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喝完酒就会变成碳水战士?
这个夏天,我和同事们都胖了。
Amy说她这两个月在襄阳北路上吐了四次,我眼见着Juno从All出来的时候有三次天已经微亮,而Jerry则在进贤路上睡着一次,我实在拖不动他。
巨富长,酒气熏天,梧桐密布,更不要提周围一圈的陕西南路、进贤路、襄阳北路,一到晚上,爱好酒精的年轻人就像涨潮一样涌来这一带的酒吧和club,到了深夜再退潮散去。
正如纯k里卖的最好的是卤肉饭和水饺,perrys里的小馄饨堪称一绝。带着一肚子晃晃荡荡的酒精胃酸,身处这种饥饿与兴奋共存的时刻,没有人能拒绝一碗热腾腾的面粉食物。
精致的威士忌bar里只有羊羔奶酪和一片纸那么薄的salami,但是只要穿过一条窄窄的马路,就来到了暴食天堂。事实上,老板们早已对于马路对面正在喝酒的你虎视眈眈,知道你迟早要投向他们锅里正在煮着的酸菜牛肉面。
如果说数不清的咖啡厅和沙拉店是上海这座城市白天精心打扮后的可以展示的骨感,那么巨富长一带短短的路上酒吧之间错落着无数的碳水食肆,包子铺、馄饨店、牛肉面...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经典的小店,已经成为了夜场的都市传说。
为了搞清楚这些小店的分布情况和前世今生,我拉着Jerry和Juno一起,在清醒的时候重新走了一遍巨富长,作为夏天的最后一次团建。
长乐路上开了十多年的一家河南拉面店
24小时营业
长乐路上有一家开了十几年的银羚河南拉面店,在大众点评上的评价面临了两极分化。有人说难吃得要命,但也有人说吃了十几年。Jerry说自己不只一次在半夜和朋友坐进这家小店的二楼,逼仄的空间让他有种奇异的安全感。
他家比较招牌的红烧牛肉拌面
七月份尝了一次但是味蕾的记忆随着宿醉已经消失了
河南拉面店最忠诚的顾客之一是一位附近上班的的调酒师。他回忆自己05年的时候刚开始入行,即使当时这一带有那么多的夜市可以选择,还是常来这家提供热汤面的路边小店。调酒师这些年陆陆续续干倒闭了四五家酒吧,但是这家硬是在一层门店里隔出了两层的苍蝇馆子居然顺利活过了十六年。
陕西南路上有一家几个月前莫名其妙火起来的连锁包子店,以火锅味的麻辣包子为招牌,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座位。天气好的时候,深夜也会大排长龙,排队的人基本都妆发齐全,身上带着轻重不分的酒味。
每次有人驾车路过看见夜里十二点正在大排长队的包子店,都要忍不住骂两句“上海人爱凑热闹”。然后过几天你就会在门口的队伍里看见他。
我们三个人在里面排了五分钟被咬了十几个包
最后决定放弃
到了夜里,包子店门口会突然解锁一些神秘的小桌椅,你很容易在这里看到醉眼朦胧的情侣坐着对食包子,随着荷尔蒙和碳水化合物一起入肚,白天的矜持和节制也跟着进入大肠。
往前走走,在长乐路和襄阳北路的交叉口,有一家名叫大大旺的店,远看可以看见一个硕大的红色的“面”字,但是它真正的店名是大大旺特色馄饨,不知道为什么在附近酒友的心里这家店是卖鸭血粉丝的,而有食客悄悄告诉我,这里最出名的是早上六点的肉饼。
听到这里你也许很难不困惑,但是不要紧,作为一家24小时营业的脏馆子,它收留过无数被酒精和爱情伤透的城市流浪汉,即使你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老板会给你推荐店里的招牌,一碗16块钱的荠菜馄饨,一份有10个,馄饨的汤底里加了榨菜、香菜、还不忘撒上一把白胡椒粉,一碗下肚,马上能回光返照地在宿醉的早上活力四射地打车回家。
在一碗馄饨显示的星际中混沌的生活得以清晰
至少能吐出点酸水以外的东西
老板对于客人的美好祝愿
浓缩在了“享受大大旺”
巨鹿路和襄阳北路的交叉口有一家精致一点的新疆粉店,不过显然事业心就远不如大大旺那么旺盛,只营业到凌晨两点。
赤红色的辣椒酱是新疆米粉的灵魂
视觉刺激比味觉刺激更强烈
比较好笑的是作为一家粉店,粉分子有一颗想做酒吧的心。除了招牌颜色选得特别暧昧以外,音乐也选成了酒吧同款,立志要为刚从酒吧里爬出来的酒鬼们塑造出宾至如归的感受。
