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与扬州三百年绘画特展,呈现清代扬州绘画的三百年兴衰史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李白、徐凝诗文令人向往。扬州自古吸引着众多文人骚客、无数风雅俊才接踵而至。日前,一场讲述扬州三百年绘画历史的大展,“领异标新——‘扬州八怪’与扬州三百年绘画特展”在何香凝美术馆开展。
此次展览由南京博物院从馆藏精品中选取了包括唐志契、程邃、查士标、石涛、禹之鼎、虞沅、王云、袁江、高凤翰、汪士慎、李鱓、金农、黄慎、高翔、方士庶、郑燮、李方膺、袁耀、罗聘、王素、吴熙载、闵贞、边寿民等共20余位扬州籍或活动于扬州的画家作品,合计约80余件,力图呈现出有清一代扬州绘画的三百年兴衰史。
展览现场
策展人介绍,三百年前,淮扬烟雨是十七世纪江南经济富庶的象征。漕运和盐业,塑造了淮扬浓郁的商业经济气氛,同时,也形成了以商人审美为主导的文化艺术生态。扬州书画艺术因其商业经济的刺激,商人对文化艺术的频繁赞助,致使扬州书画艺术的创作呈现出突破传统文人画体系的创作风貌。长达三百多年的书画史,包括程邃、石涛、査士标、禹之鼎、袁江、八怪等不同际遇、不同风格的优秀艺术家代表着一个时代领异标新的风尚,开创了扬州书画艺术的多元和开放。
观展现场
此次展览分为“闲淡与激宕”、“工稳与精巧”、“奇异与纵逸”、“恬静与温雅”四个单元。
第一单元 闲淡与激宕:以查士标、石涛为代表的遗民画风
十七世纪晚期的扬州借助水运、盐业,经济从清初兵燹中逐步复苏,发展为江南的富庶。昔日,寓居扬州的遗民、布衣以“芜城”为意象,追忆的热闹繁华不再是虚构的海市蜃楼。扬州也再次成为了文化精英竞逐的舞台。他们以文会友,或甘为遗民创作怀旧诗文,或出仕清廷继续践行治国平天下之理念,毅然以自身的形象参与扬州文化的重建。文艺思想层面,则以起于明末并于后来流行于文人士大夫之间的个性张扬与自我意识为主导的潮流。其中的遗民画家趋向于一条明智有效的选择之路,即从出于道德热情而狂热到因理性审视而冷漠,从极端的义愤到责任的承担再到汉文化的重建。当时,扬州的遗民画家不乏,如唐志契、唐志尹、宗灏、朱珏、桑豸等本籍画家,更有松江程邃、休宁査士标、遂宁吕潜、昆山龚贤、旧王孙石涛等外地流寓的名家。他们以峭拔孤傲的人格力量和闲淡激宕的艺术风格,或表达思想,或寄托情感,直接展现着动人的风采,满足着徽商们对于野逸时尚的文人画作品的渴求。
清 石涛 狂壑晴岚图 164.9×55.9cm
查士标 竹暗泉声图 149.2×46.2cm 1674年
唐志契 矶畔罱泥图 16.2×48.6cm 1648年
清 程邃 溪山图 16.8×54cm
第二单元 工稳与精巧:以顾符稹、李寅、袁江为代表的职业画风
正当石涛驰骋艺术市场、日益满足徽商及士绅的文人画需求之时,扬州活跃着一批以工稳精巧见长的职业画家群体。他们年龄或与石涛相仿,或是石涛的晚辈,出生本地,以顾符稹、禹之鼎、李寅、王云、萧晨、袁江、颜峄、袁耀等人最为突出。禹之鼎摹古,无一不逼真,山水、花鸟、人物皆善,而画史中尤其以人物享誉,其成就与曾鲸、谢彬等伯仲之间,因其京城的名重,以至于“一时都下名公通人描画殆遍”(吴伟业、王原祁、王士祯、宋荦、纳兰性德等)。顾符稹、李寅、袁江、袁耀等,则接续唐宋以来,如郭忠恕、刘松年、仇英等的“界画”创作,描绘有关古典时代名人的山水人物画、人物故实画,以山水仙境、台阁宫观的胜景赢得晋商、徽商的喜爱。他们师法宋人传统,或白描、或重彩富丽,一方面追求人文特性,另一方面惯于表现精湛的技巧意识,用笔严谨工稳,构图颇有气势,营造出极强的装饰趣味,适宜厅堂悬挂,呈现出扬州商业经济形成的审美、趣味、时尚,也展示出不同取向的艺术市场。
