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加拿大ICU里医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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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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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来说，ICU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随着COVID-19的爆发，那里成为了很多人终生难忘的存在，甚至生命的终结。

在多伦多汉伯河医院（Humber River Hospital），ICU是内科医生和住院医生苏珊·托里（Susan Tory）常常会出现的地方。

每一天，都会有新的COVID-19患者被送来。随着各省市开始放宽旨在减缓COVID-19病毒传播的限制，一线人员的“战斗”变得更加严峻。

拒绝就诊的病人

托里医生每天大概会收到14至16次从急诊科医生那里的转诊，其中至少一半是COVID-19疑似患者。

但这个数量要比医生们预计的少得多。

医院里空置病床的数量惊人，非COVID-19患者的数量也急剧下降。异常安静的诊室让医生们感到毛骨悚然，他们担心隐藏的危险随时可能发生。

的确如此。

直到被911送进医院，雷·温特尔（Ray Gentle）都在困惑自己究竟是如何感染上病毒的。他从没去过公共场合，这让他在出现症状后，选择在家里休息，直到大汗淋漓、呼吸困难、无法行走，他才被送进医院。

温特尔的COVID-19测试结果呈阳性。这位有3个孩子的55岁父亲，将开始他在氧气面罩里的治疗。没人知道，这需要多久。

另一位60多岁的男性患者因测试结果呈阳性而在家中自我隔离，直到呼吸困难、昏倒在公寓的地板上才被发现。

像这两位患者一样，人们可能会有令人担忧的症状，但他们只是留在家里，他们不想去医院，因为医院是所有COVID-19患者所在的地方。这导致了病情加重，使他们直接被送进了ICU。

更艰难的救治

正当托里医生为病人们延误病情而担心，另一名数小时前送达的62岁女性患者正承受着呼吸困难的折磨。医生决定，将对病人进行插管，使她能够获得充足的氧气，避免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气管插管需要将呼吸管穿过患者的口腔并插入通向肺部的气道。由于COVID-19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经口腔的插管成为了一项非常高风险的操作，会产生含有病毒的气溶胶颗粒。

在COVID-19爆发之前，医生们会戴上口罩，一起进入房间里操作。但现在，事情变得不同了。

为保证自身安全，医护人员需要穿戴额外的PPE（个人防护设备）层，这使准备插管程序所需的时间是原来的两倍。

同时，将安排最少数量的医护人员进入房间，其他人则站在外面，随时准备应对房间内情况的变化。

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是发生。

插管手术刚开始几分钟，警报响起，病人的心脏出现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呼吸管无法准确插入患者的气道。她的氧气含量暴跌，大约10秒钟后，她的心跳停止了……

就在这时，一辆装有心脏骤停治疗设备的四轮手推车被飞快地推入房间。房间里的医生在用力进行着胸部按压，房间外的医生只能焦急地等待。

终于，患者的心跳恢复了。

汉伯河医院的内科和重症监护专家杰米·斯皮格曼（Jamie Spiegelman）曾经为成千上万的患者进行过插管。但对COVID-19患者进行插管，则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这是因为COVID-19患者体内的氧气储备异常低。当普通患者拿下氧气面罩时，他们的血氧饱和度不会降低。但COVID-19患者在离开氧气面罩一两秒钟内，氧饱和度将迅速从90％下降到30％或20％。

这使得为这些患者插管变得更加困难。一旦医生取下患者的氧气面罩，插管这一动作就必须立刻进行。

（医生在为一名COVID-19的患者插管）

来自其他国家的研究表明，大多数使用呼吸机的患者最终可能无法存活下来。尽管如此，医护人员还是愿意竭尽所能地给患者更多的机会，即便自身承受再大的风险。

医院做好了准备，但病毒更凶险

汉伯河医院似乎就是为COVID-19大流行而建的。

这所医院在设计和建造之初，就受到2003年非典疫情的启发，考虑到如果发生类似的病毒大流行，医院将如何保护病人和工作人员的健康和安全。

设有656个床位的汉伯河医院配备了最先进的通风系统，使医院内能拥有“100％的新鲜空气”，室内空气无再循环。医院85％的房间都为单人病房，设有私人浴室。

更重要的是，医院内80％的房间是负压病房，病房内的气压低于病房外的气压。这样，外面的新鲜空气可以流进病房，病房内被患者污染过的空气不会泄露出去，而是通过专门的通道及时排放到固定的地方，从而避免了其他人被感染。

同时，医院的走廊更宽、建筑面积更大（167,225平方米），所有这些都使保持有效的“社交距离”成为可能。

但是，即使医院拥有这些优势，医护人员仍旧感到焦虑。在过去的七个星期中，他们亲眼目睹了COVID-19的凶险：无论富人还是穷人，老人还是年轻人，所有人的生命在病毒面前都没有区别，都一样会在呼吸机上一点一点逝去，让人痛心而无奈。

残酷的陪伴和告别

就在此时，托里医生的一位90岁的女性患者，刚刚在病床上结束了生命最后的挣扎。

被送进医院的数周前，这位患者一直感到疼痛和痛苦，但她不愿意来医院，她认为医院是COVID-19感染者待的地方。测试结果显示她并没有感染COVID-19，但她的急性白血病测试却呈阳性。

这位90岁的患者独自一人生活，急性白血病的发作加上就医的延误，使她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世前，她给病人一杯水，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听她说着自己心爱的狗。

由于大流行期间医院对访客的限制，托里医生不得不通过电话向她的家人公布消息。

这无疑是残酷的。在生离死别之际，每个人都想牵着家人的手，但现在，大流行让这生命最后的团聚失去了可能。在家人缺席的情况下，医生需要肩负起安慰的角色，并陪伴病人完成人生最后的旅程。

这种残酷的陪伴曾让汉伯河医院的医生们泪流满面。病毒迫使世界各地的家庭分崩离析。少数勇敢者在战斗，冒着自身健康的危险，以确保其他人能尽快安全地与家人团聚。

沉重的情绪是额外的挑战

托里医生说，作为一线医生，她很幸运地得到了家人的支持。

当每天的工作结束，托里医生就会回到家人的身边：丈夫杰米（Jamie）和两个女儿，六岁的派珀（Piper）和三岁的里斯（Reese），总会热情地迎接她。

在大流行开始时，托里医生曾与家人讨论过是否应该在其他地方住一段时间，以与家人保持隔离。她担心将病毒带给他们。现在，即便住在一起，她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谨慎。

会带回家的不仅仅是病毒，还有大流行导致的沉重的情绪。作为一名医生，每天面对太多的生死，下班后也很难从悲伤的情绪中立刻抽离出来，但又不能把过多负面的情绪带给家人。

这是托里医生和她的同事们面对的又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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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她乡weekly

责任编辑：林伯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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