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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辈讲往事(壹)

jerrymice 杰瑞HAO说 2023-04-08



1、奶奶和外婆都是当年解放西南的刘邓大军一员,也都曾在刚解放的重庆生活过一段时间,两位老人对当年西红市生活回忆,即便是同样时代背景下,也是如此的截然不同,或者说,完全不同的风格,一个是西洋镜般的回忆,一个直接是纯魔幻主义。

2、先说说外婆的魔幻回忆,外婆的回忆都跟鬼有关系。讲的最多的是重庆69礼堂,当时外公所在部队就驻扎在礼堂,一百多个战士当晚就集体做噩梦,次日还有几个战士直接高烧昏迷说胡话,指导员找外公商量了下,让外婆带着一帮家属拿着大米在礼堂撒了一遍,用涂了狗血机枪子弹扫射一番,像这样折腾一顿后,自然是平安无事,高烧的那几个战士几天后也就康复了,据说指导员还为此挨了处分,原因不外乎是礼堂煞气太重,解放前曾经枪毙过几批政治犯;很老套的鬼故事,从一个老布尔什维克的嘴里讲出来,感觉别有风味 。

外婆对部队驻地记忆最深,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邪性,房和地都邪,哨兵站岗经常无故走火,集体梦魇的事儿也频繁出现,全团的人都神经兮兮,也没别的招,总不能让解放军去请个跳大神的吧,就这么熬了几个月,突然传来入朝命令,全团人才算松了口气

3、再来说奶奶的回忆,奶奶是跟随后勤部队从南京坐船逆江而上,到重庆正好是解放第二天,当时奶奶刚到中国才几年,且一直在北方生活,对中国南方充满好奇,一直站在船头欣赏风光,船队慢慢靠近重庆郊区某个军用码头,奶奶就见到一个国军老兵拿着牙刷口缸晃晃悠悠的从屋里出来。。。

那国军老兵听见船队靠岸声音,一抬头就看见红旗,两眼一瞪,扔下洗漱工具撒腿就跑,可惜脚上踢踢踏踏的拖鞋不给力,才跑出几十米就被靠岸后跳下来的共军战士给拿下了,市区解放的太快,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郊区,这些国军就这么白白的当了俘虏。

4、虽然外婆是部队家属,但也在团里做一些行政工作,有次送文件到重庆的上级单位,回程时已经天黑,单位有人劝她住一晚再走,可外婆惦记着家里的娃,决定连夜赶回家,沿途都是郊区的荒地,白天都少见人烟;不过外婆也是从抗战时就参加革命的人,鬼子的铡刀都没怕过,对这些也不在乎。

回家的路总是走的很快,还没到深夜外婆就回到了部队驻地,在门口遇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外公和其他几个团里的干部,几个男人都说外婆胆子真大balabala的,外婆就奇怪了,不就是郊区的几十里路么,中间还过了几个山坳子,至于你们这么唠叨半天?几个男人听了都不说话了 。

回家后外公偷偷告诉外婆,她经过的那几个山坳子几年前是战场,死了不少人,尸首都堆成山,大部分就地掩埋了,知道情况的人白天都会绕着走,外婆听完也没吭声,到了第二天外婆就病了,也是发烧,不过她老人家拿米在身上撒了几把,很快就退烧了。看来这米真是居家必备,又填肚又避邪!

5、前次说到奶奶是从南京坐船逆流而上到重庆,期间经过湖北,在宜昌时遇上水匪,江面情况不明,岸边没有兄弟部队掩护,乘坐的又是木船,队长就把文工团的女兵统统集中到船舱,靠边停船,奶奶在枪声中度过一个不眠的夜晚,第二天一早就传来水匪被缴的消息,奶奶他们算是当了一次诱饵。 

