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曾经很多地方都禁止女性学医…… | 医本好书
作者：史蒂夫·帕克
本文内容改编于中信出版新思文化《新思文库·DK医学史：从巫术、针灸到基因编辑》，授权医脉通独家发布，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史蒂夫·帕克（Steve Parker），英国科普作家、编辑和咨询顾问，专注于科普通识和生命科学创作。他也是伦敦动物学会资深会员。他参与创作250多本书籍，涉及人体、医学和药物，曾获得2014年英国医学协会颁发的公众理解科学促进奖。
从荒诞到科学5000年的人类医学发展史
女性一直在提供医疗中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作为护士、助产士和草药医生，但是，纵观历史，男性一直主导着医疗行业。
在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大学禁止接收女学生，所以当大学文凭成为行医的必要条件时，女性就不可能成为医生了。直到20世纪初，女性才获得了学医和行医的权利，人们才逐渐对男女医疗从业者一视同仁。
护士和助产士
01
大约4700年前，在古埃及的医神伊姆霍特普的时代，梅里特·卜塔（Merit Ptah）是第一位青史留名的女医生。但除了她的大祭司儿子刻于其陵墓（位于塞加拉附近）上的碑文——“首席医师”，很少有其他线索可以彰显她的能力。
在古埃及的漫长历史中——这段时间比从其灭亡至今的几千年还要长——女性在医学领域的影响力几经波折。
虽然3500年前，在赫利奥波利斯，女学生可以在医学院校深造，但是，女性仍然主要担任护理角色。在2600多年前的古希腊，荷马（Homer）的史诗《伊利亚特》（Iliad）提到了伊利斯的国王奥革阿斯（Augeas）的女儿阿伽墨得（Agamede）：“金发的阿伽墨得，认识生长在广袤大地上的所有草药。”
在古埃及，千百年来由于城邦分别制定了不同的法律，女性的医学地位因时间和地点而不同。梅卓多拉（Metrodora）的《女性的疾病与治疗》（Onthe Diseases and Cures of Women）大约写于2300年前，是第一部女性撰写的医书。
梅卓多拉将个人经验与希波克拉底学说相结合，应用于妇科医学。希腊女医生一般只局限于治疗女性患者，为了突破这种限制，亚诺迪斯（Agnodice）曾尝试女扮男装。这种计策后来在历史上屡次出现。
1865年，对英国军队外科医生詹姆斯·巴里（James Barry）的尸检结果表明：“他”实际上是一个女人——巴里是一位毕业于爱丁堡大学的医生，曾在印度、南非、地中海和加勒比地区服役，成为军队医院的总监，并且40多年来热衷于饮食、保健和公共卫生的研究。
在伊斯兰世界，早在8世纪，就有女医师治疗女性疾病的记载，到了15世纪，萨本库格鲁·赛锐费丁（Sabuncuoglu Serefedin）所著的外科手册《皇家外科》（Imperial Sugery）中，描述了女性外科医生。
02
在日耳曼，宾根的希尔德加德是12世纪的女修道院院长、诗人、作曲家和博物学家，也是当时的伟大医生之一。她的著作《简单医学之书》（Book of Simple Medicine），后来被称为《自然志》（Physica），赞颂了数以百计的草本植物、树木、动物成分和矿物质的医用价值。
她的另一著作《综合医学》（Book of Composite Medicines），后来被称为《病因与疗法》（Causes and Cures），出版于1150年代，全面论述了生理和心理疾病的症状与疗法，以及身体和灵魂的相互作用。例如发烧期间体液失衡的情况：“……灵魂在体内萎靡并等待着……一直持续到第七天，因为它还不能摆脱其失衡的体液……然而，如果注意到这些体液的涌动，因上帝的恩典开始有所消退……它再次聚集力量，通过出汗的方式使这些失衡的体液排出身体。”
希尔德加德
同期的另一伟人是萨莱诺的特罗特拉·迪鲁杰罗（Trotula di Ruggiero），她生活在 11 世纪下半叶，然而其个人生活非常神秘，甚至是否确有其人也众说纷纭。
意大利西南部的萨莱诺，有欧洲第一所被普遍认可的医学院，允许女性成为医生是它众多创举之一，当时不仅普遍禁止女性参加正规的医疗培训，而且禁止她们接受大多数高等教育。许多医学文本据称是特罗特拉所著，被统称为“特罗特拉医书”（The Trotula），成为几百年以来医学至关重要的资料。其中包括女性疾病、女性疗法和女性化妆品，其叙述直观，
内容实用，很少有难以理解的内容。书中介绍了一些诊断疾病的方法，比如通过问病人问题，观察脉搏、呼吸、皮肤外观，以及分析尿液，这些在当时都是非比寻常的方法。
书中也提出了利用草本植物和动物器官的治疗法，并在休息、减压、清洁、锻炼、饮食以及掩盖雀斑等方面给出建议。如果特罗特拉确有其人，那她就是在妇科、产科和妇女健康方面的先驱。
其书中涉及了女性卫生、月经、生育能力、受孕、妊娠和分娩。她更激进的理念是：不孕不育，可能错在男人。她还主张减轻分娩的疼痛，反对基督教里盛行的观点：因为夏娃在伊甸园犯罪，所以女人应该忍受痛苦。
遗憾的是，萨莱诺包容女性的传统并没有流传下来，禁止女性学医的潮流席卷了欧洲。
萨莱诺医学院
03
1220年，巴黎大学禁止了女性学医；1390年，在伦敦，女性实际上被排除在医学院校之外，但也有少数例外。
1390年，多萝西娅·博基（Dorotea Bocchi）继承父业，担任博洛尼亚大学的医学和哲学教授长达40年——但是到16世纪，大多数欧洲大学都禁止了女性学医；1732年，出身名门的律师之女劳拉·巴斯（Laura Bassi）年仅21岁就成为了解剖学教授；1775年，同样是在博洛尼亚，安娜·曼佐利尼（Anna Manzolini）继承了她丈夫的职位。
巴斯的成就给普鲁士王国奎德林堡（Quedlinburg）的一名女子多萝西娅·埃克斯莱本（Dorothea Erxleben）留下深刻印象。埃克斯莱本年轻时，决定继承父业，学习医学。她以桀骜不驯著称的父亲，甚至放下身段，奏请腓特烈大帝准许女儿继续深造，最终，得蒙国王恩准。
