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国防：Vannevar Labs 万尼瓦尔实验室，军事人工智能掘金者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及前后，美国国防部 (DOD)、大学和技术制造商之间的密切合作关系导致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雷神公司等公司的崛起。然而，在世纪之交，人们对国防工作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在 2000 年代初，科技公司几乎没有动力与国防部合作。科技人才越来越多地追求其他事业，而在国防工业中工作成为禁忌。
2023年，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升级导致美国对先进国防技术的需求增加。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冲突，中美紧张关系加剧，国防技术重要性被各国提上了日程。2022年，美国国防开支增加710亿美元，达到8770亿美元。支出增加，加上全球冲突升级，导致风险投资对国防部门的兴趣大幅增长。美国国防技术投资数量从 2022 年第四季度的 60 项增加到 2023 年第一季度的 89 项。过去三年，美国国防部门的风险投资金额高于过去十年的总和。
全球冲突的加剧和美国国防系统现代化需求的增加改变了投资者的兴趣和普遍情绪。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从事国防技术建设，并且美国政府为先进技术投入更多资金，新的机会出现了。最大的机会之一是帮助处理国防部正在收集的大量数据。
Vannevar Labs 是一家为国家安全问题提供国防和国家安全技术的公司。Vannevar Labs 的旗舰软件“Decrypt”是一个外文文本工作流程平台，可帮助情报人员在大量战场信息中发现模式和见解、翻译外语以及搜索关键文档。该公司以美国工程师和科学管理员万尼瓦尔·布什 (Vannevar Bush) 的名字命名，他在曼哈顿计划的发展和国家科学基金会的创建以及其他显著成就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该公司的目标是利用技术解决美国面临的一些最重要的国家安全问题。（点击底部左下角阅读原文）

一、创立故事

Source: DFJ Growth
Vannevar Labs 由 Nini Hamrick（总裁）和 Brett Granberg（首席执行官）于 2019 年创立，当时两人都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就读。
Hamrick很早就因为她的家庭背景的原因，而和公共服务渊源颇深。她的祖父曾在军队和公职部门任职，她的父亲是一名专注于刑事起诉的美国律师。9 月 11 日袭击事件发生后，Hamrick对国家安全产生了兴趣，她看到了这件事对她生活中曾在五角大楼和世界贸易中心工作过的人们的影响。从哈佛大学阿拉伯语专业毕业后，她在政府工作了七年。她曾为国防部和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执行反恐任务。Hamrick这样解释她离开政府的决定：

“The path ahead of me in government was to start managing teams and eventually divisions or larger parts of organizations, and before doing that, I wanted to see how people outside of the government built and ran great companies”

“在政府工作中，我面临的道路是开始管理团队，最终管理部门或组织的较大部分，在此之前，我想看看政府以外的人如何建立和运营伟大的公司”

Granberg的祖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失去了一个哥哥，他的祖母在苏格兰长大，当时她被教导要以之字形跑到小学，以避免德国飞机的轰炸。在成长过程中，Granberg总是觉得有必要为那些经历过与他祖父母类似创伤的人们做更多的事情，他是这样解释的：

“I guess I’ve always felt as if I owed that to people like my grandpa’s brother and the people who I’ve since worked with that have given something so that I would not have to. That’s kind of what public service and defense is for me.”

“我想我一直觉得我欠像我爷爷的兄弟这样的人，以及那些和我一起工作过的人，他们给予了我一些东西，这样我就不必这样做了。这就是公共服务和国防对我来说的意义。”

Granberg在乔治亚大学获得数学和经济学学士学位后，加入麦肯锡工作三年，一直专注于航空航天和国防领域。随后，Granberg在中央情报局的风险投资部门 In-Q-Tel 工作了两年，然后于 2018 年开始入读斯坦福大学商学院。
作为一名前情报官员和前情报投资者，Hamrick和Granberg在斯坦福大学期间就因为在情报领域共同的兴趣而立即产生了联系。当两人开始头脑风暴时，他们想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反恐情报中的场景——以不同格式存储的阿拉伯语言数据。这一想法的起源，部分来自Hamrick在反恐方面的个人经历。
截至 2023 年 8 月，Vannevar Labs 拥有约 80 名员工，他们的背景来自军事、情报机构、亚马逊和苹果等大型科技公司，以及 Anduril 和 Palantir 等其他成熟的国防科技初创公司。