经过水匪事件,黑人牙膏事件后,奶奶所在部队终于进驻重庆,据奶奶描述,他们的驻地是一个山涧别墅区,山后还有黑糊糊的山洞(不知是现在重庆的哪个地方),不知道是哪个国军大官的产业,别墅里有沙发,钢琴,弹簧床,可是把这帮部队文工团的小女兵们给乐坏了。当时后勤部队成分主要是入伍不久的学生兵和奶奶这样的老兵,有天晚上轮到一个学生兵站岗,在这种大山老宅深洞的环境下,新兵胆子本来小,一只不长眼的野狗又突然现身,自然是枪声大作,几里外的部队都赶过来,以为是蒋匪特务在搞破坏,搞笑的是,那只惹祸的野狗一直很淡定的守在岗位旁。

6、爷爷当年是二野第一批汽车兵,所以那会儿老爷子下乡就是搞运输,给一些偏远山区的工作队运送物资,当时重庆附近的山路几乎都是土路,陡坡还自带泥石流,所以他们出车都跟探险队似的,老手在前面探路,维修车在后面保障,再跟个医疗车也是正常的。事故也是经常发生,据老爷子回忆,最惨烈的是10几辆一起滑下山路,跌落在山腰;当时的车子也是五花八门,有苏联刚支援来的载重卡车,日本人留下的卡车,还有原来国军手里的美国车,讲到这里,爷爷很严肃的说,质量最好的,还是美国车! 

7、上次说到外公外婆离开重庆,上了抗美援朝的前线,不过因为外婆一贯口风紧,另外也不认地方,所以至今也搞不清楚外公所属部队和具体驻扎的地方(包括在重庆和在朝鲜),外婆在朝鲜总共也待了2年多,说起来最津津乐道的还是。。。。。。鬼故事。这次是发生在过了鸭绿江没多久的地方,估计是新义州吧,起因就是当地谣传说火车涵洞里有僵尸,越传越远,传到部队里,外公带着几个战士就进了涵洞走了几圈,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每天都有铁道兵在里面干活,哪儿来的僵尸,可谣言总是断不了。

直到有一天,两个铁道兵战士在涵洞里例常巡道,涵洞是十多年前日本人建的,开始有地下水内壁渗漏,两个战士就正好检查一个新出现渗漏点,结果却看见一张僵尸的脸从内壁里透出来,本来这就传的神叨叨的,又是远在异国,这韩系恐怖片的风格,两个战士都被吓傻了,怎么出洞的都不记得了。

按照一贯传统,这种事情自然是政工干部先派人去调查,然后再对战士谈心教育,再开小会批评与自我批评什么什么,可铁道连的指导员带着几个人去了趟涵洞,回来什么也没说,拉着连长进小屋商量半天,具体商量什么不知道,外婆最后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只见一地的烟头。

最后对外的解释是这样的:涵洞内透水塌方,塌方的地方是原来涵洞里的一个支洞,日本人投降前被砖石给封住了,里面呢,有几具遗骸,可能是当时的游击队员,大概是荣光的金将军手下吧;不过外婆根本不信这个解释,她说跟她相熟的一个朝鲜阿妈妮跟她说了好多,可惜她那会儿朝语就懂几句。

8、蛊术在云南一直是传说,但传说从来没有停止过,西双版纳一带问起老人,都会肯定的告诉你,有种蛊的人,但是他们不知是谁;以前看过资料,说整个70年代因被当作下蛊人而被愤怒的老百姓砍死的有数百人,只是版纳地区,好像中世纪的火烧女巫一样,在恐惧面前,人性不是个东西。

9、外婆年轻时,村里经常有中邪的事情发生,用外婆的话来说就是被鬼或者老野么虎上身(音译,不知是什么),这时候就得去请跳大神的做法,然后在一群八卦群众的围观中,掌握了当时先进的物理化学知识的巫婆神汉,用复杂的仪式和隔空见血竖鸡蛋筷子等操作,最后让中邪者吐个东西,就大功告成。

10、解放初期的云南是个神奇的地方,爷爷奶奶跟随部队一路过来,听沿途老乡们讲了不少雀神怪鸟(云南方言,类似稀奇古怪的意思)的故事;云贵高原的每个坝子,每个大山都藏着一堆故事。

