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鲜读】《认知语言学与二语教学》(精彩章节，八）

应用力动态图式理论帮助学生理解不同情态动词间的区别

Talmy（1988）和Sweetser（1990）基于动力学提出力动态图式理论，并且用于情态意义的分析与研究。我们可以将其应用于课堂教学，以提高情态动词教学效果。Talmy和Sweetser认为，情态动词的根意义与物理力学、障碍以及路径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因为从语言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英语的情态动词是从最开始表达物理力量或社会意义的非情态词汇开始的（Tyler，2008）。Sweetser（1990）基于力的不同来源、不同种类，对英语中常用的基本情态动词进行了研究，区别了每个情态动词的根意义。比如，Sweetser认为，must的根意义是指外物对主体施加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例如下面这个句子：

（18）You must do this or terrible things will happen.

在上面这句话中，强大的外力迫使you必须“这样做”，这种外力对于主体来说具有绝对权威，是主体无法抗拒的。而need to表达的则是由主体内部施加给自己的一种内力，这种内力要求行为主体按照要求去做某件事情或执行某个动作，但是与外力相比，这种内力的强度就小多了。例如：

（19）I need to wash my face.

在句子（19）中，对于行为主体“我”来说，内力来自于说话人本身想把自己的脸洗干净这样一种愿望，这种力量不带有绝对的权威，也没有巨大的强迫作用。如果想让need to与must这两个词表达的不同意义更清楚一些，我们可以把You must do this or terrible things will happen. 这个句子稍微修改一下，试看下面两句话：

（20）You need to do this, but it depends on your schedule.

（21）*You must do this, but it depends on your schedule.

在句子（20）中，相对于主体内部的力量来说，来自于外界的力量就显得小多了。因为说话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决定是否接受，拥有选择的余地。但是在句子（21）话中，因为must 表示外物对主体施加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对于主体you来说，这种外力巨大且无法抗拒，所以这句话中must 的用法显得非常奇怪，对于本族语者来说是无法接受的。通过这种方法，基于力动态图式，我们可以把几乎所有常见情态动词所表达的意义及其用法区别开来。

认知语言学认为，人类对语言的理解与使用是建立在物理世界的经验之上的。因此，利用认知语言学的方法解释情态动词，不会像传统语法那样用话语或者词典定义的方式来对意义进行解释，他们更倾向于借助图表或者场景的方法。例如Tyler（2008）为了解释常用的十个情态动词，基于Sweester（1990）的分析方法，勾画了十幅示意图。限于篇幅，这里只介绍can和could两个情态动词的示意图（如图2、图3所示）。

图2中的人代表行为主体，即动作实施者。箭头表示力发生作用或动作实施者运动的方向，箭头较粗，说明主体对于自己的能力拥有足够的自信。右下方的方块表示主体可以发挥作用的行为对象。从整个图形来看，行为主体对于完成某件事情拥有足够的自信。例如：

（22）I know I can lift 100 kilograms.

在句子（22）中，主语I是行为主体，对于“举起100公斤”这种行为来说，具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这件事情。因此，图2形象地解释了情态动词can的道义意义。

图3则表示不同的意义特征。与图2相比，我们发现，图3中用来勾勒行为主体的实线变成了虚线，图形右下方的实线方块也成了虚线方块。图3说明，could所表达的道义意义与can相比，发生了变化。could表示一种弱化的执行某种行为的能力，并且暗含一种“可能”。说话人或者行为主体认为能够完成某件事情，但与can相比，没有足够的自信，只是有可能具备这种能力。我们看下面的例句：

（23）I've been going to the gym so I think I could lift 100 kilograms.

从句子（23）不难看出，这里的情态动词could表达的意义，与句子（22）中的can相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句中的“我”对于“举起100公斤”这种行为并没有足够的底气与自信，只是基于一直坚持到体育馆锻炼这种事实，认为应该具有完成这种行为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句子（22）中can所表达的能力，在程度上差别很大。同时说话人也没有足够的自信。由此我们可以看出，can与could的区别，并不像传统语法所讲的那样，后者只是前者的过去式，并且在语气上更加委婉，而是在意义特征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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