二、公司产品

Vannevar Labs 构建用于安全和防御的计算机视觉和自然语言处理产品。Vannevar Labs 软件向盟友提供战场信息、识别威胁，旨在帮助美国威慑和缓和冲突。Vannevar Labs 的核心是聚合以前无法访问且不连贯的数据，并应用实时情报技术为政府客户分析和呈现见解。
最初，Vannevar Labs 专注于阿拉伯 OCR（光学字符识别）问题。但是，公司很快发现该产品只是针对一个重要性逐渐下降的非紧急问题进行了过度优化。由于用于反恐的资源减少，对该产品的需求也减少了。然而，针对这个特定问题构建的经验教训为 Vannevar Labs 的下一个产品 Decrypt 奠定了基础。
资料来源：美国专利局

Decrypt

Vannevar Labs 的旗舰产品是 Decrypt，这是一个软件平台，可帮助情报人员在大量战场信息中查找规律、翻译外语以及搜索关键文件。Decrypt 于 2021 年 1 月推出，旨在收集和处理外语文本数据，其 UI 使用户能够快速解释数据。
早期，Vannevar Labs 认为 Decrypt 可以解决国防部的面临的重要三大问题，导致国防部迫切需要采购服务来解决该问题。Vannevar Labs 推出了初始测试版，其主要功能是搜索单一的小型数据源。尽管功能有限，但需求的高度紧迫性使 Vannevar Labs 能够快速部署、获得关注、迭代并扩大采用。
资料来源：Vannevar 实验室
Decrypt 旨在推动军事和外交政策决策。该产品读取并消化基于脚本的语言，这些语言通常难以阅读并且通常是手写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使政府合作伙伴能够更快速、更准确、更高效地了解和应对外国敌对势力。Decrypt已被多个机构和军事部门使用；例如，美国空军使用 Decrypt 来分析有关俄罗斯防空系统的技术文件。
Vannevar Labs 的产品设计具有直观且协作的界面。这与数据收集和合成的手动方法或现有的传统国防解决方案形成鲜明对比。Vannevar Labs 的敏捷产品开发流程包括与政府客户一起部署最小可行产品、测试以及根据客户的特定需求定制功能。事实证明，这对于为国防部构建高质量软件非常有效。利用这一流程，Vannevar Labs 在大约 4 个月内将 2.5 万美元的试点项目转化为价值 130 万美元的合同。

三、市场格局

1、公司客户

Vannevar Labs 的最终用户主要由军人和情报官员组成。该公司的产品已部署在全球多个美国军事基地。客户使用 Decrypt 产品为战区盟友提供战场信息。美国空军是目前使用 Decrypt 产品的十几家政府客户之一。空军 Decrypt 的具体用例是分析有关俄罗斯防空系统的技术文件。
向政府客户销售产品可能具有挑战性，特别是对于资源有限且缺乏业绩记录的初创公司而言。了解军人和情报官员的痛点的过程既复杂又耗时，批准测试产品通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最重要的是，美国政府 70% 的 IT 预算都用于维护遗留系统，从而导致少数现有企业占据主导地位的局面持续存在。尽管如此，任何致力于获得政府合同的初创公司都需要为客户提供更具备吸引力的产品，才可能获得关注和下一步的推进。Vannevar Labs 的 Decrypt 产品的吸引力在于它替代了劳动密集型的手动流程并提供了无限规模化扩张的可能性。

2、市场规模

世界各国在2021年共计花费了2.1万亿美元用于军事开支，其中最多的来自美国（8000亿美元）、中国（2930亿美元）和印度（770亿美元）。

国防技术市场是一个由政府支出驱动的庞大且不断增长的行业。2023财年，美国国防开支总额预计将超过8130亿美元。美国国防部 2022 年预算中约 44%（约 3,440 亿美元）分配给承包商。
资料来源：彭博
美国国防技术市场，预计到 2027 年将达到 1847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15.9%。这种增长是由政府为实现国家安全目标而对创新技术日益增长的需求推动的。在国防技术领域，军事人工智能能力市场将从 2023 年的 92 亿美元扩大到 2028 年的 388 亿美元，预测期内复合年增长率为 33.3%。尽管与更广泛的国防部支出相比规模较小，但这是国防部增长最快的部分之一。