滇东北的曲靖坝子,海拔高气温变化大,土地贫瘠植被少,这样的环境却催生出无数关于巨蟒的传说;爷爷所在运输团在解放初就专跑这个地区,数米长的的大蟒躲在解放军车下过夜,脸盆粗的巨蟒缓慢的横穿公路…这些诡异的蟒蛇故事一直在车队驾驶员间流传,有的一直流传到今天。

有次爷爷在团里值班,一个常年跑采石场的驾驶员拉着一车血肉和石块开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就叫:来看大蟒啊,一阵喧嚣之后,爷爷爬上车斗查看,蟒肉基本都是碎块,蟒皮上厚实的鳞片还带着一层绒毛,司机说这是采石场炸石头时轰出来的;爷爷大概估了下,解放卡车车斗里大约肉石各半。

关于这种蟒蛇的传说大都跟山有关,有个故事就说贵昆铁路曲靖段,经过曲靖坝子的地方专门绕开一座石头山,原因就是当初勘探队在石头山钻探取石样,结果取出一堆蟒肉,后发现这石头山下面都是溶洞,为了防止蟒蛇都爬出来,就放弃建隧道,绕过这个石头山。

11、上小学时遇上雨天体育课就是故事课,体育老师是个退伍的汽车兵,自卫反击战时专门拉着大炮在前线满山跑,和平时期就运输部队物资,专跑滇东区域,著名的滇缅公路最凶险的33拐,在他眼里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他讲的故事里也以大蛇居多,也跟山有关,另外他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体育老师最爱讲他路遇蟒蛇的故事,红土高原的土路上,一条腰粗的蟒蛇正在过路,他闭着眼睛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蟒蛇被压扁,他也落荒而逃,然后还替蟒蛇叫屈,说要不是他车开得快,蟒蛇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否则蟒蛇有所准备了一鼓气,他的车就被蟒蛇撞飞了blabla~~

对于滇东坝子多巨蟒大蛇,他的理论是这一带都是喀斯特地形,山肚子里都是溶洞,洞里地下水系生态复杂,又多是盲鱼盲虾,这些小蛇钻进去混吃混喝数十年,等到转职变身要出关了,才发现当初进来的小洞已经没法出了,最后只好在洞里继续厮混,感觉好像张无忌练了九阳神功出山似的。 

12、奶奶以前工作地点在郊区,最早是骑自行车上下班,有次夜班回家沿着路边骑行,一对情侣男带女跟在旁边,边骑边打闹;几分钟后情侣车右转,奶奶继续骑车前行一段,突然想起这条路右侧是一条长达几公里的围墙,没有岔路口,大惊,遂车翻人倒,从此再不敢骑车上下班。

13、老婆的奶奶是传统的潮汕女人,生活的兴趣就是烧香拜佛以及和闺蜜聊天,老人家最好的闺蜜是个嫁到潮汕本地的上海老太,两个老人都不会说普通话,每次交谈都是潮汕话VS上海话,作为两种天朝最具有代表性的鸟语方言,这老姐妹俩当年从相识,互懂再到成为闺蜜,不知其中有多少曲折的故事。。。


14、八十年代,老爹业余爱好是打猎,一有空就提着猎枪戴上矿工头灯钻到城外的大山打猎;老头子打猎专挑没月光的时候,上半夜月亮还没完全升起时是最佳时机,矿工头灯灯光在黑糊糊的森林里一扫,只要看见附近有绿点一般的反光,马上一枪过去,十有五六就有野兔或者麂子倒霉了。

上次说到老爹爱打猎,他的猎物名单里就有狐狸,除了山谷,坟地就是狐狸出没最多的地方,老爹胆子大,有次半夜在坟地边上蹲点打狐狸,等半宿没动静月亮也升起来了,他就点根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坟头上,正好是新坟,棺材埋得不深,一屁股下去压得木板嘎吱响,同去的猎人一下就吓瘫了。


