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孩子看英文版的中文书,也别给孩子看中文版的英文书!”
作者:Ruby,华东理工大学应用化学博士,加拿大两所大学博士后,6年兼职国内幼儿英语教育及2年加拿大中小学教学助理经验。公众号:常青藤爸爸(ivydad_ivydad)
女儿出生于加拿大,19个月时回国。目前7岁,是牛年出生的牛娃。从公立幼儿园到公立小学,虽然没有机构和学校英语课的学习经历,但在妈妈的一手培养下,不仅能流利与同龄外籍儿童交谈,还能阅读相当于美国5、6年级水平的原版科普书。六月底回到加拿大,无痕衔接顺利进入小学二年级。
在孩子的阅读上,我始终坚持原汤化原食——不看英文版的中国传统故事,也不选择中文版的英文作品。
很多语言、文化上的精华之处,都在翻译的过程中被大大剥离。大部分翻译的作品因为译者思维和文化的限制,而不能实现应有的高度,这对读者来说是非常遗憾的。
尤其是儿童读物,实际上它比其他作品的翻译难度更高,韵律节奏、弦外之音、背景知识欠缺的话,读起来就会有种味如嚼蜡,不知所云的感觉。
因此,从小到大,我坚持用原汁原味的原版绘本来“喂”我的孩子,一边让她来学语言,一边让她用新学来的这门语言去学习知识,并去体味另一种不同的文化。
原版书究竟好在哪里呢?今天就从几个方面,就我们曾经读过的书来给大家分析一下:
翻译不出来的独到韵律
原版童书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非常注重韵律感。比如这本耳熟能详的《Brown bear, brown bear, what do you see?》
这本书每一页的内容都是押韵的,比如:
作者精心编写的句子“what do you see”与“looking at me”中“see”和“me”是非常押韵的。但是翻译成中文后,就变成了这样:
可以看到,“你在看什么” 和“在看我”的对应使原本精妙的韵完全丢失。在我看来,这样的译本从根本上就破坏了作者写作的初衷,把本可以和孩子一起摇头晃脑,快乐唱诵,图文并茂,精彩异常的绘本生生变成了一本不知所云的“无字书”。
类似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比如“韵文大师”苏斯博士,拿出任何一本他的书,配上中文译文真的都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You will see 和 in a tree,多妙的一组押韵,非要翻译成中文,就变成了,“试试看”和“在树上吃”。
bricks and blocks,chicks and clocks,变成了“砖头和积木”“小鸡和闹钟”,难道孩子们读的时候不会问——“我们为什么要跟它们玩”吗?
再如,再经典不过的《晚安,月亮》(Goodnight, Moon),我们对照着来看:
作为一本经典的睡前书,作者用了大量的押韵,就是为了让孩子在这种韵律和熟悉的重复中情绪得到安抚,随之渐入梦乡。但“座钟、短袜、小熊、椅子”,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确定孩子不会本来已经很困了,然后越听越疑惑,越听越精神了吗?
理解出版社将经典的绘本翻译成中文的初衷,但毕竟,不是所有的文字都能一一对应翻译得精妙、优美。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放下一些执念:对于很多经典的英文绘本,真的必须要同时出一本中文版吗?
原版书中才能获取的英语思维
除了押韵外,原版书的文字更体现了典型的英语思维。
原版书里很多语境是翻译很难体现出来的。比如今年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Zootopia。
配套的中英双语书中就有这么一句话 Using all her bunny skills, she kept up with the biggest classmates in the program. 翻译是:朱迪竭尽全力地学习,使自己在各项目都能和班里块头最大的同学不分高低。
实际上,这里的 bunny skill 是指兔子本身特有的后腿弹跳力和灵活性,朱迪充分利用这些优势智胜了大个子的同学。
bunny 一语双关,还带有不起眼弱小的意思,和 the biggest 相对应。同样的翻译不达意可以看第二张图片,其中的 little guys 被翻译成“孩子们”,实际上是指“弱势群体”。
此外英语属于线性思维,西方作者擅长使用从句进行环环相扣的描述,令读者屏住呼吸一口气看下来非常过瘾。
我女儿最近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叫《Daisy and the trouble with life》(黛西和生活中的麻烦)。
在整本书的结尾句,作者把之前这一件件“麻烦事”做了个罗列,整个段落利用从句关系一气呵成,痛快淋漓,试想如果同样的内容用中文表达,势必要把句子拆分导致割裂,精彩度也会大打折扣。
像这样的句子,还是不要翻译成中文的好,直接用英文去理解,更能get到文本的趣味。
原版书在给人物起名字的时候颇有特色,通常会考虑人物的具体特性或特征。
作为资深恐龙迷,女儿给自己起了另一个名字:Dino。女儿对老外们解释她的名字时顺理成章:It is from the dinosaur(这个名字取自恐龙的一部分)。
但是对不懂英文的朋友解释,这个发音类似于“戴诺”的名字和“恐龙”完全搭不上边啊? 最后女儿只好无奈地问我,“我是不是应该把Dino翻译成恐, 否则别人不知道我是因为喜欢恐龙才起的这个名字呀?”