3、行业竞品

初创公司

Primer（详见AI周报006期）成立于2015年，是一家专注于人工智能数据分析的AI/ML技术公司。其产品可以解析、分析和搜索多种语言的大量数据和文档，从而使 Primer 能够缩短通过社交和新闻媒体识别威胁的时间，并加速任务规划和目标跟踪。2023 年 6 月，完成 D 轮融资，筹集了 6900 万美元。迄今为止，已从 Lux Capital、DCVC 和 Avalon Ventures 等投资者那里筹集了总计 2.37 亿美元的资金。Vannevar Labs 独特地专注于外文文本工作流程，而 Primer 则专注于帮助其客户定制自己的 AI 功能。
Rebellion Defense成立于 2019 年，旨在构建以任务为中心的 AI 和 ML 软件工具，以解决政府面临的国防挑战。与 Vannever Labs 不同的是，Rebellion Defense 的产品套件包括 Iris、Dispatch 和 Nova 三种产品。该产品套件的功能包括使用人工智能综合不同类型的收集情报数据来了解威胁，充当任务规划软件以加速军事行动的执行，以及发现任务和系统中的安全漏洞。2021 年 9 月筹集了由 Insight Partners 和 Venrock 领投的 1.5 亿美元 B 轮融资，估值为 10 亿美元。
Acccrete AI成立于 2017 年，专注于商业和国防应用的自然语言处理 (NLP) 和 ML 技术。其核心产品 Argus 是一款源威胁检测人工智能软件代理，2022 年与国防部签订了一份多年合同。Accrete AI 在六轮融资中总共筹集了 2930 万美元。Argus 产品基于开源网络上的内容，而不是 Vannevar Labs 关注的难以访问的信息资源。

老牌龙头

雷神公司（Raytheon）成立于 1922 年，以多种方式（即通过其子公司的运营）为商业航空航天和国防工业的客户提供服务。2022年，雷神公司成为美国第二大国防承包商。它建立了一个广泛的产品列表，将非结构化内容转化为有用的分析，在这个领域与 Vannevar Labs 直接竞争。
Source: Raytheon
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Northrop Grumman Corp）成立于 1939 年，生产和销售先进武器，包括飞机、下一代太空系统和网络安全解决方案。2022年，它是美国第五大国防承包商。据其网站称，它确实拥有专门针对情报用例的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应用程序，以及已经获得了大量政府合同的特定威胁检测产品。

四、商业模式

Vannevar Labs 的商业模式主要侧重于从国防部采购政府合同作为收入来源。该公司的销售周期通常包括进行试点、演示产品以及最终获得合同。此销售周期可能需要 6 至 12 个月的过程，对于新承包商来说，政府承包商通常需要至少 18 个月的规划才能赢得第一份合同。
Vannevar Labs 专注于高度紧急的问题，因此比专注于非紧急问题（可能还需要更多游说）的公司更快地进入市场。其产品 Decrypt 首次销售发生在演示后不久，为期三个月的试点，有四名用户，价格约为 25,000 美元。Vennevar Labs 实时改进了 Decrypt，以接管越来越多的工作流程，使其在大约 4 个月内将 2.5 万美元的试点项目转变为价值 130 万美元的合同。
Vannevar Labs 不再仅仅依靠政府资助来支付研发成本，而是通过投资自有资金来开发新产品来承担研发风险。该公司已成功吸引私人资金：国防部每投资一美元，就能吸引超过三美元的私人资金用于进一步的产品开发。虽然其具体定价结构并未公开，但与 Vannevar Labs 业务相关的主要成本包括产品开发、试点、测试以及安全性和合规性。

五、公司亮点

Vannevar Labs 已开始获得整个国防部的行业认可和客户使用。该公司的产品取得了重大的任务胜利，激发了依赖该产品进行日常情报和任务规划的用户的热情并推动了不断增长的需求。
公司的解决方案已成功部署在全球 15 个军事基地。Vannevar Labs 的财务里程碑包括，截至 2023 年 1 月收入达到 2500 万美元并实现盈利。此外，公司还于 2023 年 4 月跻身福布斯人工智能公司 50 强排行榜。

