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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 先从年终总结开始 | 2023年终总结

干干 益微青年
2024-08-24

大概是推倒重来的第三次,我把标题改了又改,这次终于决定正式面对它。我突然懂得了讲述的意义,意识到即便讲述了很多次的事情,背后的那些情绪还在我身体里,所以也想把这些事情和情绪再好好讲一讲。希望我在乎的人了解我的状态,也希望他们对我多一些理解。如果我真的能从这种状态走出来,看世界的模样应该会有很大不同,我应该特别特别满足和幸福。

作者 |  汤千千(干干)
益微青年(EV)益微乡村夏令营行动项目专员

大概是推倒重来的第三次,我把标题改了又改,这次终于决定正式面对它。


有意思的是中午和下午落寞的时候,脑子里涌动了很多年终总结要写的文字,情绪也很到位。大概是因为晚上承认自己和外界隔绝,并开始开心地唱“我的心有一道墙”,现在又开心了,却又不太知道如何开头了。


推倒重来的原因之一,是前几天看到关于“叙述自己的经历”的一段话:


我们共读的《萨提亚深层沟通力》片段


我突然懂得了讲述的意义,意识到即便讲述了很多次的事情,背后的那些情绪还在我身体里。所以也想把这些事情和情绪再好好讲一讲,哪怕这些事情中有很多模糊的记忆、说不清道不明的来源,有攻击和偏见,我还是想说一说。


2023年突然的一记重击是我的爷爷(外公)去世,我现在回溯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没怎么完整地和其他人甚至是家人袒露过我的情绪。


放假回家之前,我还在纠结要不要买拍立得,想着回去之后可以把我们的照片放到家里,爷爷可以留着。


放假回去的第二天,我第一次给家人正儿八经地做了一顿蹩脚的饭。当时土豆丝切得太多了,最后足足炒了一盆。


爷爷离开的一天前,妈妈和我说在闲鱼上问问卖护理床的情况,想着之后放到他房间里。


爷爷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回到卧室的时候,一只手朝前撑着身体,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另一只手朝后摆一摆,示意没事让我们不用管。这个动作特别像《小幸运》MV里女主在雨中摔倒的经典动作,每次在KTV点到这首歌时我都要模仿一番。


爷爷几点离开的,我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卧室里有没有急促的呼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凌晨两点我还在被窝里看B站,那天买了大会员。客厅里只有冰棺嗡嗡的声音,躺在里边的爷爷耳朵上挂着一根红色的线。


我很避免自己看冰棺,因为小时候听过离开的老人回光返照的故事。我总担心爷爷醒了,冰棺里那么冷他肯定很不舒服,他可能只有意识,没有力气呼救。


爷爷的手机还在厨房桌子上放着,他的药也还没吃完。我抬头看向窗外的院子,他洗过的裤子还晾着。看起来一切没有变化,感觉第二天他还是会穿上裤子摇摇晃晃地起来吃药,大声接电话。


爷爷离开那天,围脖儿在来往的人群中趴着


这些我都没提起过,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讲,也觉得我的家人尤其是妈妈听我讲这些会更难过。我要么一脸轻松地一笔带过,要么只讲一点点我的不安,有时候是还没提几句就已经泪流满面。


再往后的三四五月就忙碌且幸福了起来,那段时间我经常说自己舒展了起来,经常感慨自己有很多爱和眼泪,只是时不时会想起爷爷。


之前的随手记录


后半年的状态,我在很多场合里公开表达过,但是每次都说不清楚。好在我在分享的时候已经能从大哭到哽咽了(笑)。现在回想起后半年的状态,只剩下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卧室的嚎啕大哭、工位前的呆滞、上下班路上的沉默、躺在床上的辗转反侧、睡梦里的混乱、很多次的心理斗争和欲言又止。