后来老爹说,他听见了心里也毛了,毕竟这声音是自己屁股下面的棺材里冒出来的,但已经坐了就干脆狠点,随即就大声臭骂起来,从狐狸骂到月亮,再到这破棺材板,再到那个被吓瘫的同伴,滇东北方言叫骂起来很有喜感,骂着骂着最后连老爹自己都乐了,两人神清气爽的拍屁股走人。

15、小时候基本上都住在爷爷家,爷爷的单位场地在解放前是乱葬岗,爷爷说五十年代初他来给单位选场地的时候,县委的人带着他到这里绕了一圈,指了指脚下朽成碎片的棺材板子,说这块地以后就是你们得啦!很多年后,这里已经是上万人生活居住的地方,晚上还能见到磷火飘零。

童年的玩伴,住在单位生活区的两层小楼,是当年的楼下通水楼上通电社会主义典范楼,他家一楼厨房一进门,地板就会咕咚响,响了几十年家里人也都习惯了,后来那房子当危房拆了,他家厨房下面整整齐齐一排棺椁,当年的无主棺材都在这儿了。

16、有一亲戚在兵工厂工作,厂子在深山的一个小坝子里,空间狭窄压抑,终年阴雨绵绵,很抑郁的环境,厂里经常冒出带精神症状的工人,最常见的是妄想症,见人就说有人要害他,时间地点人物都异常清楚,除了人物是虚构的…

有次一常年妄想症的工人突然失踪了,本来不算太稀罕的事情,结果当天夜里,我亲戚就梦见这人,在梦里他说在厂后门水闸,翌日亲戚发现,厂里很多人夜里都梦见这人,内容地点也五花八门;一周后民警在水闸里发现尸体,鉴定为上吊自杀,亲戚大惊,幸运的是她从没在厂里说过自己的梦。

17、老邻居柳姨当年有个青梅竹马男友,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去了自卫反击战前线,说好了胜利后就回来娶她,结果在老山前线的地雷阵里被炸成碎片,噩耗传来后柳姨躲在自己的蚊帐小床里哭得昏天黑地,半夜里恍惚醒来,见到男友戴着半个军帽半边面孔透过蚊帐凝视着她,她打个冷颤再看已空茫。

18、小时候照顾我的的保姆姓许,她家老头经历很传奇,十多岁被抓去当伪军,抗战胜利后变成国军,解放战争里起义变成解放军,建国后抗美援朝变志愿军,停战后回国转业,离家千里到边疆当卡车司机,对印度对越南两次自卫反击战里,都在后方给前线运过战时物资,这辈子基本上能遇到的战争他都参加了。

这位许老爷子在单位开了三十多年卡车,最后带着四百万公里安全无事故的荣誉光荣退休,退休后没几天就在家中突然倒地猝亡,闻者无不唏嘘。

许老爷子经历过那么多次战火,最爱吹嘘的经历确是自卫反击战里运输物资,志愿军解放军的经历偶尔提及便岔开话题,更早的伪军国军身份,更是从不提起,想必是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倒是他的老伴儿许奶奶毫不忌讳,每次都给我噼里啪啦讲一堆当年杂乱的回忆。

对越自卫战期间,许老爷子是在地方支援部队车队,负责运送各类军用物资,从贵昆铁路终点沿线的曲靖、沾益、宣威几个小站,把压缩饼干、罐头、帐篷、被褥这些东西,一直运到离越南只有20多公里的文山州富宁县,有时还得跑到更靠近边境的地方。

当时边境的一些路段还在越军火力范围内,许老爷子就遇上一次越军炮火袭击,他说当时正好好的开着车,突然挡风玻璃碎了,随后就啥都听不到了,跟着前车停下来,跳下车就找地方躲,虽然演习过,但那些年轻司机都懵了,一边大叫一边乱跑,老爷子只好爬起来抓住一个就拖到路边按一个。

幸好越南人炮弹也不多,几分钟后炮火就停了,搞笑的是事后检查损失,全车队20几辆解放卡车完好无损,有俩司机受轻伤,还是慌乱中自己把脚崴了,敌人的炮弹全部打到公路旁边100多米山坡上了,还好这炮手准头不够,或者地图错误,用今天的话来说,地图漂移了。

