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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法国,城堡和宫殿

陈启旭 华附初语 2022-05-22

2015年7月22日(周三)

下了飞机,落在巴黎的土地上。黎明穿上白衣,在四处吹奏苏醒的号角,传染着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原来西班牙的燥热之感都被一扫而去,忘掉一切吧,忘记后面的旅途会如何疲劳,忘掉一会儿有可能会出现什么不快,不考虑未来叫目光短浅,考虑太多便是杞人忧天,——若知道自己要去哪,还知道如何欣赏路途上的风景,这才叫会生活。

来到卢瓦河谷的两个城堡——香波堡和雪侬墅。 此两堡相距甚远,都位于荒野僻郊,也许交通会些许不便,但看一眼它们精巧的设计是值得的,还有背后那隐藏丰富的历史信息,正适合在一种闲适的心情中慢慢激荡,调和、品尝。

雪侬墅是据说“卢瓦河上最精致的城堡”,走进去,这话却是不假。它是精致的,走在房间中四周悬挂着壁毯,精美的画作,如同树上的枝丫,一叉叉地分开来,逐渐在积满历史尘色的壁毯上密布,繁多花纹构成一个气势浑和的场面。在壁毯占据墙面残余之地还挂着堡主人的肖像,面色红润头发缠绕如遒龙云间弯延,展现风姿,权耀与荣誉的明珠仿佛就被它控制在嘴中,向世界宣告这位主人超凡脱俗的地位。

她的眼神似乎带着疲惫与苍老,但一种难以掩饰的霸道震摄着我,让我忍不住自责我这一个闲适的游人敢于对她如此不恭敬。

卡特琳梅第奇王后,这个名字在历史上是权力,也是生命的游戏。

我在不少书上就读到过几千个生命在她一声令下中消逝的故事。

走在堡中,对于那些精细的装饰风格,讲解中总要提一句“文艺复兴风格”。

文艺复兴是一个什么样的灿烂时代,这些野蛮的行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不是说“以人为本”,却是把人的生命当成游戏。

文明是什么?是光荣的殿堂,是忠诚的信仰,还是优美的诗句,伟大的作品?野蛮与文明是可以共同存在的吗?当光荣的殿堂上沾满了鲜血,忠诚的信仰唆使人挥起屠刀。优美的诗句到处充斥着凶杀与暴力,这不是一个光荣的文明。

人本身也是荒茫中的一类生物,具有生物的一切本性,也有对血性的狂烈追求。当这一切向文明进化的时候,必是对自己本身的一种挑战,这是一个痛苦的渐变过程。黑夜的黑,白天的白,前者之所以迷人,后者之所以热烈,正是白与黑混合一切的奇妙效果。正是文明与野蛮的共舞。

当人向文明靠近时,一切野蛮都是值得理解的,这是一个过程。一个无法改变的过程,等历史沉淀后,就随风而去了。




2015年7月23日(周四)

今天才算真正展开了巴黎之旅,早上离开卢瓦河谷,经过几个小时小路缓行,总算又回到了巴黎这片土地。在一片片低矮而又精致的房屋中隐藏着一个巨人式的东西。走过一道铁门,终于把这东西看清楚了——枫丹白露宫。

枫丹白露——这个词咀嚼在嘴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一个来自秋天的召唤,一片枫林,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自然的芳丹,黎明时刻,树叶上还映衬着天边的鱼肚白,露水在树叶上活跃地滚动着。整个树林都沉郁在一股浪漫的水气,如同黎明的使者披薄薄的罗纱。在这树林建一座宫殿——不需要很大,做这个宫殿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过真正的枫丹白露宫看不见所谓的枫林,中午也没有什么露水。但苍白的天衬着这巨大的历史遗留物,如同初冬的一个早晨,嘈杂的游人并没有影响这里的安静气氛。气氛本身就是建筑物的气质所决定。这本来给王室用来休闲打猎的行宫,肃穆中带着一点散慢,但它始终给你一个安静的感觉,那是沉重石块的威仪,是自然色彩的安稳,是王权象征的震摄。

沿着中轴线,来到正殿面前向右拐。绕进一个小门,就算进了宫殿。走廊里摆着历代王室的雕像,白色的大理石衬得那些人像优雅中几分威仪,我想这是一切人所想要的。等自己百年之后,仍然有一个这样的物品让人记得自己曾经在历史上存在过,从而努力渲染自己的高大威严,努力夸大自己的功绩。王宫里的大套间让我忍不住想起了马德里王宫,里面装饰在光的使满堂金碧辉煌,让我这个普通人感到无所适从。这种华丽与它的环境仿佛有点格格不入,但我想这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每个人都企图用各种方法向外人炫耀自己的财富,满足自己的一点虚荣心,即使自己不喜欢这种艳俗的气氛。对于王室来说,这更是必要的。

回来的路上,看到那高大的卢克索方尖碑,下面的协和广场,路易十六的脑袋就是在这里被激昂的民众砍掉的。枫丹白露宫的主人没想到过,几年前他还在“国王万岁”的呼声中扬扬得意。命运让波旁家族的后人受到无上的荣耀,让他们在枫丹白露享受一切。可是几年后,他在断头台上身首异处……

荣华富贵总是要还的,只是历史有一点疏忽,整个路易家族的责任怎么会强加在路易十六一人上呢?




2015年7月24日(周五)

来了卢浮宫才明白自己看过的东西旧如此之少。在卢浮宫的走廊里,我的心里总是这样感叹。

早就听说过卢浮宫的大名,我知道那儿有维纳斯女神展现残缺的独特之美,那儿有蒙纳丽莎的微笑留给后人无限的猜测,知道那儿有胜利女神鼓励人们对胜利荣耀的追求。我就认为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作品我都知道。世界上艺术的精髓我都明白。

首先藏品之丰富震憾了我,走进绘画馆,你就只能看见墙面密密麻麻都挂着木头作画框的精美绘画,错落有致地浮在那大理石表面。画占领了墙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让人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大厅的墙壁本身就是用画堆砌起来的,而墙只是为了陪衬而建起掩盖画之间的空隙的。

第二就是作品之精,你似乎总是找不到该看的作品,每一件作品都是令人惊叹的杰作。 雕像中每一个人身体上的线条都是那么柔美,一直插进你的心里,让你感觉世界上除这种以外的线条都是无味的,应该取谛的。而当你发现这些人只是理想化的体现后你就更加向往于另一个虚无飘浮在空中的世界,但却没有增添你对这样 个有缺陷的世界一丝厌恶感,因为你可以意识到没有这个有缺陷的世界,就不可能有这个完美世界。完美只有与缺陷进行强烈对比之后才能体现出来。美,总是由有缺陷的个体产生的,表达的正是一种意愿。油画中,你总能捕抓到人物眼睛中每一个悸动,仿佛是在暗孔中发生的一场闪电,给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心灵上的刺激,要么是让你发现绘画本身意义不在于把东西画得多像同,而在于展现一个心理内在,探求人类生存的境地。

在卢浮宫到处都是匆匆赶路的人,人们对离他们最近的风景视若无睹。而“镇馆三宝”旁边就是黑压压的人群和不断举起的相机。一样精彩的东西,受到冷落。这也许是由于浮躁的人心造成的,他们的内心未必是在追求艺术的力量,完美的诉求,而是获得与名作近距离的虚荣心的满足,从而真正忽视了艺术的本质。有时候,你会发现,你会发现真正的艺术正是大众,能人正在平民间,而风景就在身边,盲目追求远方天空的我们放在遗忘的盒子,正是宝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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