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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人都在火车上冲浪,第一批玩家已经被电死了

公路商店 公路商店 2021-12-15


《黑客帝国》都上映21年了,还是有人沉迷于模仿那招战术后仰。南非的年轻人也不例外,但他们不在楼顶,在火车顶。
 
当铁路两边被鱼龙混杂的年轻人围个水泄不通,大家迫不及待想看的就是一场精彩的Matrix秀。
 
完美复刻这一招需要你站上火车顶,身体向后弯曲,当高压电缆、塔桥迎面而来时,迅速扭动肩膀躲避。
               
“ 我能感觉到电光火石的声音刺激着耳膜,这是你这辈子能干的最疯的事。”
 
南非三面环海,开普敦的兰迪德诺海滩上永远不缺来冲浪的白人,但南非的年轻人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火车才是最好的冲浪板。
     

编号为9323号的校车,就像那个连通现实与魔法的9又四分之三车站,是绝大多数人踏上冲浪之旅的起点。
 
“在这列火车上冲浪很方便,它总是开得够快,没有延误,还挤满了人。”
 
当到站铃准点响起时,蓄势待发的冲浪手们迅速脱掉校服,换上牛仔裤,女孩们则抹上口红眼影,在香烟和Umqombothi(自酿啤酒)的升华中,一场after school party就要开始了。
 
“我们这样做纯粹是出于虚荣心,为了女孩,为了刺激。有时,女孩会为我们加油打气,并告诉我们她们会来参加我们葬礼。”
             
在南非腹地的卫星城索韦托,连接郊区和城市的火车里面挤满了工人、街头传教士、小偷和骗子,外面则扒满了伺机而动的冲浪员。
 
“爸妈给了我打的的钱,但他们不知道我搭的火车,还是免费的。”
 
最开始,扒火车只是车厢容量过载,在外面透透气,还能顺便逃个票。直到他们无意间打开了这段无聊时间里的彩蛋关卡:火车冲浪。
             
索韦托青年早已将火车的各项潜能开发得淋漓尽致。
 
最普通且危险系数最小的招式是抓住车门上的杆,靠把握身体的惯性在地面和站台间上下翻腾。
            
侧面冲浪则是更高阶的玩法,把身体外挂在车厢上,忽而冲上浪峰,忽而滑向浪谷,人与车在风力的作用下达到大和谐。
              
而快感和危险系数永远是成正比的,更铤而走险的一招是倒吊在火车底部,在钢轮和钢轨只有几厘米的逼仄空间里,巨大的机械噪音像电流历经全身,喘不过气的同时,又满载快感。
              
除了冲浪招式的开发,索韦托的冲浪手们还分出了两大派系:cheeseboys和mvonqas。
 
cheeseboys只是单纯地在火车上表演些有趣的招,而对mvonqas来说,每次冲浪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生实战,只有技术够硬,才能摆脱打完劫后穷追不舍的警卫队。
 
“作为一个生活艰难的冲浪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像鬣狗一样入侵站满学生的平台,然后挑那些皮包骨头的有钱孩子下手。”
 
南非铁路局已经快被这群猖狂的冲浪者逼疯了,但更让警卫人员苦恼的是,要抓住这些人就像在泥塘里摸泥鳅一样难。
 
连Prasa铁路首席执行官莫福都承认,“警卫人员未经训练是无法在行驶的火车上追到他们的,相比之下他们太优秀了。“

      南非交通部希望游戏可以立马停止。


南非铁路局并不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寻衅铁路法的同时,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V.I.R.U.S是赠给那些顶尖玩家的称号,全称是very iintelligent rider usually save(非常聪明的骑手通常能生存下来),但连Tupac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右眼上还留着四五道被火花烫伤的疤。
 
“我自己也不觉得我能玩很久,因为肯定有一天我会犯一个小错误。”
              
这意味着每次冲浪都得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得让朋友参加自己的葬礼。
 
“这很危险,有时候一种窒息的恐惧感困扰着我。但是在这场比赛中没有恐惧的空间,我必须摆脱这种感觉。”
              
除了火车速度,这些冲浪员不得不随时闪避头顶上3000伏的电缆,被击中意味着会当场变成人肉火炬。
 
“十六七岁的学生对3000伏的电压和人体的电导率知之甚少,否则也不会每周都有警察过来抬人。” 伊万·博尔沙科夫说,他在火车冲浪时失去了一条腿。
           
对火车冲浪者来说,死掉一个同伴,就和板仔膝盖上添道伤口一样平常。
 
早在2010年,一部叫《索韦托冲浪》的纪录片记录下了当年索韦托冲浪手们的精彩绝技,但这部影片里的绝大多数人如今都不在了。
 
导演萨拉·布兰克透露:“拍摄的最后一天,就有两个人在火车冲浪时死亡。”
           
每个冲浪手都至少认识一两个去世或者玩残疾的朋友,但这依然阻止不了他们前赴后继地投入这场半自杀式的危险游戏。
 
毕竟禁忌意味着一种邀请,一旦尝过冒险的快感,就成了植入神经末梢的瘾。
             
交通工具让整个世界组合成了互联网,索韦托的小镇娱乐逐渐蔓延到了发达国家,越来越多年轻人悄悄窜入隐秘通道,用火车冲浪开启一天的副本模式。
            
一位名为萨沙的俄罗斯青年说:“我从10岁起就每天乘坐火车往返于莫斯科和我家之间,已经记不清我在车顶走过多少公里了。”
              
在德国,自称“火车骑士”的男子早已是臭名昭著的冲浪犯,他的最高纪录是征服了德国时速达330公里/小时城际特快,在被查出白血病的最后一年里他都在从事这项危险游戏。
             
借助着go pro和YouTube,网上到处都能找到第一视角的冲浪记录,让赛博冲浪手们也感受到颅内高潮。
           
但在索韦托,火车冲浪者像古老的士兵一样逐渐消失了,那些幸存的冲浪员最后都选择了正常的人生轨迹。
 
Sonic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粗糙骑手”团伙成员,现年31岁的他独自生活在索韦托的一间招待所里,靠出售糖果和零食维生。
 
另一位退役者是26岁的Spider,也是为数不多被电缆电到还活下来的冲浪者,他只为此付出了两颗门牙的代价。
            
如今,Spider说他想为铁路局工作,向年轻的冲浪者介绍火车冲浪的危险。
 
“我对还在玩冲浪的人能提供的信息很简单: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但总有一天会下站。”
 
也许每个索韦托冲浪者都清楚,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并不是永久的止痛剂,但除了死亡,另一个能让他们从火车上下来的理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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