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之父被开除48小时后，大反转要来了

好一出OpenAI宫斗大戏

几天前还是 OpenAI CEO 的 Sam Altman ，迎来了自己的「乔布斯时刻」。

OpenAI 董事会不想公司变成苹果这样的商业巨头，Sam Altman 正拽着 OpenAI 在这条路上狂飙。

有趣的是，这本不是 Sam Altman 的初心，所以才会亲手创造一个能轻易将自己踢出局的董事会架构。

首席科学家 Ilya Sutskever 和 Sam Altman 的矛盾扑朔迷离，但他们对 AI 的路线分歧早有端倪。

联合创始人兼总裁 Greg Brockman 还在试图搞清楚自己和 Sam 是怎么被赶出公司的，事情又出现了更大的反转因子。

今天一早，Altman 与 Brockman 抵达 OpenAI 总部与高管们会面，随后看上去心情挺不错的 Altman 在 X 上分享了一张自己佩戴 OpenAI 访客通行证的照片，并配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佩戴这些」。

OpenAI 和 Sam Altman 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唯一确定的是，这场「宫斗闹剧」不会这么快划上句号。

Altman 为什么被解雇

那么，拿到乔布斯「剧本」的 Altman 当初是怎么被踢出 OpenAI？这还得从 OpenAI 董事会特殊的架构说起。

OpenAI 最初成立时是非营利组织，其董事会成员通常是不持股。2019 年，为了吸引商业投融资，OpenAI 设立了一个「有限盈利」公司子实体 OpenAI Global。

但是当盈利公司和非营利组织产生冲突时，实际的投票决定权依然掌握在非营利组织上。这意味着即使「大金主」微软给 OpenAI 施压，要求后者多尝试营利性活动，掌握「话事权」的非营利组织董事会依然有权制衡公司商业化倾向。（结构图修改自MindBranches）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伴随着 Neuralink 高管 Shivon Zillis 、美国前国会议员 Will Hurd 等人离开 OpenAI 董事会，在 Altman 被解雇前 ，OpenAI 董事会只剩 6 位成员，包括三位 OpenAI 在职高管以及剩下三位来自社会其他领域的 OpenAI 「体制外」成员。

Sam Altman，被称为「ChatGPT 之父」，OpenAI 联合创始人兼前任 CEO，是这两年来最为显赫的 AI 新贵；

Greg Brockman，OpenAI 联合创始人兼董事会主席，热衷于参与各种关于 AI 话题的公共讨论和倡议；

Ilya Sutskever，OpenAI 首席科学家，在神经网络、自然语言处理和计算机视觉领域的研究领域颇有建树；

Adam D'Angelo ，「美版知乎」Quora 的创始人，他目前正把心思花在与ChatGPT 构成竞争关系的 Poe；

Tasha McCauley 曾担任多家科技公司的高管，在机器人领域享有誉名，后因和著名好莱坞演员Joseph Gordon-Levitt 的婚姻而受到广泛关注；

Helen Toner 是乔治城安全与新兴技术中心战略总监，主要搞学术研究，负责为政策制定者和资助者提供人工智能政策和战略方面的建议；

Mira Murati 、Sam Altman、Greg Brockman、Ilya Sutskever

正如上文所说，非营利组织董事会成员是不持有公司股份的，这得以让他们在每次重大事项的投票表决前，更多是从非营利组织的使命和目标出发（确保通用人工智能造福全人类），保持决策的独立性。

那么 Sam Altman 为什么被解雇，对于这一问题，国外押注网站排名前三的押注分别是：

与非营利的使命不一致

对 OpenAI 的未来发展方向以及研究与商业的资本分配存在分歧

Altman 对创造产品和开发速度更感兴趣，其他人对非营利性使命和安全更感兴趣

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之后，有分析认为 Altman 向董事会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试图加速推出存在安全风险的新产品以争抢市场先发优势，而出于 AI 道德和伦理考量，除 Altman 和 Greg 外的 4 名独立董事最终以 4:2 投票解雇了 Altman。

随着更多消息泄露出来，解雇风波的最大幕后推手很可能就是首席科学家 llya。7 月份沸沸扬扬的超级对齐团队正是由他和 Alignment 负责人 Jan Leike 共同领导，宣称将在四年内解决超级智能对齐（超级智能系统的目标与人类价值观一致）问题。

插个冷知识，llya 曾师从多伦多大学「AI 教父」Geoffrey Hinton 。为了自由地讨论人工智能风险，Hinton 不惜离开任职十年的 Google，此后更是高度关注 AGI 发展的风险。

这师徒俩对于 AGI 的看法倒是如出一辙。llya 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ChatGPT 可能有意识（如果你眯起眼睛仔细看的话）。他认为，世界需要清醒地认识到他的公司和其他公司正在努力创造的技术的真正威力。