顾符稹 拟关仝山水图 165.3×85cm 1690年
禹之鼎 高士奇归马图 50.3×86cm 1697年
清 虞沅 玉堂富贵图 232.7×133.3cm
袁耀 阿房宫图 128×67cm 1780年
第三单元 奇异与纵逸:以扬州八怪为代表的文人画风
“扬州盐务,竞尚奢丽”,奢侈的攀比往往是文化艺术繁荣的直接动因。乾隆时期,盐商与盐运使官对扬州社会的主宰达到顶峰,他们嗜好风雅,乐于赞助文艺,由此园林馆舍林立,学术、文学、艺术极速生长,构成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为这座城市的生活注入了非同寻常的生命力。“贾而好儒”的徽商世家喜欢收藏书画,也尚奇好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艺术品味。作为“竞尚”项目之一的书画因此迅速商品化,并吸引着全国范围内的艺术家流寓淮扬,如上杭华嵒、胶县高凤翰、兴化李鱓、淮安边寿民、歙县汪士慎、鄞县陈撰、宁化黄慎、杭州金农、甘泉高翔、金陵杨法、兴化郑燮、休宁李葂、南通李方膺、南昌闵贞、甘泉罗聘等,他们或为师友,或为同乡,交流切磋,互为促进,无意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绘画创作群体,后人以“八怪”概言。他们倡导革新,笔墨纵逸,风格奇异,充分呈现出个性主义的多彩面目。盐商、商绅、流寓官员和文人聚集在一起,在同一座园林里参加诗文、书画活动,造就了一种高雅的文化氛围。不同社会角色的文化互动大大丰富了清初以来扬州文化的外延和内涵。
金农 牵马图 48.6×80cm 1761年
清 郑燮 兰竹芳馨图 190×50cm
华喦 梅花书屋图 223.3×118cm 1733年
清 李鱓 幽涧五松图 291×134cm
边寿民 芦雁图 141.2×79.5cm 1746年
清 蒋璋 寿星图 188.5×108.7cm
清 方畹仪 水仙图 20.3×25.7cm
清 罗聘 芭蕉佛像图 78.5×30.7cm
第四单元 恬静与温雅:以“邗上五朱”、“扬州十小”为代表的职业画风
扬州之利自水运、盐业而来,其较为单一的经济架构,预示着扬州的兴衰必然与明清以来的盐业经济休戚相关。十八世纪晚期,两淮食盐专卖遇到挑战,并于乾隆六十年(1795)取消专营制度,扬州商业逐渐凋敝。“楼台倾毁,花木凋零”,三百年的繁盛开始褪色,其中慨叹、惆怅,何异于李格非《洛阳名园记》、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和张岱的《西湖梦寻》。扬州文人回望过去,热衷编写历史,如汪中《广陵通典》、焦循的《扬州图经》《北湖小志》、李斗《扬州画舫录》、汪鋆《扬州画苑录》,描绘与记叙扬州千年历史和曾经辉煌的康乾盛世事迹,沉浸在昔日繁华的记忆里。嘉庆之后,文艺赞助活动急剧萎缩,鉴藏书画之风不再。伴随着上海的开埠,有潜力的画家纷纷选择出走东进。曾经星光璀璨的艺术都市,不得已转身,成为以本土画家为主,凋零的余响。活跃于当时的“邗上五朱”“扬州十小”等一批本籍画家群体,他们既关乎艺术,也关乎社会,崇尚摹古,工写结合,迷恋于恬静温雅的小市民审美情趣中,却已然没有了清中期那种风格学意义上的持续影响力。
吴熙载 月季图 绢本设色 139.3×54cm 1869年
清 翁雒 草虫花卉图册(第一开蔬果蜗牛图、第二开金鱼图)绢本设色 19.8×28.6cm
清 王素 贾岛祭诗图 纸本设色 136.3×45cm
展览持续至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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