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高墙”再筑一尺！美国强行阻止荷兰光刻机对华订单，“芯片禁令”损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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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AI战略洞察】栏目由清华大学人工智能国际治理研究院推出，旨在通过对当前人工智能领域发生的重要信息进行“标注、提炼、解读”，剖析全球AI治理各国家间不同的战略图景，以此描绘人工智能治理领域的国际格局。

栏目主理人：刘典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清华大学人工智能国际治理研究院

☆

前言

美国商务部12月21日发布声明称，其下属的工业与安全局（BIS）将于2024年1月开始对美国半导体供应链和国防工业基础展开调查。旨在确定美国公司如何采购所谓的传统芯片(Legacy Chip)，即当前一代和成熟制程节点的半导体，以解决中国芯片带来的“国家安全”担忧。
另据彭博社1月2日报道，美国施压荷兰芯片设备制造商在截止日期前阻止对华销售。

01

美国施压荷兰

应美国拜登政府的要求，荷兰光刻机巨头阿斯麦（ASML）在对华出口禁令生效前数周，取消了部分设备对华发货订单。此前，美国单方面实施对华芯片管制新规，曾引发荷兰议员不满，认为影响该国战略自主。

报道称，在荷兰新的对华出口管制1月全面生效前，阿斯麦持有可向中国公司提供三款顶级浸润式深紫外光刻机的许可证。但熟悉内情的人士称，美国官员去年与阿斯麦进行了接触，要求他们立即停止向中国客户出货部分设备的预定计划。

据知情人士透露，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去年年底曾就此事致电荷兰政府，荷兰官员则要求美国直接联系阿斯麦商讨相关事宜；就在美国提出这一要求后，阿斯麦取消了有限数量光刻机发货。报道称，目前还不清楚涉及多少台设备，但其单价可达数千万美元。

02

美方展开调查以解决“国家安全”担忧

鉴于这些“国家安全”担忧，美国商务部将通过收集美国企业的数据来评估其半导体供应链，以衡量其对中国制造芯片的依赖程度。据悉，美国商务部正在为半导体芯片制造提供近400亿美元的补贴。

商务部表示，在过去十年中，中国向中国半导体行业提供了约1500亿美元的补贴，为“美国和其他外国竞争对手创造了一个不公平的全球竞争环境”。

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声明，“在过去几年中，我们看到（中国）存在令人担忧的做法，即扩大其公司的传统芯片生产，并使美国公司更难竞争。”

此外，雷蒙多表明商务部将在今年内发放大约十几个半导体芯片资助奖励，其中包括宣布可能彻底重塑美国芯片生产的数十亿美元投资。在此之前，商务部已于2023年 12 月 11 日授予了该计划的第一个奖项。

03

美国管制新规多条涉及中国

中国在传统芯片领域的迅速崛起引发了美国对“国家安全”的担忧，其针对中国的半导体技术和设备出口管制动作频频，用以限制中国获取先进芯片的途径，此番再次加码不失为其“内忧”的“外显”。

早在去年10月17日，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Bureau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以下简称“BIS”）发布出口管制新规《加强对先进计算半导体、半导体制造设备和超级计算物项出口到有关国家的限制》（Commerce Strengthens Restrictions on Advanced Computing Semiconductors,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Equipment, and Supercomputing Items to Countries of Concern，以下简称“新规”）。

新规主要有三个部分，简要概述如下，其中多条涉及中国：

1、《实施额外出口管制措施；某些先进计算物项；超级计算机和半导体最终用途；更新和更正临时最终规则》（Implementation of Additional Export Controls: Certain Advanced Computing Items; Supercomputer and Semiconductor End Use; Updates and Corrections Interim Final Rule，以下简称“AC/S IFR”）

其中重点强调了要采取新措施防止对出口管制要求的规避，并且针对中国提出了两项规定：

• 新规规定，对总部设在受美国武器禁运的任何目的地（包括中国及其澳门特别行政区）的任何公司，或其最终母公司位于这些国家的公司，出口受控芯片时必须获得全球许可，防止有关国家的公司通过其外国子公司和分支机构获得受控芯片。
• 将先进芯片出口的许可要求扩大到美国对其实施武器禁运的所有22个国家，当中包括中国和澳门，向所有22个国家出口先进芯片时适用“推定拒绝”。

2、《扩大半导体制造物项出口管制暂行最终规则》（Expansion of Export Controls on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Items Interim Final Rule，以下简称“SME IFR”）

与2022年10月7日的规则相比，其中针对中国的文件发生了如下变化：

• 对更多类型的半导体制造设备实施出口管制。
• 完善了对美国人的限制，并使其更加突出重点，同时编纂了以前的和现有的机构指南，以确保美国公司不会对中国先进半导体制造业提供支持，同时避免对美国公司造成负面影响。
• 扩大半导体制造设备的许可要求，使其适用于除中国及澳门特别行政区之外的其他21个美国对其实施武器禁运的国家。

3、实体清单新增内容

BIS对两用物项实行清单管理制度，主要有：

• 实体清单Entity List（EL）
• 未经证实清单Unverified List（UVL）
• 被拒绝人清单Denied Persons List（DPL）
• 军事最终用户名单（Military End User List）

值得注意的是，针对被列入实体清单的实体，向其出口、再出口或国内转让受限于美国《商业管制清单》（CCL）物项的行为，均需要申请许可。

04

中方坚决维护自身利益

2023年12月28日，中国商务部召开例行新闻发布会。

会上，商务部新闻发言人何亚东被问及此事时表示，半导体产业高度全球化，任何违背市场规律、割裂全球半导体市场的行为不仅损害中国企业正当权益，也将影响包括美国企业在内的各国半导体企业利益，扰乱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中方将密切关注美方相关措施的动向和影响，坚决维护自身利益。

自去年7月以来，有消息传出称美国政府担心中国可能主导未来的全球传统芯片市场，导致美国企业过度依赖中国的芯片供应。

因此，美国政府的战略焦虑从高端芯片逐渐扩散到传统芯片，并计划加强对中国半导体产业的控制，以确保国家的安全，导致围堵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小院高墙”再筑一尺。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芯片市场，可“芯片禁令”却让美国半导体企业叫苦不迭，部分企业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中国市场。部分企业（如英伟达等）选择“见招拆招”——向中国出口符合新规的芯片。

像英特尔、AMD等公司也做出反应，均透露正加紧研制改良版AI芯片。截至目前，英特尔对其Gaudi 2的中国市场改良版本表示暂无具体回应。仍可以在中国销售的AMD MI 210则被认为在大模型的微调阶段具有一定的竞争力。

虽然这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但不可避免的是，芯片出口管制规定的存续将会导致中国市场转而选择其他国家的芯片制造企业，美国的相关企业将逐步流失中国市场。

据悉，去年11月份，中国从荷兰进口的关键芯片制造光刻系统的价值激增了1050%，这表明在美国收紧出口规定之后，中国国内半导体公司尚未被切断接收某些先进设备订单的渠道，中国市场也正向其他国家开放。

文案编辑：王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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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

《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总编辑

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经济、数字货币、网络与数据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等。

个人专著包括《非常法史》、《法眼看民国》、《政策沟通：国际合作引擎》；参与编著《“一带一路”大百科》《读懂“一带一路”》《破解中国经济十大难题》、《中国改革大趋势》等。

在《中国金融》、《文化纵横》、《人民论坛》等核心期刊发表十多篇研究论文，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等数十家权威纸媒发表近百篇评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