所以在他看来，他的首要任务不是构建下一个 GPT 或 DALL-E，而是弄清楚如何阻止无赖的超级人工智能。

在另一个采访中，他甚至非常灵性地将人类和 AGI 的关系类比成动物和人类的关系。他认为人类是热爱动物的，但当要在城市之间修建高速公路时，人类绝不会咨询动物的意见。而这是他为何反复警告需要认真对待 AGI 的原因。

Helen Toner 上个月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也表示：「我认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人工智能公司的高管们都在认真对待风险，并希望做正确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些解雇 Altman 的人对 AGI 的发展一直持审慎的态度，而这与 Altman 的加速路线是有一定分歧的， Altman 曾说，他被一个「道德责任」所驱动，要加速开发能显著提高「每个人的生活质量」的技术。

有网友也以 llya 的视角重新梳理了 OpenAI 近期的发展节点（有删减）。你会发现，OpenAI 每一步都精准踩在 llya 的「雷点」上。

11 月 2 日， Altman 在房间里，团队展示了下一个重大改进。在 OpenAI 的历史上，他们曾 3 次，最近一次是 GPT-4，他们推开了无知的面纱，推动了发现的前沿。11 月 4 日， llya 感到不安。超级对齐团队仍然只是在增加能力而不是对人类的真正热爱。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找出研究途径，而不是急于部署产品。11 月 6 日，OpenAI 开发者日进展顺利，他们将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发布已宣布的产品。开发日之后，Greg 和 Altman 完全处于筹款模式。他们的目标是 900 亿美元的估值。OpenAI 招聘人员已经开始打电话给 Google 员工，愿意提供高额的薪酬。11 月 9 日， Greg 与法国总统 Emanuel Macron 合影留念，随后在巴黎参加投资者会议。11 月 13 日，在伦敦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Altman 首次证实 GPT-5 的工作已经开始。11月 16 日，APEC 首席执行官峰会上，Altman 向外界确认了下一步发现。此时，llya 又生气又害怕。筹款之旅让他大吃一惊。使用量的激增让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服务器供研究团队使用，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再次筹款来支持研究。事件开始超越他的最初想法。11 月 17 日上午 10 点，董事会会议召开。Ilya 带着两名 23 岁的工程师向董事会描述目前的进展。当他说他们不应该筹款，不应该扩张，并且 Altman 在没有董事会同意的情况下外出巡回筹款时，会议变成了一场「战斗」。Altman 指出，作为首席执行官，他必须有大局意识：「我们将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建造更多的数据中心」事情到达高潮，投票表决后，董事会将 Greg 降级，Altman 出局。

在 Altman 被解雇后举行的员工会议上，员工询问 Altman 的离开是否预示着一场「政变」，当时主持大局的 llya 这样说道：「你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这只是董事会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可以预想的是，当「董事会履行完自己职责」后，OpenAI 与 Altman 脱钩已然成了不争的事实。只是假如船长 Altman 被踢下船，OpenAI 这艘已航行八年的大船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 Altman 的 OpenAI

在 OpenAI 董事会的声明中，新任 CEO 的重担落到了公司前首席技术官 Mira Murati 的肩上。

OpenAI 董事会表示：

公司首席技术官 Mira Murati 将立即担任临时首席执行官。目前公司还在物色永久继任者。作为 OpenAI 领导团队的成员五年之久，Mira 在 OpenAI 发展成为全球 AI 领导者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她带来了独特的技能组合，对公司的价值观、运营和业务有深刻理解，并已经领导公司的研究、产品和安全功能。

年仅 35 岁的 Mira Murati 毕业于名校达特茅斯学院。她曾在特斯拉工作三年，担任高级产品经理，参与了 Model X 发布从整车设计到部署，再到发布上市的整个流程。

2016 年，Mira Murati 从特斯拉离职，加入了 Leap Motion，担任产品工程师副总裁，两年后，跳槽进入 OpenAI，一路蹭蹭蹭地往上升级，从应用 AI 和合作伙伴关系副总裁升到首席技术官，再到现在的临时首席执行官。

虽然在任期间，ChatGPT 以及 DALL·E 3 等多项关键产品在她的带领下，产品测试一路高歌猛进，但这并不影响她是 AI 监管的倡导者，而这种谨慎保守的态度可能是她出任临时 CEO 的重要因素。

《时代》杂志曾对她给予高度评价：「Mira Murati 可以直接了当地讨论 AI 的危险，同时让你坚信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Altman 离开后，她在发给员工的内部备忘录中提到：「OpenAI 接下来的重点有三个方面，最大限度推进安全工作，特别增强预测突发风险的能力，以有益于所有人的方式与世界分享我们的技术。」

