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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叙利亚的悲伤,正捧着竖琴, 唱起无声的歌咏

2018-04-16 译林出版社

几天前,一位在战争中幸存的老人,在满目疮痍的房间里听着唱片。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之外,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叙利亚。这个有着几千年文明与繁华的国家,如今山河破碎,数十万人被迫踏上逃亡之路。


另一位老人,享誉世界的诗人阿多尼斯,出生在叙利亚一个叫做卡萨宾的海滨村庄。因为贫穷,他13岁时尚未进入学校读书,但庆幸的是,父亲虽是农民,血液里却继承了阿拉伯民族对诗歌的热爱。在父亲的引领下,他进入了阿拉伯古典诗歌的奇妙世界。


然而因为战乱、政见不合等种种原因,在1956年,他却不得不以流亡者的身份前往邻国黎巴嫩谋生。此后便定居在黎巴嫩,创办杂志,在大学任教。


“阿多尼斯是阿拉伯世界的伟大诗人,他之于现代阿拉伯诗歌的意义,恰如艾略特之于现代英语诗歌。”这是挑剔的西方评论家们对他的巨大褒奖。


阿多尼斯(1930-),原名阿里·阿赫迈德·萨义德·阿斯巴尔,叙利亚著名诗人。他曾荣获布鲁塞尔文学奖、马其顿金冠诗歌奖、让·马里奥外国文学奖、卡佛文学奖等国际大奖。近年来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


在诗歌创作中,阿多尼斯践行着自己极具革命意义的诗歌理论和文化思想。也正因如此,他被称为阿拉伯世界的“鲁迅”。他是天然的叛逆者,他在诗歌中说:“小草在狂风面前低头,但它决不听从狂风的话语。”正是这些激烈的批判与呐喊,在阿拉伯当代文化的死水中激起漪澜,让人们看到了阿拉伯文化变革与新生的希望。


祖国与民族不幸的现状,是阿多尼斯忧伤与悲愤的根源。诗人长年寄居他乡,素以“精神上的流放者”自居。然而,在他心目中,真正的流放地却“只有在写作中、尤其在诗歌中才能找到。”他在诗歌中诘问战争,书写着自己的愤怒,悲悯,批判和希望。




战争

战争——

时光拄着死者骸骨的拐杖行进;

铅,在眼睫编就的毯子上大张宴席。

骷髅倾倒着献血,

另一些骷髅在酣醉中呓语。


战争——

锁链,在被折断的颈项的庆典上行进。

历史是脚,岁月为屐。


战争——

……

太阳几乎在央求阳光:

让我目眩吧,好让我眼不见为净。


战争——

头脑长了霉,

思想的褴褛当成了飘扬的旗帜。

有谁问“人安在”?

谁能确定这便是我们的大地母亲?

每一个瞬间,

都有一个爱的家族尚存的成员死去。

玫瑰忘记了如何散发芳香。


战争——

荒诞在书写,死亡在阅读,墨水是尸体。


战争——

毒咒的母牛用虔信的刀具修理脸部,

仿佛生命是一个过错,

要用杀戮予以更正。


(选自“镜中丛书”《时光的皱纹》)




祖国


为那在忧愁的面具下干枯的脸庞

我折腰;为我忘了为之洒落泪水的小径

为那像云彩一样绿色地死去 

脸上还张着风帆的父亲

我折腰;为被出卖、

在祷告、在擦皮鞋的孩子

(在我的国家,我们都祷告,都擦皮鞋)

为那块我忍着饥馑

刻下“它是我眼皮下滚动的雨和闪电”的岩石

为我颠沛失落中把它的土揣在怀里的家园

我折腰——

所有这一切,才是我的祖国,

而不是大马士革。


(选自“镜中丛书”《时光的皱纹》)




统治者的境况


他的大脑是谬误的

但他的宝座是正确的

国家向他弯腰

向他的车轮弯腰

不容辩驳之理的境况

我不怀疑:神话驱策的马群

在杀害它的骑士。


(选自《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

他属于一个国家,却无法在其中居住;

 他居住在一个国家,却无法归属其中。

 他的名字是罪过,犹如一颗石子 

在历史的脸上滚动。


每一部伟大的作品, 总能同时催生 

秩序与混乱。


我的祖国和我  身披同一具枷锁,

我如何能同祖国分开? 我如何能不爱祖国?


祖国——其中的牢狱, 始于国歌。


你真正的凯旋,在于你不断地毁坏

 你的凯旋门。


(选自“镜中丛书”《时光的皱纹》)




茉莉花


大马士革的茉莉花,没有利齿,

没有头盔。 

请把花留给它的梦幻和热望,

留给恋爱的人们, 

请让滴自花蕊的香烛, 

将璀璨而迷人的光亮,布满叛逆者的路途。


(选自“镜中丛书”《时光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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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大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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