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能靠甲流神药创富150亿接棒者临考 东阳光药压缩研发费过半“单腿走路”亏5.9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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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商报记者 沈右荣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春三月，陈康（化名）带着8岁的儿子在草长莺飞中欢腾。然而，甲流不期而至。

3月5日傍晚，陈康儿子高烧反复、呕吐，布洛芬也不管用。直到次日，医生开的两盒“奥司他韦”才让儿子退烧。

今年2月份以来，奥司他韦突然“一盒难求”，继囤布洛芬之后，有人开始囤奥司他韦。

外界鲜有人知，就是这个被誉为甲流神药的奥司他韦，成就了一个百亿家族。起家于铝箔加工的张中能，靠奥司他韦发家，手握东阳光药（01558.HK）、东阳光（600673.SH）两家上市公司。

然而，张中能留给儿子张寓帅的难题是，东阳光药过度依赖大单品奥司他韦，经营业绩起伏不定。在甲流赛道上，挤进了越来越多的竞争者，依靠甲流神药造富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那么，面对激烈的竞争赛道和跛脚前行的东阳光系，张寓帅该靠什么来维系张氏家族的百亿财富呢？

视觉中国图

“特效药”造就百亿财富

近期，甲流进入高发期，甲流神药奥司他韦成为新的抢购对象，因为缺货而几次登上热搜。

最新一版的《流行性感冒诊疗方案（2020版）》显示，奥司他韦属于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对甲型、乙型流行性感冒均有治疗效果。神经氨酸酶是分布于流感病毒包膜表面的一种醣蛋白，也是流感病毒复制所必需的酶。抑制剂的作用机制是阻断流感病毒的神经氨酸酶，从而阻止病毒出芽、抑制病毒繁殖。

其实，扎那米韦、帕拉米韦等同属于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也被用于流感治疗。但是，扎那米韦仅适用于成人及7岁以上青少年，奥司他韦与帕拉米韦都适用于包括幼儿在内的全年龄段，奥司他韦在国内获批用于治疗流感的时间更长。奥司他韦因此成为治疗甲流的经典药物。

奥司他韦遭抢购的空前盛况，张中能看不到了，但奥司他韦在中国市场崛起，与张中能直接相关。

公开信息显示，奥司他韦最早由瑞士医药企业罗氏研发，该药品已被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为标准用药。2001年，罗氏旗下的奥司他韦产品（商品名为“达菲”）在国内获批。

2005年，禽流感疫情席卷全球，“达菲”一战成名。为了满足全球市场的救治需求，罗氏对外开放部分仿制药的生产授权。

张中能抓住了机会，2006年3月，继上海医药集团之后，深圳市东阳光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简称“东阳光集团”）获得授权，成为国内最早拥有生产奥司他韦资质的两家公司。

在奥司他韦方面，张中能展现出作为一名企业家对产品追求的精神。在中国市场，原研药“达菲”的市占率仅为个位数，张中能旗下东阳光药的奥司他韦反超罗氏成为市场霸主。

张中能拿到授权后，推动东阳光实业将产品磷酸奥司他韦颗粒的商品名定为“可威”，并于2017年进入国家医保目录，市场占有率一度超过90%。

与东阳光药相比，上海医药获得奥司他韦授权后，并无建树。

今年3月6日，上海医药在回复投资者提问时称，全资子公司中西三维自2022年年初获得磷酸奥司他韦于胶囊《药品补充申请批准通知书》后，积极参与该品种的市场竞争，目前生产、销售正常。

依靠奥司他韦，张中能已经为家族挣得了百亿财富，创造了业界神话。2020年10月20日，张中能、郭梅兰夫妇以150亿元财富跻身《2020胡润百富榜》。

复杂的资本版图

“可威”为甲流患者减轻痛苦，张中能借此发家致富，这背后，体现了张中能较强的资本运作能力。

浙江东阳，以木雕、影视而名扬天下，1963年出生于浙江东阳的张中能，在浙江东阳属于默默无名之辈，但是，在广东东莞及资本圈，却算得上一个人物。

对于张中能的早期经历，外界知之甚少，他是靠什么赚取人生第一桶金，又是因何创业？外界至今也无从知晓。

东阳光集团官网显示，1997年，张中能创了东阳光集团，主营铝箔加工类业务。1998年，其将铝箔类业务资产划入集团旗下的东阳光（乳源）机电实业有限公司。

东阳光的前身为成量股份，2003年，张中能借壳成量股份完成旗下铝箔制造产业上市。这是张中能旗下的第一家上市公司。

在投身制造之时，张中能还将产业触角伸向了医药领域。2001年，张中能通过东阳光集团投资设立了宜昌长江药业有限公司，这就是东阳光药的前身。

公开信息显示，刚开始，东阳光药主要从事甲硝锉等药物的研发，并先后向欧洲EDQM、美国FDA等机构递交甲硝锉的注册文件。但最终，东阳光药的崛起及成名，靠的是“可威”。

