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魁省强推群体免疫！加拿大人纠结:要不要把父母从养老院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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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新冠把加拿大的养老问题放在火上烤

【加拿大乐活网lahoo.ca　猫小样综述】当地时间4月23日星期四，魁省省长弗朗索瓦•莱戈特(Francois Legault)再次提出了“群体免疫”的概念，并宣布从下周开始制定一项逐步重启经济、让儿童重返学校的计划，而“群体免疫”将为该计划奠定基础。

重开学校的想法在一些家长、教师和工会中引起了愤怒，他们担心孩子们这么快回到校园将把此前的努力全部抵消。多伦多大学的Alison Thompson教授更是直接炮轰魁省省长，称他的“群体免疫法”实际是“生病免疫法”。

但省长Legault却认为，魁省目前的免疫人群比例只有不到10%，而经济迫切需要重开，已经等不起了。

“很遗憾，现实是直到9月之前我们都不可能有办法（对抗病毒），因此我们不得不让孩子们逐步回到学校，但是这个过程会慢慢来，不会让孩子们一下子都回去，”

“我们相信只要循序渐进地让少部分风险较低的人群建立免疫力，就能逐渐使整个社群建立免疫。”

强推群体免疫法，但养老院却是例外

但Legault特别指出，魁省的养老院将被排除在群体免疫计划之外，因为仅星期四当天，魁省养老院已有93人死亡（当日全省死亡人数109人），超高的死亡率经不起社会实验。魁省此前已经不得不求助加拿大军方进驻养老院帮忙控制疫情。

继星期三魁省请求军队援助后，安省省长道格·福特也向联邦请求派军队援助，称安省5家养老院由于疫情爆发，护理人员紧缺，急需人手帮忙照顾老人和提供医疗服务。

4月23日星期四一早，联邦政府便宣布批准了福特的请求，加拿大公安部长Bill Blair在推特上表示：养老院是加拿大疫情中的一个最脆弱的群体，加拿大军方将和大家一起为加拿大而战。

据CBC统计的数据，截至发稿前，加拿大全国已有超过2000人死于新冠，这其中近半数都来自养老院，仅魁省一个省的养老院里就已经有900多名感染者死亡。省长福特在周三的新闻发布会上更是把养老院现在的情况比作一场“肆虐的野火”，可见情况不容乐观。

于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加拿大的年轻人们面前：

要不要把老人接回家来？

“拜托你们好好照顾她，在她看不见我的日子里别让她生病。”当泰拉·莫里亚蒂(Tara Moriarty)三月中旬发出这条推特时，她还附上一张76岁母亲微笑的照片。

之所以在疫情期间还把母亲送出去，泰拉坦言，母亲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好妈妈，送妈妈去专业的疗养院更好。但是几天之后养老院就宣布为了防止老人感染新冠，家属探视被禁止了。

当时，她和伴侣还相信：“她在那儿比和我们在一起安全。”

然而，两个星期之后，泰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公共卫生官紧急发布警告称养老院疫情告急，病例越来越多，其中魁省在多瓦尔的Herron养老院居然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因感染新冠死亡31人，还有一家养老院已有26人因感染死亡。

泰拉再也坐不住了。

“当时我就想，‘完了，根本没有地方是安全的’，就是这样。”

于是4月初，这小两口驱车10小时跑去养老院又把妈妈接回到安省的家中。

人是接回来了，但是面对痴呆严重连人都认不清的母亲，泰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生存的压力和照顾妈妈的压力一下子都向她袭来。

而另一个家住多伦多的作家兼设计师凯特·阿瑟利(Kate Atherley)，她的父亲也患有老年痴呆症。她的父亲已经快80岁了，目前住在安大略省奥克维尔的一家长期养老院。上星期他开始发烧后，工作人员把他隔离起来。

当被问及在得知他的病情后凯特是如何应对的时候，她哽咽到：“我感到很无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实际上，凯特的情况也不允许她把父亲接回家，她和丈夫住的地方太小了，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照顾父亲，而疫情造成的失业，也给这个家庭带来很大的经济危机。

凯特父亲的养老院，现在面临护工人手紧缺的困境，她有时候打电话过去询问父亲的情况都怕耽误他们工作。“虽然听上去很残忍，但是实话说我宁可他们有回我电话的工夫，多给我爸喂口饭。我爸现在没办法自己吃饭和上厕所，都需要人照顾。”

多伦多西奈山医院(Mount Sinai Hospital)老年病科主任萨米尔·辛哈(Samir Sinha)医生对因担忧而饱受折磨的加拿大人表示同情。他认为，那些有身在养老院的家属死于新冠感染的人们，“只是因为无法帮助自己的亲人而感到无助，这种无力感本身让他们感到痛苦”。

