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读懂“新质生产力”，把握这两种生产要素的作用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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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前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总书记提出了“新质生产力”这一全新理念，引发各界强烈反响，为推进下一步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提供了重要指引。

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新质生产力”？

细看新华社报道，总书记强调，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

按照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的方法论，这段表述，无疑是解读新质生产力的最重要依据，其中，产业、生产力、发展动能构成了显而易见的层层递进关系，培育战兴产业、未来产业是新质生产力生成的基础，而增强发展新动能，则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宗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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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质”之新：科技要素的复合作用

战兴产业、未来产业，无疑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理解新质生产力概念的第一个维度。

既然名曰新质，那么总书记列举的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相比又有着怎样的质性差别？

尽管诸多新兴产业的产品形态与应用领域千差万别，但拨开表象，其最明显的共性则是科技要素的复合作用，这尤其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基础研究与应用的紧密耦合。

在传统机械、冶金、化工产业，基础研究与大规模生产之间的联系往往较为松散，而新兴产业则明显呈现出新原理新理论与应用创新之间的紧密耦合与交互作用。

以集成电路产业为例，产业起点—晶体管的研究肇始于贝尔实验室的威廉·肖克利等应用工程师，继而反向启发了固态物理学的勃兴，自此之后，集成电路产业发展与固态物理学基础研究就保持着紧密的同步性。

制程工艺节点持续微缩导致的短沟道效应等挑战，迫使半导体器件物理学研究从经典物理向量子物理学推进。而新的基础研究成果，又很快能够通过密切联系的产学研共同体，在先进制程晶圆厂的大规模量产中落地应用。

二、系统产品设计的高度集成。

系统产品，是指交付最终用户的完整功能产品。

长期以来，传统产业的系统产品往往以同一领域技术集成为主，例如传统内燃机汽车，即便经历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电子控制部件渗透普及浪潮，但依然具备鲜明的机械产品特征，其机械素质也最为消费者所注重。

而新兴产业的系统产品，往往依靠多种不同技术领域的子系统高度集成来实现其创新功能，因此产品属性呈现高度模糊化。

同样以汽车产品为例，当前的电动化、智能化和网联化浪潮，对应的分别是电化学、微电子、无线通信等产业部类在汽车产品中越来越大的份额，甚至动力电池和智能驾驶功能，已经成为汽车产业竞争的主要价值坐标。

三、精密化驱动的工装工艺体系重构。

新兴产业的另一鲜明特点，是其产品制造过程的高精度、高纯度要求，由此驱动其工装工艺体系与传统产业产生重大差异。

以加工技术为例，传统机床本质上是基于脆性、塑性去除为主要理论，通过基于力学的切削和磨抛加工成型，而在越来越高的产品性能要求下，单一从几何约束角度考虑的传统制造工艺已难以为继。

为了满足表面缺陷等指标的严苛要求，以改性加去除或添加为主要路径，基于力、热、声、光、电等复合原理的工艺工装新体系层出不穷，并反向影响着传统产业。

如堪称为铸造行业点石成金的一体化压铸技术，就有赖于高精度伺服阀的应用，而高性能航空发动机的叶片电解加工工艺，更是用到了时下家喻户晓的光刻设备。

总体而言，如果说传统产业更多对应着某类传统自然科学学科，表现为对该研究领域内部知识体系的运用，那么新兴产业之所以具有新质生产力的属性，则是由于其具有科技要素跨领域、跨学科、跨阶段复合作用的本质特征。

