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冬天,就像是冰箱的冷藏柜。出了开着暖气的教室,切身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在切割着这个城市……直走,左拐,望麓桥的这一头,是摆满了水果的小铺,冷脆的青枣,甜甜的砂糖橘,空气里藏着淡淡叶子的清香;望麓桥的另一头,是暖暖的饭菜香,粥铺冒着热腾腾的蒸汽,麻辣烫烤冷面,小街开始有了烟火的气息。在这氤氲的暖气里,藏着生活的起伏与交错。走在小街上的你,是否也有那么一刻好奇他们日常的生活呢?
潮汕粥铺在财院校区已经待了十年。店主初来长沙的时候,店里的孩子还是个八个月大的婴儿,如今已经是煎鸡蛋的一把好手了。
十年,粥铺从小摊慢慢扩张,从街的这一头转移到了街的那一头,从单纯的实体店到美团上线,一步一个脚印,蒸蒸日上。一切都在变化,不变的,或许是店主对生活的热诚与期待。
随着交谈的深入,湖小青了解到店主在广东做生意的时候,还学会了广东话,能熟练地说粤语。虽是异乡人,他们却似乎每次都能慢慢地融入一座城市,怀着希望,将生活与城市交融在一起。店主表示在去过很多城市中,最喜欢的还是长沙。
“我还是很喜欢长沙的,很喜欢湖大的。”店主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泛起亮光。她笑着,“我以前也在我们家乡做生意,但那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学生弄完还会和你说声谢谢,有时候忘记付款了还会再跑过来,很好的。”长沙缓慢的步伐、热闹的气息,以及湖大学子的礼貌风度,都让店主印象深刻。提及家庭,店主说:“我希望在湖大这块风水宝地上能把他们培养成才。”每天早上最迟五点就要起床煮粥,装杯,摆好台子,迎着朦朦亮的天,开始一日的忙碌。或许就是这样的期望,淡化了生活的辛酸。在这样的忙碌里,店主还是会觉得幸运,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感受着湖大的文化气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里头,是粗茶淡饭,是奔波忙碌,是最切实的对生活的期盼与寄望;是看得见的期待,也是日后回想起来,会熠熠发光的难忘记忆。
砂糖橘,无籽红提,哈密瓜,冬天素寡的色调,因为水果的颜色,而变得浓艳鲜活。
校门不远处水果店的两夫妻来自张家界,守着水果摊十几年了。原来只是一个简易的水果摊,如今也搬进了遮风避雨的小板房。十几平米的地方大多数让给了主角——新鲜的水果和一台海尔冰箱,冰箱上面就是阿姨的秤和砧板。
论起削皮的功夫,则无人敢质疑店老板叔叔的技术。一把水果刀,削出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或是一块大西瓜,哗哗两下便整整齐齐摆盘。叔叔说,他们小的时候,只有没有专门的削皮刀,苹果价格又贵,每次削皮都认认真真削的薄薄一层,因此练就了好技术。
谈起生意,更多的还是无奈和心酸。
“和十年前比起来,现在可不行喽。今年上半年和下半年都比不了。”由于这两年互联网经济的崛起,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在网上买水果,实体店受到了比较大的冲击。附近的水果店时常做不下去,关门的关门、改行的改行,有的水果摊上还卖起了烤红薯,于是财院校区的小伙伴们就时常能够听到水果街上不间断播放着的揽客广告:“烤红薯香甜软糯,烤玉米甜脆爽口。”
虽然如此,这么多年,阿姨还是坚持了下来。
“走一步看一步喽。”面对未来,阿姨有更多的坦然和底气。
这份底气并非毫无依据。多年的经营使她历经风霜,却未改变她对做好生意的责任感和对顾客的那份赤诚。
“我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呐。”湖小青时常在阿姨这买水果,有一次问及一盒草莓的日期,阿姨坦诚地说“这盒是昨天的”。对常人而言这一天两天并不是大问题,但是对于生意人来说,这份诚实显得难能可贵。不只是明面上的踏实,阿姨削成盒的菠萝蜜也同样坚持用新鲜的菠萝蜜。“那些烂掉的,我看不下去啊。”或许这就是阿姨的水果店能够坚持这么多年的原因吧。“能多做一天就做一天吧”,阿姨笑着说。水果店冷,阿姨时常搓着手,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问到对未来的计划,阿姨说“还是继续做啊,现在改行也不怎么好办”。但从阿姨的眼睛里,湖小青还是能够看出阿姨对未来的信心。天道酬勤,相信这个时代不会亏待守得住诚信的生意人。
小超市坐落在龙王港学生公寓的门口,过往的车辆与路过的学生,笑声、打闹声,让原本冷清的街角热闹了起来。
“当初看店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个地理位置”,阿姨指了指对面的公寓,笑着说。学生来买东西的时候,阿姨也会和他们聊上两句。或是家常小话,或是日常吐槽。这里就像是停歇的驿站,路过的人们各自的不易,都可以在这里轻松地聊起。有时候也会有学生的家长来店里买东西,扯扯家常、唠唠嗑。“之前就有一个家长,来看孩子嘛。孩子长大了,就和妈妈没有那么亲密了,做妈妈的也不容易啊。”同是母亲,阿姨更能理解家长的心情。阿姨的两个孩子都在老家,一个牙牙学语,一个已步入高中。由于小店需要打理,只有寒假才有空回老家,所以大多时候,阿姨只能隔着手机屏幕,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有时候想,他们要是能够考到湖大财院校区来,那多好啊。”阿姨笑着,温柔而又期待。“开店是轻松了点,但是每天坐在这里,日子也有些枯燥。时间漫长,如果有可能,当个学生也挺好的,”阿姨说,“所以还是要读书呀,像你们大学生多好,要多珍惜自己的大学时光呀。”“在湖大也有自己创业的,有一个湖大的研究生,经常在我这买东西,今天他说他自己的公司都已经开起来了……”“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小店就像是一个联结点,匆匆而来的人们,在这里停留,在这里留下故事,又匆匆而去。
时间慢了,日子似乎也有了味道。看着小街上其他的店铺不停迭换,坚守在这里,日子安定,也是一种幸福吧。
每个小店都有自己的故事,始终奋斗着,也始终充满希望。经历了多年的风雨,这些小店与财院校区已如默然不语的老友,在见证和记录彼此的变迁。“只要是尽力能够解决的问题,我都会尽力去解决”
小店里的他们,没有华丽的辞藻,却用行动最好地阐释了生活的含义。努力过好每一天,然后便不念过往,不畏将来。生活喜乐交加,真实而又温暖。
在潮汕粥铺,小弟弟抓着了一只蛐蛐,放在透明的打包盒里,问:“妈妈,蛐蛐吃什么呀?”妈妈答:“吃草呀。”一不留神,小弟弟就冲了出去,向远处草坪跑去。店主跺着脚喊孩子他爸:“快,去把他抓回来读书!”父子俩追逐着,不一会儿一个熊孩子就被拎了回来。于是翻书的声音、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粥铺的温热气息,交织成温暖的一天。
这也曾是我们童年里一段美好的回忆。坐在小店里,看着这一幕的我们,总有那么一瞬间会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家。
正如每一个守望在麓桥的小店一样,背上书包,远赴异乡求学的我们,也正感受着生活的起起落落。小店里的一幕幕,和过去童年的回忆重叠,给予我们无限的希冀与企盼。当我们顶着寒风,一步步向前时,那些温暖的日子,正从时光深处,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 THE END-
文字丨翁煜晗
图片丨林培泽
编辑丨梁睿哲
排版丨张筱彤
审核丨李庭予
责任编辑丨甘畅 张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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