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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是一场人生逆转

李梓新 故事公园 2020-02-12



小时候,“瘦”是我入了骨的印记。


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我可以轻松地让拇指碰到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我的双臂纤细,脖子细长,两肋排骨闪现。小学二年级,也只有40斤重。高中毕业上大学时,也只有106斤。


从遥远的南方到京城上大学。入学体检,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胖子,他事毕轮到我,医生看到我撩起衣服瘦骨嶙峋的样子,居然大发造物神奇之感叹。年龄相同的大一学生,为什么身材体重差这么远?


确实是,当我第一次步入大学教室,看到虎背熊腰的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的同学,我怀疑他是他的父亲..


一个瘦子很难给人以存在感。因为手脚等各个部位会因为瘦而显得组合在一起生硬而别扭。还经常给人以弯曲或者驼背感。这些仪态上的苦楚是从小伴随我长大的。往小了说,是自己在外表不容易受欢迎,往大了说,是给家里丢脸。妈妈常说,人家以为我们家吃不饱。


在五岁之前,我大概还是胖的,以至于有花名“地瓜”。但是“地瓜”也是有瘦长条的,六岁之后我就迅速消瘦。好像其乐同学遗传了我,在半岁的时候,他的体重已达30斤,然而11岁的今天,他的体重只增加了一倍左右,现在是66斤。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发胖,是在2009年去英国读书之前,那时居然发现有条裤子穿不下了。可是回头看看英国期间生活的照片,还是瘦得像剃刀。一个清秀的父亲,带着5岁的孩子,在草坪上奔跑踢球。


真正被胖病毒袭击,是在回国之后一年的白领生涯。每天午饭后,我都只能躲在我小小的VP办公室,继续看电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活动,因为那个办公室的周边,是乱糟糟的军队医院,和冷漠的高架。这样一年下来,我腰间的游泳圈也起来了。那是那段白领生活给我的纪念品。似乎连“love handle"的阶段都直接跳过了。


肥胖这件事,一旦发作起来几乎无可救药。从此,我的体重逐年增加。到了今年,我的体重已经比大学毕业时重了30斤,而且还有继续增长的迹象。


关键是,胖的地方,总是在男人的肚腩。肚腩是顽固的附庸,它们一旦来了就不肯离去,使你在跑步和踢球的时候觉得身体笨重,不再灵活,虽然有时冲撞显得有力。肚腩带来的另一个烦恼是,买衣服要去改裤脚了。因为你的腰围变大,相应的裤子尺码也就要变大,可是腿却没有变长,所以经常会不合身,只能修改。


偏偏我觉得健身这件事,其实是一种艰苦的负隅顽抗。健身了一段,体型有所好转,但是如果稍有松懈,或者不愿续费,身材又继续报复反弹。那些从健身中得到乐趣之人,在我看来是没有耽溺和偷懒精神的非常人。


由于我13年前就碰到我的太太,所以她经历了我从极瘦之人变成一个胖子的过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不断刷新的体验。


大概半年前,我重逢了当年在《新周刊》经常找我写稿,唯一瘦得和我可以一拼的令狐磊,觉得他虽然胖了,但是没有我那么有戏剧性。不过他那一头艺术家的银丝,我却没那么羡慕了。虽然我是少白头。


下回,写一个“少白头”的故事。


这可以作为我的“身体系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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