▲ 图源Pexels

02

数据驱动：生产要素之间动态的高效协同

当然，新质生产力的全部内涵并不只是战兴产业、未来产业，除了以产品功能、性能为表征的静态要素，生产要素之间动态的高效协同，则应作为理解新质生产力概念的第二大维度。

值得一提的是，马克思在其对生产力概念的诠释中，也将其区分为自然的生产力和人类协作分工的生产力。

《资本论》第一卷就强调，“一个骑兵连的进攻力量或一个步兵团的抵抗力量，与单个骑兵分散展开的进攻力量的总和或单个步兵分散展开的抵抗力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同样，单个劳动者的力量的机械总和，与许多人手同时共同完成同一不可分割的操作所发挥的社会力量有本质的差别。在这里，结合劳动的效果要末是个人劳动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要末只能在长得多的时间内，或者只能在很小的规模上达到。这里的问题不仅是通过协作提高了个人生产力，而且是创造了一种生产力，这种生产力本身必然是集体力”。

正因如此，在对新质生产力的理解中，我们既需要留意新兴产业在科学技术的应用上与传统产业质的差异，也需要看到挖掘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各个环节之间协作效能的巨大意义，这同样是新质生产力的必要组成部分，而要实现这一愿景，离不开对数据要素的充分挖掘。

事实上，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彼时执世界制造业牛耳的美国，就兴起了数值控制热潮，即寻求基于信息技术的应用大幅提高企业生产经营效率。历经其后数十年摸索，形成了有关企业信息化和生产自动化的丰富成果。

为什么信息化对提高生产力有这样的作用？原因就在于信息化实现了物理世界信息向数字比特信息的转换后，可以在信息的世界进行在物理世界难以想象的加速迭代。

例如制造过程的数据提取汇总到数据面板，则流程节拍中的阻塞点一目了然，生产管理的优化也可以做到精准靶向，而基于模型和参数的数值仿真，则可以在产品研发中节约实物仿真的海量成本与时间，在一些特殊场景如核武器、高超音速飞行器设计中，数值仿真甚至已经成为唯一手段。

正如上文所述，通过数据要素挖掘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各个环节之间巨大的协作效能，是生成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路径。

其中，挖掘数据要素的技术和产业基础的“丰度”缺一不可。

挖掘数据要素的技术如区块链、物联网、AI大数据等往往更为公众所熟悉，也是构建行业级、区域级产业生态协作的技术基石，而产业微观生态是否具备足够“丰度”，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前置条件。

例如欧美国家同样对产业数字化投注了大量热情，但其实体经济不可逆转的空心化，使得数字技术的应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反观我国本土企业创新实践，如希音等标杆企业对海量中小服装厂的改造，就因“人地相宜”焕发出巨大生机。

▲ 图源Pexels

不过也应当看到，尽管当前我国产业界挖掘利用数据要素的热情十分高涨，也已经涌现出大量成功案例，但距离广泛惠及实体经济仍有较大差距。

作为技术能力供给侧，我国数字经济商业模式依然处于从C端消费向B端产业转型的摸索期，而在技术能力需求侧，新的数字技术部署与应用也呈现较为普遍的脱节现象。不少大型企业集团实施的IT项目数十上百个，但往往实际管理流程依然依靠EXCEL加微信承载，企业管理风格的转型任重道远。

有鉴于此，在新质生产力建设中，笔者以为除了“硬科技”攻坚克难高端突破，政府也应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大力扶持产业链协同。例如以具有高度公信力的第三方机构作为产业链协同平台建设主体，就有助于打破当前制约供应链信息交互的信任难题。

无论是新兴产业发展还是数字经济深化，“新质生产力”这一概念的提出，都形成了承前启后的里程碑意义，深刻总结提炼了新兴科技成果渗透普及的本质特征，也为推进下一步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指明了方向。笔者相信，随着新的理论开发和政策实践，我国经济发展新动能也必将喷薄而出。

本文原发表于微信公众号@数字社会发展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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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

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经济、数字货币、网络与数据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等。

个人专著包括《非常法史》、《法眼看民国》、《政策沟通：国际合作引擎》；参与编著《“一带一路”大百科》《读懂“一带一路”》《破解中国经济十大难题》、《中国改革大趋势》等。

在《中国金融》、《文化纵横》、《人民论坛》等核心期刊发表十多篇研究论文，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等数十家权威纸媒发表近百篇评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