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迪士尼公主,美没有唯一标准 | 鼠年大家谈
中国迪士尼公主,美没有唯一标准
自我认知也许是我们每天都要经历的 “内心戏”, 这些都是人生中有趣的、值得记载的片段,不一定需要用危机二字来给它们做标签。
作者:Fanny Fan 前芭蕾舞演员,毕业于波士顿音乐学院 (The Boston Conservatory),现担任品牌顾问
*原文刊登于《VISTA看天下》2020年9月18日刊
36岁的我常常被二十多的女孩追问中年困惑,我想了一下还真没有。于是,我反思我为何如此幸运地没有自我认同危机时,突然发现这一篇章已经在十三岁时经历了,所以到了三十岁反而已度过了这一章。
那是1998年三月底,13岁的最后2周,妈妈带着我飞去了纽约。从5岁学舞蹈到9岁入舞校主修芭蕾舞,心里知道早晚总得去出国进修学习。但是真到了纽约开启学习生活时,陌生的语言和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让我不太肯定自己是否选择了对的道路。
那年的夏天,跟着从小在纽约长大的学姐到时代广场42街买乐谱,她很兴奋地指着大厦上巨大的广告板说:“终于要上映了!MULAN(花木兰)!我们终于也有自己的中国迪士尼公主了!”面对她那充满喜悦的笑脸,我却是一头雾水:花木兰的故事我们中国人个个都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迪士尼拿来变成美国的公主故事啦?!姐姐看出我眼中的不屑,对我说:“你知道吗,我们等MULAN出来已经很多年了。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中国人来说,能够看见自己的文化故事在这里广为流传,是非常非常骄傲的事情。所有在此地长大的华裔姑娘,从此都不用再参照蓝眼睛黄头发的公主形象作为审美标准,也不用再问为什么没有人讲述我们的文化故事了。”
当时英语水平还很差的我,在电影院看《MULAN》基本就是靠自己本来知道的故事填补空白的。不过,电影院里各种肤色的大小朋友们在观影后,为MULAN喝彩的那一幕却很是难忘。事后听说李玟唱了主题曲的中文版,马上问妈妈要了零花钱,跑到唐人街的CD店买了专辑,这盘CD伴随我在美国生活的第一年,一天跟着唱不下10遍,一直放到CD卡住。
那一年不容易,面对很不一样的学习生活,总觉得自己无法在此地找到作为舞者所需的自信,因为觉得怎么也无法与班里天生柔软、身材纤长,白皮肤,棕色或金色头发的姑娘们相比。我努力学习她们的舞姿风格,希望自己能够融入到她们的队伍里,被她们平等接受。
我妈妈旁观着我在新环境里的困惑,暑假给我买了张机票去看在洛杉矶的表弟和叔叔一家。刚落地,洛杉矶表弟就跟我说第一行程肯定得去迪士尼乐园,于是隔天叔叔就开车把我和弟弟带去了迪士尼乐园,把我俩放下后他就去上班了。在乐园里,我们俩就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语言不再是问题,因为面对米奇米妮和各个我们从小就熟悉的明星角色们,我们都不需要用语言沟通,他们的一个招手,一个捂着嘴的微笑和一个拥抱都是我们都能懂的热情和安慰。
“I am most proud of one thing, that I am Chinese. I come from China, the country of splendid landscape, a country that has over five thousand years of civilization. The country that shared with world inventions such as paper and firework. And it is the country that gave life to brave women such as Mulan.”
“作为一名中国人,我感到骄傲。我来自中国,一个风景如画的国家,那是一个拥有五千多年文明的国家。这个国家发明了许多现在与世界共享的资源,比如纸与烟花等。那片土地也哺育了像花木兰那样勇敢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