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旗帜鲜明的跟“J·K·罗琳”们割席吗?
文案 | 予妙
编辑 | 罗预
排版 | 予妙
△本文字数约181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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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系列作品作者J·K·罗琳在社交媒体上对一篇名为《为来月经的人》的文章做出评论,质疑为什么不将“'来月经的人'直接写为'女性'”。
这番言论迅速遭到了批评,被认为是将部分跨性别男性和非二元性别者排除在外。
针对这些批评,罗琳回应道:“生理性别是真实存在的,她理解跨性别者,但抹除生理性别的概念,会使许多人无法有意义地讨论生活。”
关于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争论再一次在社交媒体引燃。
(罗琳在社交媒体质疑为什么不将“'来月经的人'直接写为'女性'”)
争议中,罗琳再次发表一篇长文,表示她想到自己的文章可能带来争议和辱骂,但她没想到的是,有很多人向她的发声表示感谢,其中也包括跨性别者和从事跨性别相关服务的人。
ta们一直担心,近年兴起的激进跨性主义,也就是“我自己认为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 会给许多人带来危险。但ta们不愿意公开表达,因为如果公开表达,就会和她一样,被称为恐跨的激进女权者。
“激进女权为女性权利奋斗时,其实也包括了生理性别为女的跨性别男士。”罗琳说道:“十年前,想变性的大多是男性;而现在,英国想要变性的小女孩增加了44倍。
我认为这是厌女文化的影响,现今女权主义受到抨击、网络文化充斥色情。我从未见过女性被贬低、非人化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晚出生30年,我也可能会尝试变性,摆脱女性身份获取红利。”
(罗琳在社交媒体质疑服用激素)
国内也有许多网友声援罗琳,ta们提到:“男人伪装成女人混进女厕所实施偷窥、偷拍或者性侵该怎么办?”
也有很多反对罗琳言论的人直接上升到了人生辱骂。但其实双方的争论都有一些“预设立场”。
我们可以反思:纯女性的空间就一定安全,不会发生性侵害事件吗?跨性别女性就一定喜欢女性吗?性侵害的受害者只有女性吗?性侵害实施者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厕所而要伪装成异性?
如果以“来月经”定义女性,那无法来月经、停经的,以及定义自己为男性和非二元的这些生理女性又该如何划分?如果顺应非跨性别者的标准来定义什么是跨性别,是不是也忽视了跨性别群体内部的自主性?
(中国社交媒体声援罗琳的声音)
跨性别女性和女性是不可调和的天平两端吗?跨性别男性和非二元性别人群的诉求又在哪里?
而退一万步讲,罗琳的言论确实对很多人造成了巨大伤害,我们就要“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批判罗琳个人,而忽略她之前在性别平等中的贡献,引发新一轮的网络暴力吗?
罗琳的担忧难道不正是一些对跨性别和性少数文化不了解的人确实存在的吗?我们消灭了担忧和质疑,与之割席,没有了对话,就代表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跨性别群体内部也有这样的“对战”,许多人指责不服用激素、不做性别置换手术、排斥外貌不符合社会审美的跨性别。而达不到这些要求的跨性别就不是跨性别了吗?
(同为跨性别模特在自媒体平台因外貌受到的不同评价)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今年2月的韩国。一位跨性别女性被女子大学合格录取的消息刊登上网络后,随即引起争议。
首尔一些女性组织以“反对威胁女性权利的性别转换”为题,公开反对女校录取跨性别女性。虽然有声援者表示:“有些人认为跨性别者享受了男性的生活,并侵入到女性空间,但实际上ta们是因性别不安而受到歧视的局外人。”
但反对者表示:“即使去除了生殖器,也不足以构成其成为女性的根据。就好像朝鲜时代的宦官,请想象一下跟那些去除生殖器的男性们共用宿舍、洗手间等共用空间,这样也感受不到女性的不安吗?”
最后,这位跨性别女性考虑到舆论压力和个人隐私等原因,现已放弃录取,准备重新考入法学院。
我们讨厌歧视,所以,就要旗帜鲜明的跟这些“反对者们”割席吗?
通过两个事件我们看到,和很多类似的性/别议题一样,在网络讨论中,我们的情绪成为摆在根深蒂固的性/别观念前的祭品,ta们被有所引导地在民众愤怒的情绪和唾沫淹没;加剧着人们对性/别不平等的认识,强化和复制一个个所谓“标准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我们许多时候,只通过社交媒体上的只言片语去定义和判断一个人,却忘记背后个体生活存在的我们看不见的千思万绪、挣扎与自洽。这些故事和叙述,立起了一个又一个靶子,划分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仿佛好坏的两者必须要针尖对麦芒,正义必然要战胜邪恶。
在这些事件中,我们可以保持愤怒、保持情绪。但是笔者认为,我们不应该把这些愤怒的情绪具象化到具体的一个人身上,加深了解和对话,保持理智,也许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心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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