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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这个农药之前,我上网查过了,没有解药!

最后一支多巴胺 医脉通 2018-08-19



导读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医生也永远无法挽救一个执意要死的病人。



来源:“最后一支多巴胺”微信号

作者:最后一支多巴胺





抢救室里有一位病人,一位年仅36岁的妈妈。

 

凌晨三点,我站在她的床头,眼睛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听着她拼命呼吸的声音。

 

全身皮肤黏膜泛黄的她努力要摘取扣在面部的呼吸面罩,似乎有些话要对我说。

 

取下面罩后,已经人生末路的她显得异常疲惫。

 

事实上,即使是说出一个汉字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心电监护仪上经皮指脉氧饱和度的数字便已经下降到了60%。

 

“把….灯…..关上…..”

 

说完话后,赵大胆赶紧又为她带上连接着呼吸机的面罩。

 

每一个人都知道等待着她的最终将只有死亡一种可能,我甚至在心中反复盘算着她的最终时刻将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赵大胆孤独地坐在抢救室的角落里,眼睛始终盯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不安的数字。

 

关上灯后,我转过身来反手关上大门。

 

在那一秒钟,我有些迟钝了,因为我在黑暗中看见了绝望。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发散着微弱的光芒,就像在风中摇曳着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每年年终的时候,我都会负责地对一年的工作做出总结,其中包括抢救成功率和死亡例数。

 

这些指标并非冰冷的数字,而是一堆堆血泪故事。

 




在我的心中总是会有一些不安,有一些沮丧,有一些无力。

 

因为在抢救成功率的反面便是失败率,便是许许多多个个体的消亡,便是无数个家庭的悲伤。

 

因为我们虽然成功救治了很多人,但也亲自送走了很多人。

 

而在这些消亡的个体之中,便有着这位年仅36岁的妈妈。

 

已经陷入寂静的抢救室,在凌晨三点的夜幕下被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在这黑暗之中还有一个知道自己将死却还在努力活着的人。

 

心电监护仪和无创呼吸机的报警声,如同催命的鼓声一般敲打在我和赵大胆的心间。

 

我不怕黑暗,因为黑暗的尽头便是光明。

 

我不怕死亡,因为死亡只是另一种意义的新生。

 

让我害怕的是夹杂着绝望和哀嚎的黑暗,因为它的未来只有更加黑暗,永远看不见朝露。

 

让我害怕的是死亡前人性的展现,因为它总是能够痛彻我的心扉。

 

虽然有许多不甘,有许多彷徨,有许多无奈,但我还是关上了抢救室沉重的大门,只将赵大胆和她锁进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关上门后,一直等候在抢救室门外的家属围了上来。

 

“怎么样?”患者几乎一夜之间便白了头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哀伤。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答,患者的堂哥便对我说:“等我们准备好了之后,你就把呼吸机下了吧。”

 

“确定吗?”

 

谁都知道,一旦去除呼吸机,那就意味着死亡的降临,而且是很快地降临。

 

“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谁让她喝下了最毒的毒药呢?”你可能不相信这是患者父亲说出的话,但我却能理解这位父亲的无奈和苦楚。

 

17天前,这位36岁的妈妈因为和丈夫吵架,一时冲动喝下了五十毫升的某种剧毒农药。

 

它是一种至今也没有特效解毒剂的农药,即使只有几毫升的量也会给人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五十毫升则意味着必死无疑,并且是最残忍的死亡方式——肺功能衰竭。

 

肺功能衰竭只是五个冰冷的名词,但是对于患者来说,却是痛苦的煎熬,如同窒息一般的煎熬。

 

用最通俗、最残忍的话来说:患者最后会因为缺氧而被活活憋死。

 

近些年来,这种农药带来的危害已经引起了社会的重视。有报道称在北方某医院已经成功救治这种农药中毒的患者,但我却没有看见过与之相关的正规学术论文。

 

可惜的是,这种无解的毒药依旧能够很轻易在市场上购买的到。

 

比如这位患者,她便是在网络上查询到农药的剧烈毒性之后,特意在市场上购买了并且服用了五十毫升。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医生也永远无法挽救一个执意要死的病人。



 


一年前,我曾经也遇见过一位服用这种药物自杀的年轻男性患者。

 

我问他:“你为什么喝农药?”

 

他的回答却让我不寒而栗:“我在电视剧上看见过,知道喝这个东西后没有药救!

 

最后这位年轻男性患者在医院里挺了一个月,还是倒下了。

 

虽然这位年轻的妈妈始终都抱有必死的决心,但是她的家人却不愿意放弃。

 

让人心痛的是,疾病总是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它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

 

最终,家属慢慢地接受了这种无奈而残酷的现实:死亡。

 

让我佩服的是患者自己无所谓的心态,早在一周前,她便在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拔了呼吸机,永远解脱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心理折磨后,在我多次拒绝家属安乐死的要求后,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等她睡着后,家属自己扯下呼吸机,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这个意见虽然比较残忍,但也是最人性化的一种选择。

 

可惜的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已经人生末路的患者,根本无法闭上眼睛,更加不可能睡眠,因为严重的缺氧使得她痛苦不堪。

 

赵大胆依旧端坐在抢救室的角落里,她或许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又或许在同情且埋怨着这位自寻死路的女士。

 

对于医务人员来说,最大的开心莫过于抢救成功,而最大的沮丧也莫过于替患者盖上那张冰冷的白布。

 

而此刻,我和赵大胆所需要做的就是那件最不愿意的事情:宣布死亡。

 

一个小时后,她依旧睁着双眼看着十多年不变的天花板,家属依旧在抢救室门外徘徊着。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并不是患者自己和家属的放弃,而是现代科技的局限和我自己的无能为力。

 

对于医务人员来说: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慢慢的死去而无能为力,大概是一件最心痛的事情吧。

 

凌晨五点,她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昏迷了,要不要撤了呼吸机?”赵大胆询问我的意见。

 

她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死神的召唤,慢慢地踏上了远去的征途。

 

唯一让我感到没有那么纠结和难过的是:在撤下无创呼吸机之前,她已经昏迷了。

 

我不敢想象那种无奈悲痛的场景:患者还有着清晰的意识,却被断绝了最后的治疗手段。

 

最终在家属的同意和见证下,我还是撤除了呼吸机和所有的管路,在患者已经没有了意识的时候。

 

心电图机上那山峦叠嶂般的QRS波很快便演化成了一汪死水之中的涟漪,心电监护上闪烁的数字也慢慢在喧嚣中归于寂静。

 

就这样,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刻,在她年仅八岁的孩子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她孤独的灵魂便悄然走在了天堂的路上。

 

此时,抢救室里的白炽灯依旧散发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可是我却依旧望见了带着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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