六、公司估值

截至 2023 年 8 月，Vannevar Labs 的最新一轮融资是 2023 年 1 月的 7500 万美元 B 轮融资，该公司估值为 5.75 亿美元。这使得公司的总资金达到 8700 万美元。著名投资者包括 Felicis、General Catalyst、Point72 Ventures 和 Costanoa Ventures。B 轮融资的估值约为 Vannevar Labs 2022 年报告的 2500 万美元收入的 23 倍。
根据 Pitchbook 的数据，从 2016 年到 2022 年，国防科技初创公司通过 4700 笔交易筹集了 1353 亿美元的资金。2023年上半年，雷神公司、诺斯罗普公司等大型国防企业的公开市场估值分别下降了3.9%和16.1%。相比之下，截至 2023 年 6 月，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涨幅为 14.1%。Palantir 是唯一一家总部位于美国、公开交易、专注于软件的国防科技公司，在 2023 年上半年实现了 180% 的涨幅，但未回到 2021 年每股 35.20 美元的峰值。
Source: Koyfin

七、投资机会

1、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推动需求

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不断升级，导致对先进国防技术的需求增加，2022 年全球军费开支将增长 3.7%，达到 2.2 万亿美元。国防部开支的类似扩张为 Vannevar Labs 提供了延长和扩大现有合同的机会，同时也将其产品线扩展到服务领域新的、不断变化的政府需求。
资料来源：Statista

2、从软件扩展到硬件的潜能

随着 Vannevar Labs 不断扩大其产品目录，它可能有机会垂直扩展到硬件领域。例如，Anduril 战略性地构建了软件和硬件产品，因为它希望拥有更多产品的同时提升市场影响力。此后仅五年内，Anduril 就成功开发了广泛的创新软件和硬件资产，并有效地获得了政府合同。

3、硅谷科技人才流动新机遇

2023 年，硅谷将转向加大对国防科技公司的支持。因此，获得高素质人才变得更加容易。随着 2023 年科技公司持续裁员以及国防部门扩大支出和投资，国防科技初创公司有机会聘请有才华的工程师来加快产品开发。

八、主要风险

1、新产品风险

国防科技公司进入市场需要合适的资金、熟悉现有的军事力量结构、测试和认证要求，以及对国防部独特作战要求的深入了解。国防部需要持续的供应商支持来维护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从历史上看，这导致合同偏向少数老牌国防公司。
鉴于这种动态，Vannevar Labs在寻求扩展其产品生态系统时，推出的任何新产品都将受到国防部艰难的销售流程的影响，并只有击败大型传统国防产品才能赢得市场机会。实际上，任何新产品的推出都会给 Vannevar Labs 带来风险，因为国防部可能会也可能不会采用它。即使它赢得了试点合同，在将一年期合同转换为多年期合同时也存在流失的可能性。在风险投资支持的国防技术领域，风险投资资金一般在合同签订后才会到位，因此在第一年后未能获得多年合同可能会对估值、财务指标和未来筹资能力产生负面影响。

2、有限数据带来的模型风险

商业人工智能算法需要大量数据以及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的示例，以便执行特定任务。与商业模型相比，国防人工智能应用程序很少能够访问广度和深度的数据。由于数据有限、环境定义不明确和通信不可靠，国防人工智能被迫用更少的资源做更多的事情。对于 Vannevar Labs 和任何其他国防技术初创公司来说，获取足够的高质量数据来构建有效的模型是一个重大的技术风险。

3、安全和隐私风险

在处理关键任务和高度敏感的数据时，尤其是作为一家初创公司，Vannevar Labs 面临着数据泄露和攻击的风险。为了解决这一风险，必须采取强有力的安全措施来防止网络威胁、数据泄露和未经授权的访问——显然这已经是政府承包商的要求。在处理机密的、特定于任务的数据时，维护数据隐私并遵守相关的数据保护法规至关重要。与面向消费者的大型科技数据泄露事件不同，如果国防科技公司的机密信息被盗，这将是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九、总结

随着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的升级，为国防部门生产产品的初创公司的数量、价值和重要性都在不断增长，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解决方案对于国家安全和情报变得越来越重要。
Vannevar Labs 使情报官员能够通过使用专为该部门设计的人工智能来理解、定位和响应威胁。尽管还处于起步阶段，但该公司已成功吸引了高素质人才，展示了跨机构和团体的使用情况，并在获得政府合同方面取得了早期成功。公司生命周期的下一阶段将考验其生产整个产品生态系统的能力以及将单年合同延长至多年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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