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与爱情：他用7部电影为爱人写了一首情诗|《戈达尔，爱情与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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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原稿来自于DOCO纪录影院 (doco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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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目空一切的戈达尔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会柔软，他深爱她至肺腑，以至用7部电影来转述他对她永不消逝的依恋。
DOCO视点
本片将戈达尔所信奉的“作者理论”反用在前者与安娜·卡里娜婚续期间拍摄的7部电影里，以拆解其个人化影像符号所延伸的意义为基点，“抽丝剥茧”出两人相恋相处的片段细节。可以说，戈达尔早期影像中所偏爱的浪漫主义指涉着从1959至1964年5年间缪斯女神安娜对他的重要影响，本片导演邀请到当事人安娜做相关陈述的画外音，结合那5年间戈达尔御用摄影师及副导的现身说法，完整地向我们勾勒出“戈达尔&安娜”之间的缘起缘灭。
图文详解
1
电影手册与“作者理论”
《筋疲力尽》安娜之前的戈达尔▲ 影片开篇先以线性时间为轴回顾了戈达尔遇见安娜之前的大事记：1930年12月3日出生于巴黎，三年后随父母搬迁至瑞士，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1951年，戈达尔在巴赞创立的《电影手册》杂志中发表了人生第一篇影评。1956年，戈达尔返回巴黎，正式入职《电影手册》。
▲ 当时的“电影手册”派聚集了特吕弗、里维特、夏布洛尔等一众年轻影评人，他们以巴赞所倡导的“作者理论”为风向标，致力于批评法国主流电影的行将腐化，进而对革新的个人化偏向的影像叙事大加赞赏。1958年，夏布洛尔头两部电影在院线的成功标志着手册派成员从影评人向导演身份的转变，紧随其后的是阿仑·雷乃（《广岛之恋》）与特吕弗（《四百击》）。而此时的戈达尔也在为自己的第一部长片做准备。
▲ 在他的处女作《筋疲力尽》里，随处可见对“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经典场景的挪用，而这一手法是他在自己的影像里所构建的镜像：一边是生活，一边是成像后的艺术，两者在向经典的致敬中模糊了距离，预示着戈达尔早期对生活与艺术之间的关系的混淆。而这一混淆左右了他自身在现实关系中的处理方式。所以当安娜在戈达尔的电影及生活里双重出现时，他们俩的爱情被紧紧地裹挟在后者的艺术创作里。
2
爱情
“生命中最美的一天”安娜·卡里娜▲ 《小兵》是戈达尔与安娜合作的第一部片子，导演通过解构这部片子的影像向我们叙述了他们两人爱情萌生的初态。安娜所饰演的女主人公初现身时，戈达尔将她的身影以远景、背拍、搁置取景框边框的方式呈现；随着剧情的深入，当男主人公第一次问女主人公名字时，之前被边缘化的安娜跳跃至镜头中央，她的一举一动变得清晰可见。上述的这种转变是镜头外的戈达尔与镜头内的安娜之间情愫暗生的佐证，前者对安娜起初的远距离欣赏已不足以倾诉他的心悸，所以他推进镜头，让安娜以正面示人，回荡在剧里男女主人公之间的暧昧同时也属于安娜与戈达尔。
▲ 戈达尔这种以影像向安娜表达爱慕的方式在电影《女人就是女人》里达到了高潮。他将安娜放置在绚丽的光线下，后者直面镜头对着戈达尔表露心声，一切变成了人格化后的摄影机与它的女演员之间的“暗送秋波”。而荧幕外的两人，也终于喜结连理。安娜的画外音回忆起他们的婚礼时说那是她生命中最美的一天。
3
分裂与破碎
“走吧，远走吧，仇恨如是说”现实与“肖像”的混淆▲ 戈达尔的好友、“新浪潮教母”阿涅斯·瓦尔达在自己的影片里以她一贯幽默风趣的方式将这对丽人的婚礼进行了复现，现实中戈达尔与安娜的幸福生活却因女方流产后两人之间产生的隔阂而停滞。
▲ 之后的《随心所欲》里的一段台词印证了两人关系破碎的开始，戈达尔借用用男主的声音讲述着一位画家与他的画作及爱人之间的故事：
“凝视肖像的人，用一种呓语谈论着，那些线条已没有画家对他所描绘对象的真切的爱……画家站在他极喜爱的画作前，开始颤抖，他被恐怖所惊吓，开始嚎啕大哭，当他转身看他的爱人时，她已经死了。”
画家、画作与爱人三者之间的关系恰好隐喻着戈达尔、戈达尔影像中的安娜及现实中的安娜，片中的安娜在这段独白中若有所思，戈达尔对影像中的她的迷恋与对现实中的她的忽视之间的巨大反差让她倍感痛苦。
▲ 而戈达尔在这段婚姻中的郁结在接下来的电影《蔑视》里又一次以镜像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安娜的本尊虽然没有在这部影片里出现，但她的“肖像”与气息却无处不在。像是上图所示，三人背后的墙上贴着的正是安娜主演《随心所欲》的海报，而剧中一对关系破裂的夫妻指代着的也恰是现实中的她与戈达尔。
4
自杀与重生
戈达尔用彩色画上了一个“。”蓝色的死亡▲ 当安娜在《狂人皮埃罗》里说：“让我不安的是，生活与小说（虚构）相去甚远”时，镜头外的戈达尔已经决定让这部片子成为两人爱情的终结。他一反在这之前《法外之徒》与《阿尔法城》两部电影里的黑白阴郁，复用他们热恋期间所拍摄的《女人就是女人》里的绚丽色彩，让安娜在这种前后呼应的闭合里完成了与他的告别。
▲ 然后男主人公皮埃罗将自己的脸涂满象征忧郁的蓝色在薄雾中自杀，于炸药的缤纷色彩中离去，“最后一次，电影与现实重合”。戈达尔影像中的浪漫主义最终消亡在了他与安娜的恋情里，自此之后，他开启的是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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