讲到自己状态时哭泣的图被我做成了表情包


当然后半年并不全都是这样的,那些叽叽喳喳的、会心一笑的、自由惬意的时刻也有很多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状态和记忆断断续续、日渐模糊,我甚至会怀疑有些情绪是不是我日后加工出来的。但在提及的时候,我的身体总会先强烈地给出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总是短平快地和很多人沟通,我少了很多深度联结。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很多公众的分享——我在一个小活动上要向嘉宾提问时紧张的心跳告诉了我这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忙碌的工作让我麻木了——有次和朋友见面,我意识到我不怎么能共情对方。面对对方的遭遇,我甚至有点想笑出来。后来我意识到我想和对方分享点我的状态,但是我思考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不知道是不是有爷爷离开的原因,让我不太知道如何表达。当然这些都只能是猜测了。


有意思的是,可能那个时候的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也没意识到需要帮助,就更不会主动寻求帮助。回望的时候,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每天都很忙,高度紧张,但是想不起来做了什么。


再往后到了十二月,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要好了,快要恢复了,我的能量慢慢回来了,然后过几天我又陷入了情绪中,看起来呆滞和麻木。这样的状态起起伏伏。


EV年终总结会上用一个词总结自己的一年


直到上次和项目总监晓雯姐一对一沟通时,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我发现我对自己有自责;我意识到我语言上表达“愿意给自己很多时间成长”,但其实我的意识和行为上却并非如此;我以为我已经能做到不陷入自责了,但是我好像又退步了。


这个状态在这半个月浮现得越来越明显,我感知到自己和外界隔离着,我对于外界有敌意,我也觉得外界对我有敌意。我感知到评判无处不在,我这样解读别人对我、对他人的评判,我也这么评判他人、评判自己。


即便我在做正念冥想的时候,听到引导说“我是健康的”“我是积极的”,我都会心生敌意,我像个杠精开始怀疑:那我不健康、不积极就是不好了吗?


我意识到我在积极成为女权主义者的时候,即便我面对没有做到的女性已经能避免对她们愤怒,开始包容和支持她们,但我意识到我的包容和支持的背后是“她们是做得不好的、她们是慢的,所以我要支持她们”,我还是在比较和评判。


在其他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去引导别人的时候,我都会立马把自己浑身的刺抖一抖,支棱起来——又要给别人一些支持和帮助了。


是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意识到“抱着这种想法的我”会觉得给别人支持/引导/帮助的人是“高高在上”的。


同样的,抱着这个观念的我也会觉得教练在引导我的时候Ta就是有经验的;抱着这个观念的我在面对嘉宾时会内心不安、会字斟句酌,也是因为我觉得对方在某些方面是比我“高一等”的。


我发现我的周围全都是评价,我突然对于我报名参加的一些学习都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我担心自己不是与时俱进的、我是不好的,我才会学习?


这也是我重新写年终总结的第二个原因,希望我在乎的人了解我的状态,也希望他们对我多一些理解。


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是自己旧病复发,还是又染上新病,又或者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最近我对它的感知越来越强烈。它就像《怪奇物语》里的进入威尔后颈的怪物,也像进入哪吒手腕的一块石矶娘娘的石头(我真的很爱这些奇怪的比喻)。


我预感到,如果我真的能从这种状态走出来,看世界的模样应该会有很大不同,我应该特别特别满足和幸福。


前两天在地铁上我的对象阿水听我讲了这些,说:“那你24年有没有什么想达成的目标啊?希望我可以做点什么支持你。”


突然发现这个时候,我没觉得他“高我一等”。


我哽咽了一下,“其实没有,我目前只希望自己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


“好,那就先从年终总结开始吧。”


So here it is.


我和阿水和朋友们


 后记 


因为要发公众号又回看了这些内容,现在能感知到自己平静了不少。


庆幸当时我们的《萨提亚深层沟通力》共读小组聊到了“恐弱”的话题,我又把两个恐弱的视频看了一下,现在对于“支持/引导/帮助”这些表达又有了更多的理解。也感知到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挺多“刺儿”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好辛苦,把这些话讲出来也很勇敢,抱抱她。


当然可能这个带着刺和不安的干干之后还会重新出现,希望之后我都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抱抱,如果她觉得刺太多不想抱抱的话,那就握握手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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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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