泰拉他们并不是个例，现在几乎所有父母入住养老院的加拿大人都在纠结：要不要把父母接回来？接回来后该怎么安排？等疫情过去还能再送回去吗？

选择的依据是什么？

辛哈医生和UBC老年医学教授Roger Wong博士说，要不要把老人接回家不能一概而论，国家的首要任务应该是使养老院尽可能安全。Wong认为，当前公众和政府关注的重点需要放在优化服务，以及在公共和私人护理领域实现标准化上。

Wong教授希望给那些选择相信加拿大养老体系的人一些建议：

1，疫情期间属于特殊时期，政府有可能根据形势的严峻程度出台一些特殊的安全措施，这些措施家属都应该有所了解，不要单方面依赖养老院提供信息更新，因为很多养老院的护工已经不堪重负。

2，每家养老院对于重新入院的准入标准都不尽相同，提前了解重新入院的标准，这样哪怕你选择临时把父母接回来，也有希望再重新送回去。

3，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专家做了一个工具帮加拿大人自测：

https://decisionaid.ohri.ca/decaids.html

这个工具可以帮助用户针对现有的情况作出建议，包括“养老院是否有人能一天24小时值班?”以及“居所内是否有呼叫按钮或房间监视器来帮助老人求助?”制作这套自测工具的辛哈医生希望这些工具能帮助家庭评估自己照顾老人的能力。

辛哈医生认为，作出选择的前提是，家属要诚实面对自己的状况。

以泰拉为例，她把妈妈接回来之后现在除了本职工作之外每天都要陪在母亲身边帮她洗澡上厕所，她的伴侣也已经停止工作来帮忙，但是这仍然不够。妈妈没办法自己穿衣吃饭，她只好花钱雇学生工来帮忙。

“幸好是我妈，要是换成我爸，我肯定没办法把他接回家照顾。我爸2017年过世了，他当时除了老年痴呆和心脏病之外，还有肾病，我们根本照顾不了。相比之下我妈还好照顾一些。”泰拉无奈的表示。

加拿大人似乎早已习惯了一到晚年就把养老院作为自己的归宿，崇尚自由精神的加拿大人也难以习惯和子女住在一起的生活，况且交了一辈子税，难道不正是该由政府履行社会责任的时候吗？

加拿大的养老院到底怎么了？

直到新冠大爆发之前，几乎没有人会认为加拿大的老人过得不好，优渥的社会福利和成熟的养老院经营模式，使得这一代的加拿大老人平均寿命高于以往任何一代，根据加拿大统计局2018年的数字，这一代65岁以上的加拿大老人的贫困比率（3.7%）也远低于加拿大全年龄平均水平（8.7%）。说明他们比过去的老人们在财务上更宽裕了，这些数据都是真实可信的。

然而一场疫情，就让这些光鲜得体的养老福利机构变成了一个个致命的囚笼。一个星期只能洗一次澡，每天只能吃没营养的土豆泥、等上数年才能看上医生等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更是一个个被媒体爆出。加拿大人颐养天年的养老神话哪去了？

此前媒体报道称魁省养老院“一星期只给老人洗一次澡，只能吃速食土豆泥等无营养的养老餐”，图源：The Globe and Mail

问题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新冠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全民免费医疗并不是真的免费。有媒体算了一笔账，根据The Globe and Mail的数据，加拿大为18~64岁之间的人负担的医疗费用每年大约在$3,052，65岁以上每年$11,483，80岁以上则达到了$21,000加元。而随着加拿大“婴儿潮”一代人逐渐老去，老年人对医疗和养老的需求飞速地增长着。但是与之相对应的却是年轻劳动力的增长速度远远无法匹配老龄化的需求。（Canadian Institute for Health Information, 2019）

加拿大医疗协会其实已经看到这个问题很多年了，但是数次提请政府拨款都石沉大海。保守党执政的哈珀政府错过了，自由党执政的特鲁多政府也把注意力投向了其他地方（如难民）。就这样，如今几乎好一点的养老院都要排队才能住上，而养老院愿意付给护工的薪水却越来越低。

养老院的危机暴露的是民主选举制的荒谬，短视的政府不愿意为了国民的长远利益做打算而制定长期发展战略，反过来却迫使辛辛苦苦交了一辈子税的纳税人，困死在本应让自己安度晚年的养老院里。

更惨的是加拿大的年轻人，面对要不要把父母接回家的灵魂拷问，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免不了接受道德和情感的双重凌迟，徘徊在“幽域”（limbo，神学中描述的一种空间，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之中不得解脱。

信源&图源：Globe and Mail、Huffington Post、C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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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猫小样

责任编辑：林伯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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