19、小学的体育老师是退伍军人,每逢下雨天就到了他吹嘘战争经历的时候,他经常以战时最流行的歌《十五的月亮》开场,从猫耳洞里艰苦岁月开始,到身边的战友一个个中枪倒下,如何从胆小骚年变为歼敌数人的战斗英雄…后来小学毕业了,才知道他以前一直在后方部队炊事班服役,只杀过猪。

20、小时候去同学家玩,发现同学过得超级幸福,有三个奶奶轮流给他做好吃的,回家就找爷爷说多要几个奶奶,长大了才知道,同学的爷爷曾经是春城大资本家的少爷,娶了三房太太,解放后也一直生活在一起,全家就靠他爷爷一人的工资养活,想想后来那些政治风波,这一家人真不容易。

21、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小城当地传说,说有个姓汪的秀才,在城南的滩涂地里埋了不少宝藏,后来担心被坏人找到,就跑到城东的大东山上切下一块山角,扔到滩涂地上,从此埋宝的地方就被叫作撂角山;后来看了《盗墓笔记》,突然发现这个普通的滇东小城就是汪藏海亲自设计,那汪秀才的宝藏…

22、还没看《1942》,回家就问了下外婆在1942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老人家想了很久,最后告诉我她当时在日本人监狱里,虽然审讯时被打掉了几颗牙,但因为怀着孩子,鬼子没打她的肚子,直到后来快生的时候才被外公救出来;不过是在冀北平原,不是在河南。

23、太平洋的毛利人有猎人头风俗,怒江的佤族在解放初时还有这习俗,我爷爷在入滇时就听说过佤寨猎人头的事儿,被猎的是一个正好路过寨子的解放军干部,在同行的工作队十几号人里,他不是官最大的也不是最年长或最年轻的,被猎只因他留了络腮胡子…

为啥络腮胡子这么倒霉?爷爷说其实佤族目的很简单-祭祀,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寨老求来神谕:要好年景是吧,整个络腮胡人头来!络腮胡干部就这么冤死在澜沧江峡谷,后来政府加强了民族和解工作,派出大量的工作队(都刮了胡子)深入各个佤寨,类似的事情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24、前段时间潮汕丈母娘过来住了几天,听她说了个故事,村里的富人过年都请全村人看潮剧,就在村里祠堂的戏台上开演,有一年唱的是包公案,戏子们化妆时疏忽了,把包龙图额头上的月牙给描正了,开戏后一响板,包公迈着方步才出场,乌里哗啦就刮来一阵大风,有人恍惚间见到几个黑影冲上戏台。。。

待这阵奇怪的风过去,台下的人才发现包龙图已经昏倒在台上,有人想起起那几个黑影,早已不见踪影,待“包大人”悠悠醒来,说风一起就发现几个鬼魅般的东西冲到跟前,他就吓晕了,后来有老人说这是冤屈的魂魄,看到他额头上的月牙是正的,以为包青天来了,就去申冤了。

25、丈母娘的老家旁有河,河里有块面积不小的沙洲,村民老谢把沙洲承包下来种果树,雇个外乡人看园子,才干了几天,这外乡人就失足落水,瞬间就被河水淹没,不见踪影,老谢到下游河道找了几次,又没见家属来寻,也就没有声张,时间长了,也就把这事儿给忘得差不多了。

)几年后老谢抱孙子了,孙子满月时邻居都来祝贺,并且按照当地习俗,要在老谢家找出各种祥瑞再配上主人家爱听的吉利说辞,类似你家孙子一出生就满屋红光,要不就是你家墙壁上有自然形成的福星人形水印,结果老谢一看那个水印就一脸汗,嘴里喃喃自语:这印迹太像那个人了!