类似的,《神奇校车》中,绿色的蜥蜴 Liz 被翻译成“里兹”。小读者们是无法从中体会到名字的出处实际上就是蜥蜴英文 lizard 的一部分。
而主人公——穿着奇特、充满幻想和智慧的老师 Ms. Frizzle,名字本身是为了形象地表现出老师的特点——那头卷卷蓬蓬的头发,但在中译本里被翻译成弗瑞丝小姐,昵称“卷毛老师”。
叫“弗瑞丝小姐”的话,既无法传达出作者起这个名字的特别心思,又不符合中国人的习惯,国内称呼老师都是刘老师、李老师,但国外的学校里,女老师就是Ms.如果直译过来叫“小姐”肯定不合适,如果想传递出她卷卷的头发的特质,直接称呼“卷毛老师”又显得不够尊重和礼貌。
原版不会让你不知所云
女儿是个恐龙迷,她的恐龙书里都有一个绝对主角——T. Rex(全称为Tyrannosaurus Rex),看中文科普书的小朋友会说出各种不同的名字,比如暴龙、霸王龙,恐龙王、甚至雷克斯龙。
刚接触恐龙的小朋友,往往会因为这些不同的翻译名字而摸不到头脑,互相沟通也成了问题,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最后查看英文名称,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在说的是一种恐龙而已。原版书中名词的专一性可见一斑。
大量阅读原版科普书后,读者除了能掌握科普知识外,还可以理解到各种生物名称的由来,逐渐形成科普类的构词法概念,这对继续扩展英文词汇也非常有帮助。比如 T. Rex,tyrannosaurus 中的 tyrant 表示非常凶残,saurus 表示 lizard (蜥蜴),rex 表示 king (拉丁语中的国王)。
读者遇见 tarbosaurus,giganotosaurus 等恐龙名字时,除了凶悍外,同时会因为构词想到兽脚类、肉食等等特性,不会像有些恐龙任性的中文名一样,即使看到也不知所以然。
原版书里有的幽默只可意会
原版书的幽默感是另一大特征。那种幽默感,并非建立在俗气的贫嘴,而是通过对字词的理解产生的诙谐。当你体味到了那种幽默,好像一下就跟作者,跟文字建立起了无法言说的默契。
比如在《Amelia Bedelia》系列中,女仆 Amelia Bedelia 总是误解主人的话,闹出很多笑话。有一次,主人吩咐她 “Put the lights out when you finish in the living room”(你在客厅做完事以后就把灯关了),结果她把所有的灯泡都挂到了院子里。
想要把这种幽默感和戏剧化用中文翻译出来,并让小朋友彻底理解,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呢!这感觉就像我们看很多英美脱口秀的字幕一样,别人嚼过的梗再用你能消化的方式吐给你,想想就……
再比如下图中的 I lava you。 因为英语火山的岩浆lava,和爱love在读音上非常接近,所以在关于火山的科普书上,经常会出现这句话。
很显然,如果直译成中文,是很难表现出其中的奥妙的。
从原版读出的深刻内涵
文字的最终目的是激发读者的共鸣和思考。还是拿《Zootopia》为例,这电影名字起得很有内涵:Zootopia 是Zoo(动物园) 和 Utopia(乌托邦) 的组合,前者寓意故事主体是动物,后者则告诉了观众这个动物世界的性质或者期望是个乌托邦式的社会。
但在国内,Zootopia 被翻译成了“疯狂动物城”,保留了“动物”这个主体,但是把描述性的“乌托邦”用商业化的、更能吸引中国观众的“疯狂”所取代。观众欣赏电影的角度被强行改变,注意力因为片名的引导转移到表面的竞争上。
以至于大多数观众在电影散场时都表现出兴奋的状态,觉得剧情很刺激。只有少数观众会从作者真正的用意出发,去讨论“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座城市”或是“有没有真正的乌托邦”。
电影中反复出现 savage 的字眼,是为了表达从文明化到野性的质变程度。但翻译使用的却是“疯了”,更加玩笑化,而削弱了导致社会动荡、矛盾激化的严重性。
说了这么多,不是想要证明原版书比起中文书有多好,只想以我的亲身体验告诉爸爸妈妈们,中文的翻译很多时候因为语言、思维和文化的局限,无法传递出原文的精妙。
给孩子看原版书的意义,除了追求词汇和语法外,更为重要的是体会用特定语言来表达特定思维和文化的精确、优美和快乐,理解根源,并实现深层次的思考。
最后,再强调一次吧,如果条件允许,那么——
给孩子一个选择,读最精妙的文字,
品最纯正的文化,就从看原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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