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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日薪1600?27岁的她看遍人性:虚情假意的人,哭得最狠

卡卡辛 博集天卷书友会 2023-05-16


前段时间,有女子自称在殡仪馆上班,日薪1600元。引得无数人关注这个“不吉利”的工作,最后殡仪馆不得不站出来辟谣:假的。


事实上,当一个女孩选择在殡仪馆工作,等待她的不是高薪,大概率是打车遭拒载、不敢公开自己的职业,谈恋爱受阻——明明是有大爱有意义的工作,却仿佛自带晦气……


然而在影视剧《三悦有了新工作》中,95后女孩赵三悦却主动成了一名遗体整容化妆师。



舞美设计专业出身的她,化妆、绘画、雕塑样样在行,却在找工作时屡屡碰壁。回到家,又听了妈妈一顿冷嘲热讽。刚走出校园就被生活重击的三悦一时心寒, 索性直接躺平。


在家摆烂了一年,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妈妈连人带行李赶了出去。又颓又丧的三悦,走到天桥边,一度萌生了死的念头。


“死对我来说,万一还是个解脱呢?我身体一歪、万事皆空。”



直到大姨给她介绍了遗体整容化妆师的新工作,抱着气一气妈妈的想法,误打误撞踏入殡仪馆工作的三悦,开始了一场直面死亡的旅程。


在一次次为往生者整理仪容后,三悦见证了人生百态,渐渐发现:或许人只有面对过死亡,才明白哪些人重要,哪些事要珍惜。



从此,她不再惧怕死亡。


死亡不是原谅与和解的理由


带着“到哪儿不是打一份工挣一分钱”的无所谓心理,三悦走进了位于幸福路998号的殡仪馆。


这份工作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混。遗体整容师刘师傅,兢兢业业工作了一辈子,对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三悦不屑一顾。于是,第一天就故意安排她一个人值班,用挑战的方式,让她对这份工作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午夜的殡仪馆,空无一人,此刻窗外电闪雷鸣,三悦听到了遗体冷冻柜中发出了异响。


她壮着胆子走进停尸房,颤颤巍巍地拉出那个发出异响的遗体冷冻柜时,躺在里面的人突然睁眼,说了一句:“好冷啊”。


一声尖叫,三悦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还好,不过乌龙一场。他是秦伟,是给殡仪馆拍纪录片的导演。之所以躺在冷冻柜,是为了体验死亡!



误会解除后,俩人坐在台阶上聊天。阳光和煦,微风不燥,秦伟一句:“我肺癌晚期”,像平地上一声惊雷——原来人离死亡可以这么近。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天,秦伟与三悦成为了“保质期”有限的朋友。



当秦伟把三悦带到为自己选的墓地,缓缓跪在名叫张红的墓碑前,一个有关恨与绝望的故事缓缓展开。


“父母为了生我,就把有心肌病的二姐送人了。”秦伟慢慢讲起了往事。


三悦皱眉不悦:“那不是送人,那是遗弃。”


原来,秦伟有一对孪生姐姐,父母为了生下他,便抛弃双胞胎姐姐中,患有先天性疾病的二姐。


偶然间,大姐得知了当年父母的选择,她从此之后像变了个人,18岁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被送人的二姐,依然牵挂着亲生父母,于是在养父母的支持下寻亲。谁知,刚刚见到了亲生父母,却因为心脏病猝死。


她就是现在躺在墓地中的张红。


三悦回想起送走张红的那天,灵堂上,遗弃她的亲生父母哭得撕心裂肺,而视如己出抚养她长大的养父母,犹如被掏空灵魂一般,沉默不语。


一周后,秦伟去世。这次,沉默如雕塑一般的是他的亲生父母。


前后对比,分外讽刺。



“有些人啊,就喜欢用眼泪和大嗓门来证明自己没错”,见惯了人情冷暖的老殡葬工一语点破了真相。


哭天喊地未必是真情,沉默无语却可能是悲痛欲绝。



当失去了一个儿子和女儿的秦伟父母向大姐忏悔时,大姐却并没原谅父母的所作所为:


“剩下的日子,守着他的骨灰,保佑你们长命百岁吧,要是你们也死了,我会像你们当年抛弃我妹妹那样,把他的骨灰连同你们的,一起撒掉,渣都不剩!”



是啊,有些伤害,是无法随着死亡去和解与原谅的。


与家庭和解,与自己伤害过自己的人和解……好像是一种绝对正确。然而和解的过程里,想起受伤时的黑暗长夜,撕心裂肺的瞬间,再一次次地说服自己去原谅,是一种折磨与内耗。



而接纳这些已经发生的痛苦,才更重要。因为它们是我们真实人生的一部分。


就像秦伟大姐的言辞虽然激烈,却是一种与伤害自己的人和事保持距离的方式。


不是捆绑在一起互相伤害才叫爱,爱是能尊重彼此的不同,用恰当的方式和谐的相处——尽子女的义务,过好自己的生活。也许听起来冷血,有违对“孝”的定义,可这才是成熟的爱。



和解不是生活唯一的解药,不和解也是一种相处方式,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女人的一生,不是为了活成爽剧


在不断见证人性和死亡的摸爬滚打中,三悦渐渐适应了她的工作, 也来到了转正的关键时刻。


她自评进步飞快,能控制化妆时间,希望挑战更高难度的遗容处理。谁知馆长和师父听了十分生气, “你都在殡仪馆待了三个月,感受就是这些?