至于张中能凭什么获得罗氏奥司他韦的授权，有报道称，东阳光药早期参与过2004年某毒物药物研究所的磷酸奥司他韦产品联合攻关项目，具备了已通过欧美GMP认证的生产设施，技术上有资质制作奥司他韦原料药。亦有消息称，东阳光药曾向罗氏供应过奥司他韦原料药。

获得授权后，张中能不只简单生产，而是进行了改造升级，推出了适合儿童的颗粒剂型。这也是2008年后国内市场上唯一颗粒剂型的奥司他韦，成为吞咽困难人群在感染甲流时的首选药物。

流感肆虐下，东阳光药凭借其“可威”有效性及剂型方面的优势，迅速占领国内市场。

2015年，张中能推动东阳光药登陆港股市场，收获第二家上市公司。

2018年，张中能推动东阳光和东阳光药进行了重大资产重组，即东阳光以发行股份购买资产的方式，从原股东（宜昌东阳光药业）手中购买东阳光药约22.62亿股内资股股份，约占东阳光药50.04%股权。

东阳光药成为了东阳光的控股子公司，这是民营企业首单同一控制人下A股重组H股项目。

东阳光集团官网显示，张中能旗下的产业，涉足电子新材料、生物医药、健康养生等三大行业，布局有广东东莞、广东韶关、湖北宜昌、浙江东阳、内蒙古乌兰察布、贵庆、西藏林芝七大基地。

去年以来，东阳光集团还进军新能源领域。

东阳光的资本版图有多大，外界并不知晓。公司称，集团旗下现有员工超过2万人，正朝“百年东阳光”迈进。

过度依赖奥司他韦的危机来临

成也“可威”，败也“可威”，这可能是张中能家族的宿命。因为，东阳光过度依赖大单品“可威”。

东阳光药在国内生产、推广及销售合共40款医药产品，但上市以来，经营业绩基本上全靠可威支撑。

经营业绩数据显示，2015年至2019年，东阳光药的营业收入从6.93亿元增长至62.24亿元，四年增长了约8倍。2019年，公司62.24亿元营业收入中，“可威”贡献的收入近60亿元。

2020年开始，随着新冠疫情暴发，市民戴口罩等防护意识增强，再加上奥司他韦购买需要凭处方，期间还需要登记购买，由此带来的是东阳光药的经营业绩大幅下滑。

2020年、2021年，东阳光药实现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3.52亿元、9.14亿元，同比下降62.21%、61.15%；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8.39亿元、-5.88亿元，出现上市以来的首次亏损。而在2019年，公司净利润达19.19亿元。

如今，虽然奥司他韦供不应求，但东阳光药并非可以躺赚。目前，东阳光药的“可威”正遭遇内外夹击式围剿。

国外厂商方面，罗氏与日本药企盐野义共同开发一种抗流感新药物——玛巴洛沙韦，用于治疗甲型、乙型流感病毒株感染所致流感，2021年在中国上市，其有效性、便捷性可能优于“可威”。

国内药企中，双鹭药业、一品红、博瑞医药等多家公司获得了生产奥司他韦制剂产品资质。2022年11月1日实施的第七批医药集采中，除了东阳光药，华海药业、科伦药业、齐鲁制药等企业的奥司他韦制剂产品同样中标。

此外，东阳光药所拥有的可威颗粒剂相关专利将于2026年4月到期。

2020年，张中能因病去世，儿子张寓帅临危受命，诸多挑战来袭，东阳光药该如何应对？

近年来，东阳光药的研发支出呈压缩趋势。2018年、2019年，公司的研发支出分别为2.24亿元、1.63亿元，2020年、2021年分别为0.92亿元、1.10亿元，均较2018年减少了超过一半。2022年上半年，公司研发支出为0.41亿元，较上年同期的0.50亿元进一步减少。

危机来临，36岁的张寓帅是就此躺平，还是借道突围，值得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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