对于 Altman 的离任，OpenAI 深度合作伙伴微软的态度则有些暧昧。知情人士透露，在公开宣布 Altman 离职之前，微软并不清楚董事会的决策。一方面，据彭博社报道，微软 CEO Satya Nadella 其实对这次罢免感到惊讶和「愤怒」。

而另一方面，清醒的微软 CEO Satya Nadella 在相关推文中却只字不提 Altman，只是单纯强调与 OpenAI 的合作关系。

正如你本周在 Microsoft Ignite 上看到的那样，我们将继续为这个 AI 时代快速创新，在整个技术堆栈中发布了 100 多个公告 - 从 Azure 中的 AI 系统、模型和工具到 Copilot。最重要的是，我们致力于在为未来建设的同时，将所有这些交付给我们的客户。

我们与 OpenAI 签订了长期协议，可以完全访问实现创新议程所需的一切，并制定令人兴奋的产品路线图；并继续致力于我们的合作伙伴关系，以及 Mira和团队。我们将继续携手合作，为世界带来这项技术的重大优势。

时过境迁，前不久在 OpenAI 开发者大会上，Altman 还耐人寻味地和 Satya Nadella 讨论了微软和 OpenAI 之间的合作关系，不曾想，OpenAI 一夜换帅，Satya 口中的合作对象就换成了 Mira Murati。

今年以来，以 ChatGPT 为首的生成式 AI 如同一辆高速疾驰的高铁，打开 OpenAI 的官网，几乎每个季度就会有重磅产品发布。都说了 AI 会让人类失业，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下岗就是一手打造它的 CEO。

Altman 承诺本月晚些时候上线的 GPTs 商店，也不知还作不作得数。被「炒鱿鱼」的 Altman 下一步怎么走，还会不会「二进宫」OpenAI， 就连 AI 行业未来的格局变化都充满了悬念。

DALL·E 3 画 Sam Altman 「复仇」OpenAI 的成品图

发稿前，我也让 ChatGPT 给 Sam Altman 写一个「复仇」OpenAI 的剧本，他给出的剧本如下 

剧本标题：「逆流而上：代码之战」场景 1：OpenAI 董事会会议室- 人物: Sam Altman，OpenAI 董事会成员- 情节: 董事会以不明原因突然解职 Sam Altman。Altman 感到震惊和背叛，但保持镇静，决定找出真相。场景 2：Altman 的家，晚上- 人物: Sam Altman，一位老朋友兼科技天才- 情节: Altman 与朋友讨论，决定成立一个新的初创公司，以此来挑战 OpenAI，并揭露董事会的真正意图。场景 3：新初创公司办公室，数月后- 人物: Sam Altman，新团队成员- 情节: Altman 领导团队开发出划时代的 AI 技术，逐渐吸引媒体和业界的关注。场景 4：科技大会，发布会现场- 人物: Sam Altman，科技记者，各界观众- 情节: Altman 在大会上公开新技术，并揭露 OpenAI 董事会的不当行为。现场反响巨大，舆论开始倾向于 Altman。场景 5：OpenAI 总部，危机中- 人物: OpenAI 董事会成员，媒体- 情节: 面对公众压力，董事会开始分崩离析。Sam的清白得以证明，他的新公司成为 AI 领域的新星。结局- 情节: Altman 在个人与职业上都实现了巨大的胜利。他不仅清洗了自己的名誉，还推动了人工智能的发展，成为了一个更加成熟和智慧的领导者。

但这个「复仇」剧本估计也用不上了。因为据《The Information》最新报道，兴盛资本、微软等 OpenAI 投资者正在施压 OpenAI 董事会，试图撮合 Altman 复职一事。

「愤怒」的微软 CEO Satya Nadella 更是不遗余力地承诺支持 Altman 的抉择。知情人士也透露，虽然 Altman 已经在陆续会面投资者，为创业公司筹集资金，但对于回归仍持开放态度。

昨天 Altman 在 X 上发文称：

i love the openai team so much 我非常喜欢 OpenAI 团队

包括临时 CEO Mira Murati 在内的一群 OpenAI 员工在 X 上用心型表情符号表达了他们对 Altman 的支持，期待 Altman 的回归。

Altman 重返 OpenAI 的先决条件是要对公司治理做出重大调整，要求 OpenAI 董事会集体辞职。

此外，吃过一次亏的 Altman 即使有机会「二进宫」，又会不会继续创立新的 AI 公司作为备胎呢？

ChatGPT 即将迎来上线一周年，它已经成为科技行业最大的变量，一发不可收拾。AI 时代的苹果或 iPhone 始终会出现，没人能真正按下暂停键，OpenAI 不能，Sam Altman 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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