26、亲戚在烟厂干了几十年,刚进厂时就赶上自卫反击战,刚卷好的香烟包上白皮就装上车,几天后前线的战士已经拿着吞云吐雾了;战事不紧时,对面越军也时不时喊话,央求扔几包烟过去;后来几大军区精锐轮流到前线练兵,回去时就把云烟的名气传到了全国。嗯,至少我听说的是这样。

27、王叔当年是北京知青,因为拉的一手好京胡为人又风趣,直接从西双版纳知青队直升到专业剧团,却因此错过了回北京的机会;王叔爱说笑话尤其荤段子,一口京片子说起喜闻乐见的黄色笑话,不管男女老少都乐呵起来,最多几个未婚的闺女啐几口,再撇嘴偷偷的乐。

有一次王叔说起他演出突然内急,可在舞台上没法离开,他一着急就把手伸进裤裆,找到水龙头使劲一撰,越尿急啊,他就撰的越紧,好容易熬到了演出结束,他急急忙忙的一边捏着一边跑到厕所,把手一松…啊,没了…

28、老妈年轻时在文工队,文工队日常工作就是下乡演出,顺带配合有关部门工作,这个有关部门就是计划生育委员会;下乡演出一般在农村饭点前两三个小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兴高采烈的聚在一起看戏,育龄妇女一般都在家里准备全家伙食,这时计生办就开始行动了…

行动一般步骤是:闯入家中,妇女干部先做工作,不行就用强,先把门板卸下来,把育龄妇女绑在上面,然后医生开始做上环手术,做完迅速撤离,换下一家农户,等村里的汉子看戏归来,家里的婆娘已经不能怀娃了;后来村民看见演出队下乡就拦住,检查完可疑人员才放进村里。

29、初中有同学出自公务猿家庭,我们给他起绰号计委书记,某日被其母听到,其母笑道:数年前我还真干过基层生委的工作,计委所有人都要求掌握上环,结扎,打胎三大技术,我因为技术不好被派去刷标语,刷的都是什么一人超生,全家遭殃!扎下来,流出来,坚决不能生出来!

30、小时候家对面有微型两层筒子楼,每层两房间,住一楼的刘大爷是个闷油瓶,楼上住着两男人;情况交待完,话说有年冬天夜晚,两男的房间突然着火,刘大爷第一个发现,随即动员全院的家属灭火,几个小伙子砸开窗户跳屋救人,两人都没救活。起火原因取暖烧煤一氧化碳中毒,顺带点着了屋子。

这事在院子里沸沸扬扬了两三天也就歇了,可平时一贯闷声的刘大爷却变成祥林嫂,逢人就开始叨叨,说晚上那楼上不消停,第八天,也就是头七的第二天,刘大爷面色严肃逢人就说:昨晚楼梯响了一夜,他们不甘心啊...半年后,刘大爷中风了,筒子楼也不再住人,该做仓库。

31、老爹年轻时在煤矿工作过,老娘去探望时就住在煤矿招待所,所里的厕所是直接用旧矿坑改造,在坑上搭几块木板即可;这样恐怖的厕所自然少不了闹鬼的传说,矿里一个家属半夜上厕所,就遇到了闹心事,本来这木板踩着就嘎吱嘎吱,刚蹲下来,一股热风夹着块物品就袭击了他的臀部...

那家属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逃出厕所,当别人赶来时,只见一个半裸老爷们蜷曲在厕所门口,臀部一片鲜血,嘴里不停的发出嚎叫,整个场面是相当的不堪,幸好那个年代思想单纯,运动又刚过去没多久,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阶级敌人搞破坏,马上送医务室,保卫科安排人员巡逻。

后来医务室检查半天,这老爷们没受伤,矿里也纳闷,就开始调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旧矿井虽然废弃,但和矿井还是相连,在作业时就有定时的穿堂风,正好那天招待所有女同胞来例假,而厕所的下面都是同一个旧矿坑...故事的结尾有点恶心,但那个可怜的家属是被吓惨了。

32、想起丈母娘讲的一个潮汕乡间故事,一对初中生私尝禁果有孕,直到临盆了家人才知晓,男方家态度是生完后才能嫁进来,女方父母也不坚决让孕妇回家生,最后可怜的孕妇就在自家门口,由几个朋友拉个帘子围挡,在寒风中生下一对双胞男婴;这样折腾下来,这姑娘没几天就殁了。