1754年，埃克斯莱本撰写了《阻止女性学习的原因调查》（Inquiry into the Causes Preventing the Female Sex from Studying），她毕业于哈雷大学医学院，是普鲁士第一位合格的女医生。这又是一个个例；直到 1901 年，才有另一位女性在哈雷大学取得了医生资格。
1847年，美国纽约州的日内瓦医学院（Geneva Medical College）录取了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在此之前，她曾申请许多其他医学院校，都被拒绝。据说，日内瓦医学院方面对其申请犹豫不决，所以提议由学生投票决定，学生们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竟然全体一致地投了赞成票。
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
布莱克威尔出生于英格兰的布里斯托尔，1830年随其家庭移居到纽约，八年后，又搬到辛辛那提。虽然她家的制糖生意需要大量的奴隶劳动，但年轻的布莱克威尔却致力于社会改革、废除奴隶制和为穷人与弱势群体（尤其是女性）提供教育。医疗事业与她的雄心壮志相得益彰，所以布莱克威尔从事教师工作，以筹集资金，与此同时，她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医学。
1849年，布莱克威尔从日内瓦医学院毕业，获得医学学位，她是美国第一位获得医学学位的女性。然而，医院的工作很难找，所以她先去了伦敦，然后又去了巴黎，并在那里找到一份在妇产科医院的工作，她的助产技能在那里获得了一致好评。随后她又转到伦敦的圣巴托罗缪医院工作，然而，英国对女医生的拒斥态度更加强硬。
到1851年，布莱克威尔回到纽约，在那里建立了一家诊所，后来又开设了一家药房，为贫穷的妇孺免费提供药物和治疗。
1857年，在其妹艾米莉以及志同道合的改革家、克利夫兰医学院毕业的玛丽亚·扎克热夫斯卡（Maria Zakrzewska）的支持下，她开设了纽约贫困妇幼医院（New York Infirmary for Indigent Women and Children）。此举非常成功，以至于一年内医院便需要更大的经营场所，最终成为现在（2013年）的纽约下城医院（New York Downtown Hospital）。
布莱克威尔发起的这场运动蓬勃发展，不久，在波士顿、费城和纽约，医学院纷纷开始招收女生。
04
此后，1869年，布莱克威尔离开美国回到英格兰，1874年，她与索菲娅·杰克斯—布莱克（Sophia Jex-Blake）和伊丽莎白·加勒特·安德森一起创办了伦敦女子医学院，在此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杰克斯—布莱克是英国第一位女医生，她后于1886年建立了爱丁堡女子医学院。
伊丽莎白·加勒特·安德森于1859年与布莱克威尔相识，在布莱克威尔的激励下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
伊丽莎白·加勒特·安德森
1860年，她开始在伦敦的米德尔塞克斯医院做护士，在家人经济和精神的支持下，她聘请老师单独讲授解剖学、生理学、药物学等相关领域课程，也参加了化学讲座。
第二年，她取得了药物学和化学的学位，1862年，她加入了药师协会，再一次聘请老师单独授课。三年后，该协会给她颁发了医疗执业许可证，这是英国女性首次获得医疗执业许可证，尽管协会随后即改变规定，禁止女性加入协会。
在医疗机构中，女性从业者仍受到不平等对待。因此，像布莱克威尔一样，加勒特·安德森开办了一家私人诊所，并于1866年创立了圣玛丽妇幼医务室（St Mary’s Dispensary for Women and Children）。
1872年，医务室增添了住院床位，成为新妇女医院（New Hospital for Women），1918年更名为伊丽莎白·加勒特·安德森医院。此外，加勒特与他人联合创立了伦敦女子医学院，并于 1873年成为英国医学会（British Medical Association）第一位女会员。
从1883年到1902年退休，她担任伦敦女子医学院的第一位女院长，多年来也一直致力于推动女子参政运动。
1876年，英国议会终于通过了允许女性涉足医疗行业的法案。其他国家也这么做了。
1875年，马德琳·布雷斯（Madeleine Bres）成为第一位获得法国医疗执照的女性；1900年，日本医生兼女权活动家吉冈弥生创立了东京女子医科大学。两年之后，中国广州开设了夏葛女子医学院（Hackeet Medical College for Women）。
女性终于有机会学医了，但是进入20世纪后，医学界才真正建立起男女平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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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时代的巫医将疾病视作对灵魂的诅咒，东方的古老医学则用针灸和艾草，调节体内的“行气”平衡。中世纪医生曾把水蛭吸血当成万能的良方，而科学的血液循环理论，要等到17世纪的人体解剖之后才确立。在消毒、止血和抗生素等基础知识问世之前，外科手术曾是一门行走在死亡边缘的“理发”手艺，伴随着科学观念的发展，未来的基因编辑、组织工程，将带来全面改善人体健康的新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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