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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西站旁、商人吴忠祥名下的商铺被人伪造手续非法过户并向银行贷款，商铺或一千多万元房款至今没有追回，三人在昌吉市法院以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轻罪）获刑，引发质疑。笔者披露此事后，2023年11月15日，昌吉市检察院认为此行为应以诈骗罪（重罪）定罪处罚，决定提出再审检察建议。此外，吴忠祥的代理人、新疆中先律师事务所主任孙梁就该案“应构成诈骗罪”向检察院申请抗诉期间，遭遇几名罪犯等的恶意举报和网络诽谤。近日，孙梁向公安机关报案并向法院提起刑事自诉，请求以诽谤罪追究谭云等五人的刑事责任。2023年9月，笔者撰文《伪造文书诈骗他人千万房产，昌吉检法两院重罪轻诉、轻判引争议》，披露了新疆一起离奇的“非法获利2000万仅坐牢一年半也不追赃”的刑事案件。2015年11月4日，谭云以新疆荣纪建筑安装有限公司（下称荣纪建筑）的名义，与吴忠祥夫妇签订《房屋买卖合同》，约定荣纪建筑以总价1850万元收购吴忠祥位于乌鲁木齐市头屯河区北站路10号一层商铺（下称案涉房产），建筑面积为1361.61平方米。法院判决认定，签订合同后，谭云未付款即指使谈又林提供照片，雷廷廷联系伪造证件人员，分别伪造了吴忠祥的户口本、身份证领取凭条、离婚证，并让谈又林假冒吴忠祥身份，分别于2015年11月23日、27日和2016年1月11日在昌吉州公证处办理一份《房产证补办委托书》和两份《房产转让委托书》。2016年1月21日，谭云、雷廷廷利用公证委托书，将吴忠祥的案涉商铺过户到谭云的新疆荣纪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下称荣纪贸易）名下。雷廷廷等伪造的《居民身份证领取凭证》。因伪造假身份证的难度较高，他们选择了此种方式2016年5月，谭云将北站路10号一层至三层综合楼抵押贷款2000万元，用于归还个人及公司债务（其中吴忠祥被非法过户的第一层案涉房产抵押贷款800万元）。2016年至2017年，荣纪贸易及谭云被申请执行本金达4000多万元，导致该综合楼被多家法院查封。吴忠祥得知房产被谭云私自过户后，于2017年8月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一二审法院均裁定撤销案涉房产转移登记行政行为，但因案涉房产设立了抵押权，并被多家法院采取查封措施，吴忠祥无法追回自己的商铺。“由于案涉房产抵押权尚未撤销，无法注销荣纪贸易登记并恢复登记至我的名下，谭云至今仍非法占有我的商铺并收取房租。”吴忠祥称，到目前为止，谭云一共只支付了500万元购房款，还有1350万元没有支付。2017年5月，昌吉州公证处也向警方报案，昌吉市公安局以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对谭云等人立案侦查，2020年6月将案件移送至昌吉市检察院。2020年7月，律师孙梁接受该案被害人吴忠祥的委托参与诉讼。昌吉市检察院
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孙梁提交了《法律意见书》，并附上了专家意见及最高法指导判例，认为本案定性错误，应以诈骗罪定罪处罚，检察院未予采纳。2021年12月15日，昌吉市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定谭云等三人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谭云、雷廷廷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谈又林被判刑一年。一审判决后，吴忠祥申请检察院抗诉，检察院不予抗诉。谭云等人认为量刑过重，提出上诉。2022年3月22日，昌吉州中院裁定发回重审。2023年5月9日，昌吉市法院作出重审判决，仍然维持原判。谭云、雷廷廷、谈又林很快刑满释放。吴忠祥认为，重审判决非但没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他拿回自己房产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这个判决意味着案涉房产不属于赃物，我无法通过刑事追赃的方式挽回损失，将血本无归。”重审判决后，吴忠祥就向昌吉市检察院提出了抗诉申请。昌吉市检察院认为诈骗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决定不予抗诉。重审判决生效后，吴忠祥向昌吉市检察院申诉，认为应当以诈骗罪追究谭云等人的刑事责任。2023年5月26日，昌吉市检察院依法受理了申诉。