这个不是灵异故事,可怜的姑娘没有留怨念也没有现身,年轻爹还有两个孩子最后都顺利成年,年轻爹14岁就出门打工,没过几年就在工地出了事故,丧失劳动能力,两个孩子从小无人管教,小小年纪就已是局子里的常客;乡邻说起他家的事,全都唏嘘不已。

33、丈母娘老家的村旁有河,小河两岸浅到膝盖,中间深,七八米竹篙都插不到底,丈母娘晚上去河边取水,见一瘦小身影站在浅滩,问是谁也不搭理,片刻后突然一回头,两只眼睛像电筒一样发出绿色的光,丈母娘吓得一口气跑回家,后来村里的老人说,那是碎膏,用普通话讲就是水猴,专拉小孩溺水。

关于“碎膏”,在潮汕乡村还有很多传说,说一个人要是长时间盯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就会把“碎膏”给引过来,“碎膏”会隐藏在倒影里,用眼神盯住这人的元神,再悄悄的把人拉下水...很动人的传说,后来我专程去那条小河拜访“碎膏”,河里只有附近工厂的污水,几十年没人见过碎膏了。

34、亲戚老家在豫陕交界处,当地农村世代住窑洞。但和陕北窑洞不同,这里是在平地往下深挖四方形大坑,在坑壁挖出窑洞,再挖地道通到地面,远望村子,不见一个房屋,只有只人和树。这种窑洞在当地就叫地坑园。据说解放战争时,外省来的国军夜间路过,一夜之间摔断了几百条腿,直呼是共军的陷阱。

亲戚老家那一片正好是黄土高原的边缘,很多地方黄土高坡被风雨摧残成大大小小峡谷峭壁,峡谷不断崩塌变化,把原本深藏地下的东西展露出来,峭壁上时常会突兀的出现墓壁或者棺材,有胆大的村民就系上绳子,从峭壁上悬下去探宝,或者守在下面等,听着就有南派三叔的感觉。

35、友老家在滇东北农村,他老爸因家中白事赶回村里,他家亲戚众多,很快原有房间就住不下了,他老爸和他叔就在灵堂打地铺,也就是睡在棺材两侧,前几日平安无事,可到了头七这天夜里,天还没亮,他叔就把他爸摇醒,低声说:哥,你听!他爸迷迷糊糊的,但也听到棺材里传出抓挠声。

朋友他爸先低声安慰情绪激动的弟弟,走到棺材旁大声的呼喊逝者的名讳,可是只要他一喊,里面就没了动静,过上一会儿,声音又悄悄地开始;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开棺,请道人!天刚亮道人就来了,他直接走进来捏个手诀,拍到棺材板上,里面就安静了,直到下葬都没有那种声音。

我就问朋友,这道人是干啥的,风水先生?巫师神汉?朋友却说都不是,在他们乡下,头疼脑热的小病,祈祷丰收,婚丧嫁娶一类的事都要找道人,道人用密不外传的手诀来治病,祈福,据说那手诀分风雷水火四大类,每类又有36个手诀,听着就很复杂,可惜当地最后一个道人几年前已经不在了。

36、春城有条消失的街道叫长春街,长春街有个达理巷,达理巷里有个清代的石头路灯,路灯是靠香油照明,民国时就没有使用,但巷子里的老街坊都把那路灯叫鬼灯,半夜从黑糊糊巷子里经过的人,都有可能撞见老路灯突然被点亮,冷幽幽的油灯突然就亮了,第二天去看路灯里却没有香油的痕迹。

八十年代时,有个住鬼路灯旁边院子的老街坊,半夜被锅碗瓢勺落地的声音吵醒,等他披上衣服出来,才发现自家的厨房被贼给偷了,所有的铁铝厨具都被搜走,又全部散落在鬼路灯周围,后来邻居们分析,兴许是小偷满载而归经过鬼路灯时,被鬼路灯的灯光给吓倒了,扔下赃物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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