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短期支教，矛盾地思考与执着地行动。

上周我们发布了一篇名为《短期支教到底有没有意义？》的意见征集帖，收集大家对短期支教的看法。几天来小年糕陆陆续续收到了几十位伙伴的精彩留言，结合大家的留言，益微青年CEO柚子写下了这篇文章，在回应大家看法的同时阐释了他对价值观选择、独立思考以及“在矛盾中生长”的观点。

▲ 刘斌（柚子）

益微青年CEO

感谢1100多位伙伴的阅读，以及40位伙伴的讨论留言，看完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无需赘言，因为比“正确答案“更重要的，是大家通过讨论、思辨形成的各自的独立见解。不过小年糕诚恳邀请我给点回应，“果果爸“就简单分享一些思考方式和行动逻辑，以便大家可以举一反三，完成”认知升级“，从而获得新一轮的生长。

有没有意义，取决于参照系

（《短期支教到底有没有意义？》留言节选）

看了所有留言，很欣赏其中几位伙伴的逻辑能力和系统思考力，他们提到（大意）“在没有前提的情况下无从判断是否有意义”以及“有无意义、意义是什么取决每个人不同的逻辑”。哲学告诉我们“万物皆在运动当中“，但经典物理学又提出运动的“相对性”，判断一个物体是否运动、运动速度如何，取决于它的参照物。所以，在讨论任何观点的是非，必须也有基准和参照系。

1.“存在时间短”有意义吗？

本身“时间短”就是一个相对概念了，没有标准也无从判断长短。

20天，相对于每分每秒是长的，相对于人生数十年是很短的。而人的一生相对于一个时代、一个世纪又是短的，其相对于人类历史的7万年又太短，相对于地球寿命的46亿年又太短太短，相对于宇宙“大爆炸”（Big Bang）至今的135亿年，又太短太短太短了。

如果“存在时间短”就没有意义，那么人生毫无意义可言，但这个结论对于如此热爱生命的你，会同意吗？所以，“存在时间短”有没有意义，没有参照系或者共同讨论的前提，我们无从谈起。

2. 有无意义，还取决于“意义如何定义”

为什么你会说“红色是红色”？是因为人类为了沟通和学习的方便，将颜色命名分类。如果当初用“猫定义了现在的红色”，那么我们今天都会说“猫是一种颜色了”。“意义”一词本身是一种价值判断，而定义“有无意义”，也取决于你的“参照系”，人类通常称这个参照系为“价值观”。

每个人开心、幸福的情绪会因为不同的情景而变化，同一种处境下不同人的情绪反应也未必相同。正是因为价值观的不同，人们才会丰富多样，而也因为人类有共同坚守的价值观如善良、尊重、平等，才让人类彼此能够形成合作和共生。

所以，没有通过价值判断去定义“意义是什么”，就没有标准答案。

讨论短期支教的有无意义，请加一个参照系。

若定义“意义是带来儿童命运的彻底改变或者带来教育体制的大幅改进”，那么“短期支教毫无意义”；若定义“快乐本身就是意义”、“每一种体验本身就是一个人的成长路径”、“让人民变得更善良是有意义的”、“让大学生得到生存锻炼、更有社会责任感是有意义的”，“短期支教就是有意义的”。

对于在同一次“短期支教”中的所谓“被支教的孩子们”来说，有的人真的深受影响，如评论中那位志愿者的成长经历，那么对TA而言，就显得非常有意义。但仍然会有很多人都会忘记这段经历，而且也觉得只是玩玩而已，那么TA也会觉得毫无意义。

如果说让一些有爱心的青年获得了友谊、爱情或持久参与公益的动力是有意义的，那么即使他们“动机不纯”（为了得到志愿证明、只想去体验一把）也是有意义的。

正如2006年的我自己，并非想要纯粹的奉献，我的主要动机是“争取在200人中胜出的成就感”、“公费旅游的占便宜心态”，但我却在其中完成了生命的重要转型，开启了“一辈子的公益旅程”，才有了现在的“益微青年”，如果否定了那时的我，现在的我就有意义吗？

保持自己的独立见解吧，同时也要学会和异见者共处，因为观点的立场背后有不同的参照系，即使参照系不一致，大家也同样拥有思考和表达的权利。

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吧，警惕你所有的“想当然”，重新审视你脑子里的参照系（它可能是别人趁你不备植入的一个暗示），当你不断用不同的坐标去理解这个世界，你才可能懂得“同性恋不是变态不是病”、“贫穷并非都源于个体懒惰还因为体制的不公”、“残疾人并非无用的阶层而是这个城市不够友好”、“儿童并非未长大的成人而是独立的生命体”、“你所拥有的资源不只因为你的天赋还有很大概率是幸运”、“当下稳定的工作未必不会被机器抢走”、“你的敌人未必不是你的朋友”、“犯罪的路途也许就开始于社会的冷漠”、“惩戒杀人者未必采用酷刑”……

不断调整你的参照系，你才可能更了解这个世界。

同时，只有找到属于你的坐标，你才能明白“什么幸福才是你的幸福”、“怎么样的爱国才是你的爱国”、“什么样的职业才是你的事业”、“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矛盾地思考，正是行动的起点

罗辑思维创始人罗振宇在新年贺辞《一切的根源在于自我》中，他提到财新总编辑王烁的文章《第一流的智慧总是自相矛盾》对他启发很大，罗振宇认为“几句有价值的话”同样启发了我：“一句是钱钟书先生说的，叫智慧的代价是自相矛盾，另一句是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检验一流智力的标准，就是看你能不能在头脑中同时存在两种相反的想法，而且还能维持正常行事的能力’。”

我当然一直是“一流智力”的追求者，我也知道训练思维品质的高度、深度、广度、温度、维度、风度……，就是不断用极端思维，将自己逼到死角再绝处逢生。

我最快的成长正是来自很多人的质疑、挑战以及各种令人寒心或令人温暖的声音，他们都在提醒我不断回到行动的起点：你到底为什么在做这件事？你想达成什么样的结果？达成了吗？满意吗？还要怎么走下去？别人凭什么加入其中？你到底在为谁服务？你难道不想变得富有吗？你在牺牲自己吗？你做对了吗？……

其实，越是经历过迷茫、纠结、失落和孤独，我才知道“走下去”已经变成了我本能的渴望，而“走下去”的动力，正是那越挫越勇的理想，是的没错，就是我的理想：我希望让善良的人更有能力、我希望让更多聪明人选择善良，我希望让爱永存人世间，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幸福健康，我希望世界的改变由我的积极参与，我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在历史进步中绽放。

我无从等待在哪个“质变”前投身进去以显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英雄，我只知道行动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变量。

所以，亲爱的伙伴，和 EV 一起执着地行动下去吧！

请记得：

把自己和他人的种种思维矛盾，都看成是自己成长的动力之源，让自己不断在行动中回到“为什么出发”这个思考起点，绽放自己作为“沧海之一粟”的永恒瞬间。

别忘了：

定义你生命意义的正是在行动中不断生长的自己，而不是他人的旁观。

 EV柚子

2017/3/27 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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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没错，小年糕最后还是去支教了

不然，哪里来的现在的小年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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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观看视频《短期支教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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