的是,真正杜绝这样的悲剧再发生。


高以翔走了,令人痛心。

更令人痛心的是,35岁的年轻生命,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完了人生的最后几步。

 

事发后,有粉丝拼凑出高以翔离世前7天的行程,也有媒体还原了高以翔仰面倒下前后的三小时,还有已经持续一天的高声质问——现场的医疗措施是否到位?夜跑项目经过专家评估了吗?

媒体、粉丝提出种种质疑

对于事实和责任的追问,浙江卫视方面昨晚终于发声,他们在官方微博写道,“我们会深刻反思原因,对节目录制所有环节进行全面检查,更周全地做好节目安全保障工作。”

浙江卫视官方声明

 

与逝去的生命相比,这短短的声明过于苍白。尽可能公开透明地复查、追责,是事发后公众对浙江卫视,对节目组,也对艺人经纪公司的要求。

但相比确定谁来担责,相比高以翔个人能够得到多少补偿,如何真正杜绝类似悲剧再次发生,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一个演员的意外死亡,能否真正警示全行业?

昨天,黄磊在社交媒体上郑重写道:“过度过险过激过劳都不应该被描绘为敬业努力用功拼搏,而是应该被不断地提醒和否定。”

昨天,一张黑色的海报在相关从业者的朋友圈里流传,上面赫然写着:“我倡议,工作不超过12小时,重返片场之间不少于12小时,两餐之间不超过6小时,拒绝疲劳工作。”

这是最基本的权利。但令人难过的是,仅凭痛心疾首的呼吁或者演员、歌手的个人意志,其实很难兑现。

 

那么整个行业呢?

当《追我吧》节目近乎苛刻地要求艺人“突破极限”,并且在镜头里把一切精疲力尽都被包装成“考验”“耐力”和“毅力”,以换得每周五晚间黄金档的收视率,值得反思甚至整顿。

那么综艺节目录制甚至整个影视行业拍摄、后期“积重难返”的拖沓和熬夜劣习,又要如何改变?真人秀节目为抢夺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的现状,又要如何扭转?

无论是按照剧本设计的投票结果,还是按照导演要求的“童言无忌”,抑或是“空穴来风”的嘉宾对峙,凡此种种,不过是为了博眼球,为了追收视率。如果不真正杜绝这样的思维方式和创作机制,悲剧的发生仍在所难免。


宁波市民看到,“异次元的巨型装置”已经陆续被拆走。《追我吧》竞技类真人秀也就此被停播。

《追我吧》节目装置已被陆续被拆走

但关停一档节目,甚至整顿多档类似节目,并不是对高以翔逝去的生命最好的告慰。

曾经,释小龙随行人员死亡之后,浙江卫视方面也表态说,他们迅速救援、第一时间送医,抢救无效、深感惋惜;

释小龙随行人员在综艺节目中溺亡

陈伟霆表演时舞台出现故障,官方致歉称,“请大家相信安全始终是我们最引以为重的环节,以后我们会做得更妥善。”

陈伟霆表演舞台出现大坑

张杰录制发生意外时,浙江卫视还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说,“也请大家相信,此类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


很遗憾,这类事情不但再次发生了,而且以更加令人心痛的方式。


要杜绝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要真正保障一个行业从业者的权益,不能只靠一家卫视的声明或者道歉,也不是仅仅靠几家平台的自觉和自愿,而是应该依靠制度的不断规范,依靠法律的不断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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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演艺工作室

作者:吴翔 孙佳音

编辑:吴旭颖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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