就在这时,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被送进了殡仪馆,修复难度极大。死者的妻子,拜托三悦的师傅刘清明无论花多少钱都要给丈夫恢复容貌。


此时在一旁的三悦已经得知死者是因为出轨被情人砍死,看着苦苦哀求的徐妻,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出轨,抛弃妻女的父亲,不由冷笑了一声。



徐妻被这个笑声惹怒,冲着三悦大喊:“我老公是让情人砍死的,他该死,我也活该对吗?”


徐妻,这位剧里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全职妈妈。为了孩子与家庭,从一个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变成了一个全职妈妈。她努力生活,认真经营自己的婚姻,可成为全职太太的这个选择却让她遭受许多无端指责。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问题,反驳道:“如果这个社会只认同女人在职场的价值,认为女人只能有一种成为职业女性的选择,那这不是女人的错。”


在世俗的眼光看来,家庭幸福美满,老公事业有成,曾经失去的自由,青春,梦想似乎都随着丈夫的背叛显得那么不值一文。但没有自己名字的徐妻,却不想活在这样的苦情剧本里,在她看来,“人生,真的不是一场爽剧,我没有拿到逆袭的脚本。”


她选择认输,接受现实。



为了维护丈夫在孩子面前的形象, 她在最后的告别仪式上给孩子造了一个童话,让小小年纪的他们认识了死亡,见证了爸爸升上天空成为耀眼的星星的一刻。


这是她保护孩子的方式,也是保护自己最后体面的选择。



我们看多了肥皂剧中逆袭的大女主,从台词到角色,都透着股逆天改命、舍我其谁的狠劲。


但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绝地逢生后的光鲜亮丽?


徐妻的选择,也许在某些人眼中非常不符合大女主的做法,但这其实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选择而已。



她当然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孩子真相,但身为妈妈,又怎么忍心往孩子心里放入自己人生的仇与恨,让他们带着这种负担长大呢?哪怕丈夫有再多的过错,也是自己和逝去的丈夫之间的事情。与孩子无关。


至于与第三者之间,是隐忍退让或是绝地反击,没有标准答案。


在死亡的极端情形下,一个被默认为“无能”的家庭主妇,如此成熟地解决着亲情和自我的复杂关系,而那些默认的偏见,又是多么偏激与可笑。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某天,殡仪馆来了一位“特殊”的家属柯先生。


他的妻子在一年前去世,无法走出痛苦所以拒绝把妻子遗体火化,固执地认为这样妻子就像活着那样一直陪在他身边。终日酗酒浑浑噩噩,对女儿柯予笑不闻不问。小小年纪的孩子,明明知道妈妈早已去世,却不得不假装不清楚一切来迎合爸爸。



巨大的压力下,柯予笑自杀未遂被送进了医院。


三悦的同事格格,恰好是柯予笑的钢琴老师,她在病房的门口对柯先生说了这番话:“死亡,是不可逆转的。遗体会腐烂,但爱不会”


最终,柯先生下定决心火化妻子,也开始从妻子过世的遗憾中挣扎出来:只要父女俩还记得宋雅迪,她就一直“活着”。



与此同时,年仅12岁的小斌被送到殡仪馆,他因罹患白血病去世。


和柯先生死守妻子不放不同的是,小斌的父母最终同意了捐献儿子的器官,这个短暂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的男孩,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在世上。


当小斌的父母收到受捐者的来信后,他们泪流满面,因为有很多人会带着小斌的生命,去看他不曾看过的风景,不曾探索过的世界角落。



电影《入殓师》里曾有一段台词说,“我们一生中总要遭遇到离开心爱人的痛苦,对此即使我们早有准备也无力承当。如何应对死亡这种痛苦,从来没有人教给过,我们都是独个地默默忍受,默默摸索,默默绝望。”



剧中,肿瘤医生罗大淼最终选择和老师一起,创立临终关怀中心。与在ICU里插满管子停止呼吸不同的是,临终关怀是教会人去面对死亡——活着的人留给自己时间哀悼、告别;将逝者按照自己的意愿,不负担额外痛苦的离开。


在一个人与人习惯互相粗暴对待的世界,他想教会更多的人温柔地陪爱的人度过人生最后一程。毕竟,真正的死亡,是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忘。


写在最后:


三悦的工作仍然在继续,关于死亡的故事也在上演。


正是三悦和师傅刘清明这样的死亡摆渡人,他们给生者安慰,给逝者一个体面的终点。在一个惧怕死亡的国度和文化中,正因有他们,帮我们补上了缺失的生命课程:人只有面对过死亡,才明白哪些人重要,哪些事要珍惜。



就像每天都在经历着各种生离死别的三悦,在感受到太多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后,她身上尖锐的刺,开始变得柔软:下班后急匆匆回家,迫切想感受家的温暖。母亲也逐渐认可了她工作的价值,跑去殡仪馆给三悦送饺子。


至于不如意的人生该怎么继续?三悦这个95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不是“一死了之”,而是“向死而生”——带着对死亡的孤注一掷,每一天都尽力按自己的心意去活。哪怕像她一样丧丧的人,不那么阳光积极地活着,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一如海格尔所说:“摆脱对死亡的焦虑和生活的琐碎。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由地做自己。”


最后,一向腼腆倔强的三悦决定将自己对肿瘤医生罗大淼的喜欢说出来,于是一路小跑,冲进医务室闭着眼睛告白。


带着甜蜜的味道,继续穿梭在生死之间,在充满遗憾又惊喜不断的人生里,向死而生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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