Juno在仔细听了20分钟后,表示她不喜欢这家粉店的音乐风格。
在巨富长一带,夜间不开店其实是有风险的。比如这家襄乐包子铺,就因为晚上闭门而受到了一些特殊的礼遇。
同样是一家二十多年的老店
相比周围喜欢做晚上生意的小吃店它显得颇有态度
日出时分如果你还在附近喝酒,还是可以尝尝他们的第一笼包子,只要你抢得过五点出来买早饭的上海阿婆。这家店开门即排队,口味有麻辣豆腐,酸辣土豆丝,蛋黄鲜肉,香菇菜包,豆角包…
尽管在我看来这一带的小吃店已然多得饱和,但是有的阿姨不这么认为。她很激进地把小吃车开到了酒吧门口,随时随地可以在一堆原料里勾兑出不同的深夜美味。
在上海市中心的街头
这样的小吃车越来越少了
相比灯光迷幻,五光十色的夜场,穿插在其中的午夜食堂们似乎早就甘于灰头土脸。他们大多门面残破,用着塑料红色字的招牌,但是高瓦数的灯光总是一亮就是一宿。在暗戳戳的市中心,如果你远远的看见一家巨亮的店,那多半就是一家面馆或是小饭店,就像茫茫大海里的灯塔。
沙拉狗都不吃
很会凹造型的上海年轻人虽然吃了一天沙拉,但是到了晚上还是会跑去吃拉面。假惺惺的面具在酒精的作用下被完全撕裂。
团建结束,我们站在一起等车,听见路边一个叫Nana的女生正在大声聊上海的公关圈到底有多小,说到尽兴处,她打了一个荠菜味的嗝。朋友和她笑作一团。
粥、面、馄饨、饺子、粉、包子…正是这些扎实又忠诚的简单食物,支撑起宿醉的危险,也支撑起了人生一个又一个险些虚脱的夏天。它们满足着人类的原始冲动,看破你的饥不择食。
精致是白天的,但是饥饿的粗糙是夜晚的。浮夸是白天的,但是平静的朴实是夜晚的。我们锦衣夜行,最后还是要用碳水的古老力量为每一个弹跳的自己兜底。
这个夏天,我们也继续干着一些浪费时间、不着边际的事情。
五月底,我们在成都开启了一场“后人类的绿色出口”主题派对,在燥热空气中构建出了连接虚拟与现实的多维音乐空间,大家在绿色的激光里肆意冒犯既定的规矩。
“后人类”和我们一起打开了迷宫的出口,并且一起在“出口”坐下来喝了点酒,聊聊天、吹吹风。伴随着巴蜀之地特有的春末躁动,度过了一个轻浮的夜晚。
六月,我们打造了上海的天台放克舞池,作为一项传统,贯彻落实了广场舞精神,为年轻人提供一个露天跳舞,被宇宙放逐的机会。有人跳舞把鞋子跳掉了,还有人坐在本应是吧台的汽油罐上看了一晚上的黄浦江,几乎入定。
当太阳坠入黄浦江,被淹没在浦西的楼群中,我们欢呼着迎来一日一度的逢魔时刻,鬼怪和人可以同时出现,在绿色的光里,一时分不清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那天的集会结束后,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去吃了一顿结实的烧烤。在大油大盐里,消解掉了迷幻的错觉重新回到人间。
回忆这些时刻,令人很难不意识到今年的夏天真的要过去了。
时间辗转来到夏末秋初,我们又有了一些新的主意。既然人生无论如何都是浪费,不如浪费在快乐的事情上。如果9月你人在上海,不妨期待一下。
夏天快过去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夏天从来不是一个季节,夏天是一种感觉。那些流着汗的,散发着水蒸气的,拥抱需要勇气又可以过分轻率的,放弃做人又悲怆继续的,都是夏天的你。今年的夏天,你有什么难忘的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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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一个灵修派对,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没有领英的白领是可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