笔者经奔赴实地调查撰写文章详细披露此事后，2023年11月15日，昌吉市检察院作出《刑事申诉结果通知书》，认为谭云伪造吴忠祥身份证明材料，指使他人冒充吴忠祥办理虚假公证，通过房屋登记部门将吴忠祥的房产过户至自己公司名下，其行为应以诈骗罪定罪处罚，昌吉市法院判决确有错误，申诉人关于谭云的行为构成诈骗罪的申诉理由成立，决定向昌吉市法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索要200万元好处费”，律师称因职务行为遭到恶意诽谤“2023年5月收到重审判决后，吴忠祥不服，委托我向昌吉市检察院申请抗诉和申诉。”孙梁律师称，重审判决还未生效，谭云就打电话威胁他，称“我知道你是检察院辞职出来的，从明天开始，每天写一封举报信，让你在新疆做不了律师。”他将此事反映给昌吉市检察院的案件承办检察官，该检察官对谭云进行批评教育后，谭云又打电话向他道歉。孙梁律师说，“没想到2023年8月谭云刑满出狱后向政府信访平台举报他称：在案件办理过程中，孙梁利用其曾在昌吉州检察院从事检察、纪委工作十余年的影响力，三次向其公司经理雷廷廷索要200万元好处费，才愿意帮助谭云和吴忠祥调解，并不同意谭云和吴忠祥见面。谭云如果不同意，孙梁就要用其关系，定谭云的合同诈骗罪。”经乌鲁木齐市司法局及市律师协会调查，孙梁律师没有在昌吉州工作的经历，谭云所提供的证据系剪辑拼接过的录音片段，无法证实上述举报内容，对举报人进行了答复。随后，孙梁遭遇了更大的网络风暴。2023年11月30日，谭云将其给孙梁律师道歉的通话录音恶意剪辑、拼接成10秒录音，“断章取义，制作短视频，谭云及雷廷廷等在抖音平台等公众平台发布，误导不明真相的民众，恶意诽谤孙梁律师”。孙梁律师向警方报案，经调查，证实诽谤视频浏览量已超过5000次，已涉嫌诽谤罪。因诽谤罪是自诉案件，孙梁律师已向法院提起刑事自诉，请求法院判决谭云等五人的上述行为构成诽谤罪，并依法承担刑事责任。2023年12月4日，孙梁所在的律所也就此发表了《严正声明》。昌吉市检察院决定向昌吉市法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让吴忠祥看到了一线转机，但《刑事申诉结果通知书》里的一些说法，又让他对本案前景不敢太过乐观。该《通知书》称，“关于申诉人提出的谭云等人构成诈骗罪的申诉理由，经复查，谭云的行为符合诈骗罪的犯罪构成，但雷廷廷和谈又林的行为不符合诈骗罪的犯罪构成。”吴忠祥说，检察院认为，雷廷廷知道谭云买吴忠祥房子的事，但不知道谭云没付完房款，所以雷廷廷帮助谭云伪造吴忠祥的身份资料，带谈又林骗取公证书，使用骗取的公证书非法过户，仅构成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不构成诈骗罪，这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和我签订《房屋买卖合同》的是荣纪建筑，非法过户房产前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已变更为雷廷廷，雷廷廷怎么会不知道房款有没有支付？如果谭云已经支付了房款，还有必要通过这种非法手段过户我的房子吗？”吴忠祥认为，谈又林明知公证的法律文件为转让委托书，可能导致他的商铺被非法转移，仍冒充他帮助谭云骗取公证，应以诈骗罪共犯追究雷廷廷、谈又林的刑事责任。其次，该《通知书》以建筑安装成本认定案涉房产在2016年1月25日的价值为413.11万元。谭云刑满释放后安排雷廷廷等人向法院起诉吴忠祥夫妇，亦以“根据相关评估价格，双方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显失公平”为由，请求法院判令解除该合同、吴忠祥夫妇返还已支付的500万元购房款。检方《刑事申诉结果通知书》称该房产鉴定市场价格为413万余元，受害人提出质疑
“这是紧邻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的主要交通干线北站公路、乌鲁木齐西站和头屯河区政府、财政局、法院等，面积1360多平方米的一层商铺，怎么可能只值这个价？”吴忠祥说，“谭云将其商铺非法过户后抵押给银行贷款，银行委托评估机构评估价格为1778.55万元，给谭云贷了800万元。同样是评估，价格怎么可能相差4倍？如果案涉房产只值400多万，银行能放出800万的贷款吗？即使我卖给谭云的是毛坯房，难道经过简单装修，价值就能提升4倍吗？”“双方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中明确约定交易价格为1850万元，该约定系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无证据证明签订合同过程中存在欺诈、胁迫、重大误解等情形。”律师孙梁认为，本案启动再审后，如仍坚持采用建筑安装成本413.11万元认定案涉房产价值，将导致诸多矛盾及风险难以解决，吴忠祥不但仍然无法追回自己的房产，而且不排除向涉嫌诈骗的谭云“退赔”“多付的86.89万元”的可能。
【作者简介】陈继红，原新华社广东分社深圳特区支社编辑，现独立媒体人，电话微信：18933279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